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种满了整片河岸。本该是一片优美的风景。反唐叛军刘黑闼连连收复失地,接着又在宋州击败了大唐的左武侯将军。高祖皇帝派出秦王李世民,两军于洺水开战。
“秦王可还记得,当时,刘黑闼击杀了罗将军,就连秦王您也,险些中了声东击西的计谋。”淮阳王妃饮了一口杯中水。
“记得。”秦王的思绪飘回了那时。“当时,道玄和尉迟恭拼死力战,才逃过一劫。”不由得,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因为那场战争,留下的印记。
“所以啊,此次陛下未能让秦王您去,也是一件幸事。”淮阳王妃说道,“李家已经失去了太多人,却不能再失去一位皇子。这也是我家王爷所想。”
年轻的秦王没有说话,只有空空的眼神望向门外,似乎下一刻,就能听见一个声音,一个一直唤他二哥的声音。
“王妃安心,你和夏槐,本王定会护你们一世平安。”秦王坚定的说道。
三个月后
刘黑闼借着突厥的兵力,再次起兵,兵峰只指长安。高祖命太子李建成率大军与刘黑闼决战。
营帐外,是呼呼的风雪。
“报!”一名将士连滚带爬的冲进营帐。
“报大王,我军被唐军压制,连连败退,唐军已至我军大营外三里…….”
“什么!”账内身披黑色军甲的刘黑闼跌坐在榻上,“我不可能败!不可能!”
“嘶~~”账外传来一声马叫声。一阵风刮过,帐帘被卷起,账内的人还来不及看一眼,一只白羽箭就射进了他的头颅。
武德五年十二月,刘黑闼在洺州走向了他人生的终点。侯念汐写到这里,不自觉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博物馆外也种了许多柳树。古人都说杨柳依依,代表着惜别。可没想到,十里河堤,两岸的绿绦,却见证了一场厮杀。一场兄弟间诀别的厮杀。
凡事都是因果结合,有因必有果。太子李建成在这场战争中,因为听取了魏征的谏言,大胜刘黑闼,四弟李元吉也因这件事,在高祖面前露了脸。朝中都说太子英勇。就当太子和李元吉在为大破刘黑闼高兴时,同时,秦王李世民率军在洛阳、虎牢关各个击破王世充军,窦建德军。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长安。
“什么!”太子李建成将手中的酒盏摔了个粉碎。
“殿下,是,是真的。宋老生、薛举,宋金刚,王世充、窦建德全都败在了秦王精锐的起兵手里。陛下敕令秦王回城受赏。”太子亲信说道。
“不能,不能,不能让他活着回长安。”太子语无伦次的念叨着。
这几年,太子虽说有所建树,但是相较于秦王,似乎差了些。
长安城中都知道,“我王神武,乾坤无垠驰铁马。威震四方,虎帐谈兵,不灭敌寇不返家。”也因坊间的这首歌谣,高祖甚至有次询问众臣,若立秦王为太子,会当如何。虽说追随太子的众臣极力反对,高祖只呵呵一笑便过了,但是这件事,对于太子李建成来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
秦王李世民四方征战,威望是一日胜过一日。在朝中,太子党没少排挤秦王,可高祖皇帝呢,面对这种情况,却不发一语。就这样的境况,一直持续了四年。
李夏槐在王府里,也健健康康的长大。又是一年初夏,夏槐四岁了。淮阳王府已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王妃,秦王来了。”小厮进来禀报。
“快请进来。”正在院子里陪夏槐玩的淮阳王妃连忙说道。
“见过秦王。”淮阳王妃笑着问候。“秦王这是怎么了?”突然淮阳王妃敛起笑意,“秦王受伤了?”
秦王点点头,“无碍,回城的路上遇到几个毛贼。”说着,“夏槐可还认得,我是谁?”他蹲下来,看着高了一大截的小女娃。
“二….叔,嘻嘻。”秦王看到笑眯眯的小夏槐,一把搂在怀里。
“是二叔,二叔回来啦。”秦王用自己的鼻子揉了揉小女娃的脸。
“二叔,痛,吹吹。”小夏槐小脸贴在秦王的手臂上,呼呼的吹着。
“小夏乖,二叔不疼。”李世民怜爱的看着夏槐。
一旁的淮阳王妃忙差人去准备膳食,看秦王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刚回城。
“王妃不用麻烦了,我还要进宫去见陛下。”秦王抱起小女孩,“正好路过,就想进来看看夏槐。一看不得了,长这么大了。”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淮阳王妃道。“不用膳食,至少,处理一下伤吧。”
秦王将夏槐放下来,接过丫头拿来的手帕,包了伤口,对淮阳王妃说,“我先进宫,改日再来看夏槐。”
说完,俯身亲了一口小夏槐,就连忙进宫了。
这一去,却是又一场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