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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起淋雨的夜晚

世雪和叶简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那间似乎只属于她们的教室看书。她偶然抬起头,看到叶简还在盯着一开始的那页看。要到中午的时候,叶简才抬起头,说:“世雪,我喜欢沈飞,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毕竟现在都要毕业了,而且他一直都喜欢你。”

世雪一脸惊讶,她真的没有想到叶简会喜欢沈飞;她转着手中的笔,想了一会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什么,只能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我希望你能跟着你的心走,即使将来会后悔,也不要在自己的青春里留下遗憾,很多事情,都没有对与错。一毕业,有些人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

叶简听完,放下笔合上书,眉开眼笑的说:“走,吃饭去。”世雪看着叶简笑笑,合上书,俩个人你推我赶地出了教室。

很多时候,往往我们绞尽脑汁也分析不出答案的问题,只因为别人一句有意或无意的话,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晚饭后世雪正在拖地,沈飞打电话来约她们去唱歌,世雪没有去。一听是沈飞约的,叶简不假思索就说要去,知道廖晓锋也去,丽丽也去了。所以那晚叶简、丽丽和小夕她们三都去了,分手后的小夕,只要是有酒的地方,总能随叫随到。

这次去KTV唱歌的,除了往常的那几个外,还有世雪她们班的一个男生——杨家杰。

冰块用完后,杨家杰就拎着放冰块的小桶出去拿冰块。

小夕喝了些酒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又像往常一样突然冲进厕所,然后握着来不及放下的手机趴在脸盆上吐。不经意间点到了世雪的号码并且拨了出去。

世雪打扫完宿舍就去了教室,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手机在桌面震动发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看了看正在慢慢移动的手机,抬起左手捂着眼睛叹了口气,然后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只听到一阵呕吐声。

“喂?小夕?”还是没有人说话。

小夕吐完把手机摆在洗漱台上,洗了手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再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正在通话中。

“喂?雪儿,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跟你说喔,我醉了,你要来接我??????嘿嘿。”小夕看着镜子里扑朔迷离的镜像傻傻的笑着。

“你在哪里?”

“遇见U9。”

“哪个包间?”

“嗯???????四零六。”

世雪挂了电话就起身出了教室,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急促声回荡在空荡的楼道里。

她出了教学楼,骑着电动车消失在黑暗里。

杨家杰就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个剪着短发、长相可爱的女生。他跟叶简她们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

小夕一把将那个女孩拉过来,说:“快来这边坐。”

廖晓锋注视了一会那个女生,然后趴在沈飞的耳边,说:“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划拳喝酒,廖晓锋拿起两瓶新开的啤酒,递了一瓶给丽丽,说:“王丽丽,陪我喝一杯。”然后他喝光了整瓶的酒,随后又拿起一瓶同样递给丽,自己也又喝了一瓶。他就这样一直拼命地喝,拼命地让丽丽陪他喝。

叶简、小夕和杨家杰都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只是感觉到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你怎么了?”小夕小声的问廖晓锋。

廖晓锋把头伸过来在小夕耳边说:“那个女生是我前女友。”之后廖晓锋再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杯,递给那个女生说:“喝一杯?”

那个女生没有接,而是站起来自己开了一瓶,和廖晓锋手里的杯子碰了碰,一饮而尽。那个女生放下瓶子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说:“我有事先走了。”拎着包就出了门。

沈飞看着人影消失在门口。转过头对搞不清状况的杨家杰说:“你去送送她,一个人太危险了。”杨家杰才起身追出去。

叶简她们几个静静地坐在那里,人走了,尴尬的气氛却一点也没有散开。

廖晓锋叹了口气,拍着沈飞的肩膀又说:“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让我遇到?”话音刚落,丽丽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她当然知道刚才的那个女生是廖晓锋的女朋友,她看到他一连串的反应,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索性把头压在叶简的肩上哭了起来。

似乎是丽丽哭得太突然,沈飞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小夕道:“他怎么了?”小夕摊开双手什么也没说。

廖晓锋喝完那杯刚刚没喝的酒,“啪”的一声用力把空酒杯压在桌上,看着丽丽说:“王丽丽,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老婆!今晚我要和你睡!”说完廖晓锋就歪歪扭扭的走过去,像疯了一样拉扯着丽丽,所有人都看出廖晓锋是真的醉了。

丽丽什么也不说,趴在叶简的怀里一味的哭。丽丽那惨绝人寰的哭声就像一根铁链一样紧紧勒住了小夕的心,现在开始她心疼所有为爱哭泣的女生,因为她深知那种让人肝肠寸断的滋味。

小夕缓缓地站起来,把廖晓锋叫进洗手间。

世雪刚到KTV门口就下起了大雨,而且越来越大,她停好车后快速溜进KTV。

“你是真的喜欢丽丽还是因为今晚受了你前女友的刺激才说了刚才那些话?”都说酒后吐真言,可今晚廖晓锋的话却让小夕觉得太不靠谱。她一脸严肃的问旁边嬉皮笑脸的男生。

廖晓锋笑着摸了摸头,低下头说:“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生,一种是适合结婚的,一种是只适合谈恋爱的??????我前女友是只适合谈恋爱的,而王丽丽是适合结婚的。”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简单明了的告诉我就好。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丽丽?”

“我??????”

“看着我的眼睛!”小夕更严肃了。

廖晓锋扭过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她,我要她做我老婆。”那双水润的眼睛里折射出来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他伸出手,身子向前倾把手搭在小夕的肩上,说:“你去把丽丽叫进来,我要悄悄和她说。”

回想起廖晓锋今晚的一系列举措,小夕不敢相信这个醉意朦胧的男生。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放不下那个短发的女孩。

丽丽是一个单纯耿直的女生,小夕不想让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就那样稀里糊涂的发生,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廖晓锋,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等明天就醒了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说,或者你现在可以出去和丽丽说,何必要让她进来?”

房间的门被慢慢推开,世雪看到沈飞在玩着酒杯,叶简用手抚摸着靠在她肩上的丽丽的头,世雪边像里走边笑着说:“这是要息场了吗?”

沈飞和叶简同时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世雪,沈飞放下杯子,说:“迟到了是要罚酒的。”然后端起一杯酒一脸奸笑的递给世雪。

世雪接过酒,看着丽丽问:“怎么了?”

“醉了。”叶简撇着嘴说。

世雪笑笑喝了那杯酒。她扫一圈房间,放下杯子问:“小夕呢?”

叶简抬起手指指洗手间。世雪皱了皱眉,问:“又吐了?”

沈飞笑着说:“不知道晓锋他们两在里面干什么。”

世雪歪歪头,一脸不解,说:“我去看看。”

廖晓锋笑着说:“我不好意思。”

这句话真的让小夕很生气,一个连喜欢都不敢承认的人,凭什么相信他能给丽丽幸福。她叹了口气,大声的说:“我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喜欢夏天,你敢说你喜欢丽丽吗?”

廖晓锋摇头笑着说:“我不敢。”

世雪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不好贸然进去,于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

“周小夕,我跟你说,夏天他不喜欢你了,以前他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他现在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小夕那条被掩藏起来的伤疤,又被廖晓锋无情地扯开。她的脸上瞬间没有了表情,呆呆的看着廖晓锋。

“夏天我们经常一起打球,所以他的事情我都知道??????那个女生身材比你好,长得比你漂亮。”小夕低下头没有再看廖晓锋,整个人无力的瘫靠在冰凉的墙上。

“当然你也是你们学院数一数二的美女,你是你们班长得最漂亮的,你是那种适合用各种姿势上的女生,不过我对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廖晓锋嬉皮笑脸地说着。

小夕的泪水就像是没有拧紧的龙头,嗒、嗒、嗒地往下落,她连支撑身体靠在墙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块被煮透了的饵块一样瘫坐在地上。

洗手间的门猛然被推开,站在小夕对面的廖晓锋被吓了一跳,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冲进去的世雪狠狠地踢了一脚,最后跪缩在角落里。

沈飞看到世雪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急忙跑过去问怎么了。世雪一个眼神回看过去,说了句“没事”,然后把门反锁上。

此时的世雪怒不可遏,她心里的那团怒火就像是往一个巨大的油池里丢了一根火把,火势即刻蔓延开来,势不可挡。她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夕,悲痛的面容上流淌着两行泪水,她转头看着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的廖晓锋,然后拧开水龙头怒气冲冲地向廖晓锋走去,一把拎起廖晓锋的衣领,将他紧紧地抵靠在墙上,说:“酒品不好就不要喝酒,我帮你洗洗你这张满嘴喷粪的嘴!”于是连拖带拽地把廖晓锋扯到脸盆前,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已经满得溢出来的水里。

现在的世雪,哪里还有形象可言。廖晓锋不停地挣扎,水溅得世雪一头一脸。差不多一分钟以后,廖晓锋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世雪才松开手。

廖晓锋直起身子往后踉跄几步,抬起双手抹着脸上的水,努力睁了睁被水淹得发疼的眼睛,说:“我没想到她会哭。”

世雪看着他咬咬牙,用左手指着门,狠狠地瞪着廖晓锋,吼了一句,说:“滚!”

廖晓锋看看世雪,又看看坐在地上神情悲痛的小夕,迈开脚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廖晓锋转过身去看着小夕说:“有些男生真的很渣,一看到漂亮的女生就想去追,希望以后你结婚的时候,不要找太帅的,也不要找太有钱的。”他收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姿态,似乎此时的一句一字都是由心而出。

“你回去告诉夏天,我真诚的祝福他,祝他找到他想要的相以濡沫的爱情??????因为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配得到。”小夕看着地板沉缓的说着。

“对不起。”廖晓锋看着小夕迟疑了一会,低下头拧开门走了出去,径直走出包厢。沈飞看到,也起身追了出去。

世雪走到小夕面前蹲下,伸手帮她擦着那两行像山涧一样涓涓不绝的眼泪。

“在这份感情里,我没想着要图什么,我就只想对他好,别人有的我也想让他有,可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小夕边哭边说,她那哽咽的声音惹得世雪也想哭。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其他女生?什么叫我是那种适合用各种姿势睡的人?什么叫毕业以后迟早要分的???????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周小夕时而哭,时而笑,外面的雷声震耳欲聋,让世雪有些害怕起来。

“雪儿,究竟要怎样才能把一个人的心看透?为什么同样是分手,他们男的就可以过得逍遥快活,凭什么就剩下我们女的抱团取暖?”小夕抬起双手,紧紧地抓住世雪的手臂,一双眼睛泪光闪闪的盯着世雪。

世雪看着悲痛欲绝的小夕,帮她擦着泪水,说:“他们说,有些男人是可以把性和爱情分离开的,只是我们做不到。但是你想想,他们那样又与发情期求偶的牲畜有什么区别?”她把小夕拥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说:“小夕,不管被生活蹂躏得多么身心疲惫,还是要有所期待,要相信生活中总会存在一些小美好,只有我们愿意去相信,它才会存在。”

“雪儿,外面好像下雨了,我想出去走走。”

“好。”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四个女孩刚出去不久就已经全身湿透,无一干处。街上空无一人,时常会有闪电飞光,雷声轰鸣,像是要把黑夜撕成碎片一样。

四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往前走,她们所走过的街道,乎都弥漫起悲伤。轻盈的发丝被淋成块状,紧贴在脸上;淌着水的衣服,紧贴着每一寸肌肤。现在才发现,那个分手不到半年的女孩,已经消瘦了许多。

都说时间是一剂治愈的良药,可是她对小夕怎么就那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往她的伤口上补刀。

世雪她们淋着雨走了一夜的路,直到身体的热度把衣服和头发上的水分蒸干,太阳才从东边的高山上徐徐升起。当阳光洒在那四张疲倦的脸上时,她们已经没有力气去享受那场全新的阳光浴。

她们又走回到那家KTV,准备骑着车回学校。小夕从世雪手里抽出钥匙说她想骑车,丽丽带着叶简跟在后面。

在学校里,小夕恰好看到夏天抱着一个篮球穿过路口,她突然间用力拧转电门,电动车猛然冲了出去,突然间的提速差点让世雪摔下车。

“周小夕!”世雪被吓得大叫,惊慌之中急忙伸手拧转龙头,才使得电动车在千钧一发之际偏离目标,朝另一边冲出去。小夕像是被世雪的喊声惊醒一样,也开始慢慢拉紧刹车,却还是差点撞到了另一个男生。

夏天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辆快速飞过的电动车,后背还在一阵一阵的发凉。当爱变成恨得时候,是最悲哀,也是最可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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