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沂希拉着苏婼的手腕儿,出了门。
苏婼单手抱着他的衣服,跟在身后,有些担心他,“小叔叔,你全身都湿透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吧。”
方沂希脚步顿了顿,侧身把她微皱的秀眉抚平,轻声道:“怎么这么喜欢皱眉?”
苏婼任他有些微凉的手指抚过她的眉心,“刚才,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我都看到了。”他说,随即用手弹了一下她的眉心,“真是个傻丫头。”
苏婼任他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看着面前挺拔坚硬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回握了他牵着她的手。
方沂希今天是单独赴宴,没有带小沐。
苏婼担心他受凉,把西装外套递给他,“要不你先把湿衣服脱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方沂希闻言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一身,不确定的问她,“你确定要我脱了?”
“对啊。”苏婼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说完便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又仔细扫视了他湿透了的全身,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湿衣服脱了他就该赤身果体了。
脸上顿时如火中烧,她忙把脸瞥向窗外,“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知她害羞了,难得好心情的故意逗她,“那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
“你怎么了?”
她有些慌乱的把手里的衣服甩给他,“要不你先把衬衣脱了,穿外套吧。”
“呵——”
他轻笑出声。
接着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苏婼用手挡着脸,脑补着身侧男人换衣服的画面,浮想联翩,脸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底下。
过了半晌,她没听到声音了,以为他已经穿好了。
“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她侧身回头,却在看到男人的时候,惊得瞪大了双眼。
……
她一直知道方沂希身材很好,从他抱她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出来,可她却不知道他竟然身材这么好。
愣了两秒后,赶忙惊慌失措的把脸转向了窗外。
“都看完了,还转出去干嘛?”
“……”
苏婼还没褪红的脸上阵阵发烫,一时间变得更红了。她从来不知道,向来一本正经的方沂希,有一天还会跟她开玩笑。
“好了。”
她如释重负地回头。
方沂希的西服只有一颗扣子,就这样单独穿在身上,跟没穿区别不大,胸肌和腹肌都看得到,但又看不全,若隐若现,反而平添多了几分性感。
苏婼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目视前方不敢看他,强装镇定的问道:“要不先回你家把湿衣服换了,你再送我回去吧?”
“嗯。”
方沂希提前给刘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准备晚饭。
两人回到天空城的时候,刘妈正好把饭菜准备好端上桌。
“你先吃,我上去洗澡换衣服。”
苏婼晚上本来就没吃,进门闻到饭菜香就更饿了,“好。”
刘妈做的菜很好吃,都是她那儿的家常菜。苏婼难得的吃了两大碗,吃饱喝足后方沂希都没下楼。
“我上去看看先生吧。”
苏婼唤住了她,“刘妈,还是我去吧。”
站在方沂希的房门口,轻轻的敲门。
“进——”
她看着面前的门,握住了门把手往下压了一下,“小——”
女生声音猛地顿住。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赤|裸的上半身,背脊线条流畅,全身没有一丝赘肉,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面镜子,反手在往自己的后背上抹药。受伤的位置在肩胛骨之间,他看不见,也摸不着,独自上药上得有些艰难。
“你今晚上真不过来了?”蒯仁杰的声音从茶几上的手机里传出来。
“不过来了。”
“那好吧。”蒯仁杰挂了电话,方沂希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门口的苏婼。
“我……敲门了……”她看了眼身后的房门,解释道。
方沂希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拿过沙发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他当然知道她敲门了,此刻家里就他们三个人,刘妈每次来敲门都会喊声先生。
苏婼顾不得害羞,两三步上前挡住了他往身上套衣服的手,在他身后跪坐了下来,柔声道:“我来吧。”
方沂希反握住她的手,拒绝着,“不用了。”
可苏婼坚持,倔犟地不肯松开拦着的她的手。
方沂希试了几次都没把她的手给拿开,又怕力气使大了伤着她,只好转过身子,将身后的伤口暴露在她的面前。
他的背上有两道磨破了皮的新伤,猩红的肉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一道不知何时留下早已结痂,足有十厘米长的旧伤。旧伤的疤痕已经淡化了不少,看样子已经有些年份。
她轻轻的拿起桌上的药膏,温柔地拿棉签替他抹在了他的后背上,“是刚才救慕云的时候留下的吗?”
“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杆子上。”
许是怕他疼,她的动作很轻,还体贴的一边给他擦着药,一边在伤口上给他吹着风。
“嘶——”
“怎么了?”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她忙紧张得问,“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方沂希闷闷的说,声音低沉沙哑。
苏婼又对着伤口吹了吹,既而问道:“还疼吗?”
方沂希喉结上下滚动,对她摇头,没再吭声。
她边擦药,边人工的给他吹着凉风。
……
“好了。”苏婼转跪坐为坐,“你这伤口虽然不深,面积却不小,这两天天气这么闷热,得多注意点,免得感染。”
方沂希有些如释重负地把衣服放下来,像似忍耐着什么,沙哑着声音面无表情的说:“不过是擦破点儿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收拾着桌上的医药箱,很想问他身上那块刺目的旧伤疤是怎么回事儿,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去吃饭吧,菜该凉了。”
“嗯。”
方沂希往前走了两步,见苏婼还盘腿坐在沙发上没起来,又折了回来,“腿跪麻了?”
苏婼用手捶着自己的腿,讪笑道:“你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方沂希哪管她说那么多,弯腰就把她捞进了怀里。
苏婼紧张的推他,“你身上有伤,快放我下来。”
“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苏婼想,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不仅习惯了跟他牵手,竟连公主抱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