王贵珠的神情开始凝重,和刚才准丈母娘看准女婿的慈爱神情判若两人。
魏阳被人这么盯着看,难免有些难为情,更多的纳闷,他感觉未来丈母娘心里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
“你们俩一起进城可以,我同意,你们年轻人多在外面闯荡也是一种人生阅历。”王贵珠也读过几年书,平时总是喜欢在厂房大门口的传达室,将每天邮政送来的报纸浏览一番,久而久之,肚子里也有些货,说话给人的感觉和一般农村人不太一样。加上王友贵虽然没啥本事赚钱,但是一张嘴死人能说成活人的好本领,这些年,王贵珠也是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本事。
王贵珠接着说道:“年轻人在外,要知道自尊自爱自护,这一点我是和王霞说的。我的女儿很单纯,但是社会是把双刃剑,有好有坏,和明事理懂利弊、积极向上的人在一起,你也会变得越来越优秀;相反,和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指望天上掉馅饼的人在一起,人自然会变坏。小霞,你懂妈妈的意思吗?”
“嗯,妈,我懂,我都记在心里呢!”王霞面对母亲语重心长的交待连连点头。
王贵珠点了点头,又接着将眼睛看向了魏阳,又是一阵沉默,魏阳心里直打鼓,丈母娘,您想说啥就说呀,这样看着人,怪渗人的。
“魏阳,你是男孩子,你要懂得保护小霞,我说的保护有两方面。首先,人身安全是第一,其次就是你自己了。你要严格要求自己,要做到克制自己的......本能!”
王贵珠说到‘本能’两字,脸上有点泛红,说实在的,和两个大孩子说这些话确实挺害臊的。
魏阳的脸也是蹭的一下红透了,王霞更是不好意思地跑了出去。
“阿姨,您想哪儿去了,我俩还小,那些事情肯定要等到结婚那天啊!”魏阳憋足了劲,脸红成了猪肝色,虽然他对王霞有过幻想,但是真的让他真枪实干,他是万万不会的,他只会对她浅尝辄止的那种。
“哥哥,什么事情要等到结婚那天啊?”王芳坐在角落里听得糊里糊涂的,她越听越不明白母亲在和自己未来的姐夫打什么哑谜。
魏阳见状,更是两手无处安放,他的眼睛都无法面对王贵珠和王芳小丫头了。
焦躁、窘迫、尴尬......说不清多少情绪掺杂在一起,只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耳根子红得发烫。
王贵珠是过来人了,清了清嗓子眼儿又接着说道:“你都明白阿姨的意思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分寸。你们没什么经验,如果做了大人事情,是很容易怀孕的,到时候你这学还上不上?王霞未婚先孕,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你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跟着你出去闯荡,本事还没学会就学会生儿育女了,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嘛!再说了,小霞好面子,她要是知道自己要当妈妈了,为了你的学业她也会去打掉这个孩子,到时候万一把身子弄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痛苦啊......”
魏阳连连摆手,然而王贵珠丝毫没有停下听他辩解的意思,她知道,男人都一样,是没办法克制自己下半身的生物,她不提前把丑话说前头,这孩子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将她所有的担心一吐为快。
王霞躲在门口偷听,听得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印象中母亲很少,甚至从未和她谈及过男女之事,中国的父母与子女都会刻意回避这些话题,更何况农村人,他们都觉得和自己的子女说这些怪难为情的。
“阿姨,您听我说!”魏阳有些哭笑不得,“阿姨,我知道您担心王霞跟着我受委屈,甚至担心我照顾不好王霞,又或者您把我想坏了,觉得我可能只是和您女儿玩一玩,我也知道我现在即使是发誓,您也未必能全信。但是您总该相信王霞吧?她是您的女儿,您自然最了解,她是怎样的人,您还不放心?更何况,我也不想小小年纪就当爹,我大学可得读四年呢!”
王贵珠剥着菱角吃得三心二意,这小子说得有几分道理。
魏阳紧接着又说道:“阿姨,我们现在都是20岁不到的小青年,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和探索这个社会,我们哪敢想那些心思。阿姨,您放心,不到结婚那天,我坚决不会碰王霞,我向您保证,向菩萨保证。如果我碰王霞,我就......”
魏阳越说越慷慨激昂,就差点要发出毒誓,王贵珠不偏不移朝他嘴里扔了一颗蚕豆,“别胡说,快吃,阿姨特意给你煮的蚕豆和菱角,贼香了,还有这大麦茶,喝了清热解毒,最适合这个季节喝了,来,吃!”
魏阳高兴地笑了,显然,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准丈母娘这关总算是过了。他看见王芳坐在角落里剥着菱角也在嗤嗤地笑,门口的王霞也红着脸在笑,准丈母娘也眯着眼睛在笑,连桌子底下的小花猫似乎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