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珩也不急着回话,他就这么坐着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打量着李曦文,就好像想这么把眼前的人给看透。
李曦文对于木珩打量的目光也不闪躲,一副他想怎么着都成的样子。
木珩可不认为对方是任自己宰割的人物,自己之前确实有撮合他和木兮的心思,但所有事情的前提就是,要对兮儿好,这八字还没一撇,就闹出了这样的事,这不得不让他重新考量整件事,且这对面的人还不知道兮儿的真实想法,这知道后,他会不会另作他想,这也值得推敲。
“李兄,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你是对我们家兮儿有想法了,如果我知道的没错,加上昨天这次,你们也就见了两次面吧。”
李曦文想了想回答道:“我现在很郑重的对你说,我想要娶兮儿为妻,虽说我们只见了两次面,但我在见了她第一次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且时间越长,这个想法就越坚定。”
木珩虽说有些心理准备,但李曦文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给他的震撼还是不小的,“兮儿很好,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才这么说的,那你又不了解她,这一次的见面怎么就让你确定,她是你要娶的人,让你放弃京都这么多的大家闺秀,难道只因为兮儿漂亮。”
李曦文听到木珩这么说,反而笑了,“说实在的,作为男人我不能免俗,兮儿的美貌的的确确是吸引了我,但这因素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我自认为我不是那么肤浅。我觉得更吸引我的是兮儿那会在假山后说的一番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可还是记忆犹新的。她说人的一生所长,但能由自己享受的时日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其实是没有的,她渴望一个家,但这个家往往都成了束缚身心的枷锁。这短短的几乎话,说出的不光是她的心声,更是我的心声。当年我为什么要离开京都,求学、见见世面是借口,我更想的是从此离开这个让人身心疲惫的环境,我当时真想就那么一走了之,但你懂的我哪能说走就走。”
木珩也在回想当时木兮说的话,虽说这是她原话的意思,但她说这些之前,都是在讨论成婚的事情。“曦文,听你这么说,我想你只是被这种想法所感染,而不是出于喜欢,等到哪一天兮儿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也不得不按照其他的大家闺秀一样,结婚生子。那时候,她对于你而言也就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女人,她的想法早已被现实磨平,不复当初,那你还能像现在一样,喜欢她吗,她还会这么吸引你吗?”
说实在的木珩提出的问题,也是李曦文自己在不断的自问,自己是否是一时冲动,因为自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生活,所以极度希望有个人和他有共同的想法,认同他,即使是不能完成,也能相互慰藉。
“木珩,说来惭愧,我确实因为木兮的想法,而想接近她,了解她,这越是接近,我发现自己知道木兮的那些,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她就像水的源头一样,让你有不断探索的精神。这越是了解后,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就越立体化,就越吸引我,让我又不得不探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不是平时的自己。”李曦文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这一碰到木兮的事,他真的有些错乱了。
木珩虽是不懂李曦文的这种感觉,但看着对面不断捏着自己眉头的人,也知道对方很苦恼,很无奈。
“我现在做不了任何的保障,但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木兮,可能是因为她漂亮,可能因为她那新奇的想法,或者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特殊的人,她吸引我,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我的注意,我想这也只是木兮的一方面,她还有很多面是我没见过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让我厌烦,只会让我越来越欣喜。我想她也不会令我失望的。”
“她会不会令你失望,我是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入了木兮的坑,且入的很深,一时是很难出来了,我的那个妹妹,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李曦文听木珩这么说,知道木珩在一定程度上是认可他了,稍稍的缓了口气,这第一步走的似乎还不错。“你觉得我不好吗,即使在京都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出来,我也会让他自难而退。”
京都比对面的人还好的人,目前还真是没有啊,即使是出现,想必也过不了几招,不是被兮儿给吓跑,就是被对面的人给设计跑。
李曦文见木珩没有说话,不得不给自己加点砝码,“木兄,我所说没有什么大才,但就冲一点,我肯定是比所有的人强。我理解兮儿,我赞成她的想法,在有生之年,如有机会我还会付诸行动,抛下一切枷锁,和她翱翔九天,逍遥自在。这京都,有这想法的人我认第一,就没有人敢说第二。”
木珩不得不说,还真的就这么回事,就自家妹妹这奇特的想法,谁会认可,更别说一起付诸行动了。但他也不得不亮出自己的杀手锏了,看对方能不能接住这最后的考验。
“你喜欢兮儿,就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她能否让你一直喜欢,说实在的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这是兮儿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如她能喜欢上你,那么她也不会让你失望。至于你怎么令她喜欢,我作为旁观者只能做到辅助的作用,其它的都得靠你自己。”
李曦文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舅子这么给力,原本他想是木珩不捣乱就行了,现在反而能给助攻,真是意外的收获。
“这只代表我个人想法,我家里其他人你就自己去搞定吧。在此我不得不给你泼个冷水,按照兮儿目前的想法,我觉得你早已被踢出了局。”
李曦文有些惊讶了,他可还没做什么呢,怎么就被踢出了局。不解的问道:“木兄,这从何说起?”
“之前你说你只了解了兮儿的一点点,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她自己亲口说,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为什么说你被她踢出了局,有可能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可能成为她想找的那一类人。兮儿之前说过她的择夫标准,这外貌、才学,你都是上上等,本来嘛就你这家世,在一般人家可以说是锦上添花,但在她那就是一大累赘,一大隐患。”
李曦文被木珩这么说,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了,累赘和隐患从何说起,家世可是助力。
“你的疑问我能理解,在别人那这家世有可能是最看重的。但兮儿她想要的比家世更难。如果你做不到这点,你现在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我也绝不会让你有接触她的机会。因为兮儿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一世一夫妻,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嫁,一方面是父母亲不舍得,最主要的是兮儿觉得这些人选都不可能做到她要的这一条,或者说是唯一一条。她在家有说过很多次的不嫁,我原以为是她说说而已,但这又不是她的真实想法呢。如果在有生之年,她没有遇到她要找的那个人,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会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远走他乡,游山玩水。虽说这样的人生有可能会很精彩,但晚年的时候更多的是寂寞,作为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想要有个人一直陪她到老,这你能做到吗?我也不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给我答复,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木珩说完是想起身离开的,但李曦文却起身阻止,也不说话,请他回原位坐下,自己则陷入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