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韦贵妃抬起一杯酒,“臣妾贺陛下!”
“好,好!”太宗又饮一杯。
“陛下,本王有一事请陛下做主。”此时,人群中的慕容诺曷钵起身。
“吐谷浑可汗有何事啊?”太宗皇帝拈了捻胡须。
“感恩陛下带给我族的安宁,在下不才,愿与大唐成就百年之好,故特请陛下赐婚。”诺曷钵双手奉上礼单。
胡公公快步将诺曷钵手中的礼单呈给太宗皇帝,皇帝看完,更是掩不住的欢喜。“一直听闻吐谷浑可汗少年英姿,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太宗将礼单递给胡公公。
“谢陛下夸奖!”诺曷钵拱手。
“准了!今日朕准了可汗所请,愿与可汗结百年之好!当然,可汗也可挑选自己中意的女子。”太宗皇帝承诺。
“谢陛下!”诺曷钵致谢。
众人皆知,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年,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吐谷浑本就是小部落,但却能再突厥与吐蕃的夹击中快速发展壮大,两大部落却居然无法动摇他半分。
诺曷钵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的喝着酒,仿佛刚刚请旨的人不是他。
李子怀看了一眼诺曷钵,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虽然在见到诺曷钵第一眼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好在夏槐并不知情。趁着皇帝和公主还有辩机在听论佛法的间隙,李子怀抬着酒杯走到诺曷钵身边,“在下李子怀,见过可汗。”
诺曷钵停顿了一下,抬头淡淡的看着李子怀,“见过小王爷。”
“可汗还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子怀早有准备,还真会被可汗吓到。”李子怀抿了一口酒。
“在下实在有不便之处,望小王爷海涵。”诺曷钵举杯致歉。
“可汗隐藏身份为何子怀无意知晓,可在下有一件事要与可汗明说。不知可汗可有兴趣,与子怀走走?”
“有何不可?”诺曷钵放下酒杯,便随李子怀离开。
“这个,还请可汗收回。”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李子怀将袖兜中的锦盒拿出。
诺曷钵一打眼就知道是什么,并未伸手接。“在下送出去的东西,小王爷这是何意?”
“可汗是我大唐的贵宾,淮阳王府自当以礼相待。但可汗与舍妹并无半分交情,更何况,可汗如今已有婚约在身,这礼物万不敢收。”李子怀道。
“小王爷莫不是忘记了,这礼物,是送给郡主的。”诺曷钵整理了一下袖子,“还回礼物,难不成是郡主的意思?”
“你!”李子怀急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可汗与我都知道,吐谷浑发展至今实属不易,可汗心仪之人,必定是能成为可汗臂膀之人。舍妹顽劣,不堪此任,可汗错爱了。”
诺曷钵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本王送出的礼物,没有收回的可能。更何况,这与本王是否有婚约在身并无半点关联,本王只是仰慕郡主的真性情。若真要收回,便请收礼物的人自行送回!”说罢,转头就走。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又说道,“小王爷所言不虚,我族生存至今着实不易,但我吐谷浑也不至于靠一位女子在夹缝中生存。小王爷这般的高高在上之人,怎能体会我族的悲辛!”
李子怀看着诺曷钵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锦盒。
李子怀回到宴席上,发现一众人都玩开了,投壶的投壶,弹琴的弹琴,行酒令的行酒令,得知韦贵妃陪同陛下去更衣,长孙皇后也回宫更衣。女宾在太液湖隔岸,自己也不便过去。便前去找父亲淮阳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淮阳王一听,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但被李子怀安抚住。
“快,走,随我去找你妹妹!”淮阳王甩着广袖抬步就走。
李子怀暗暗放松,有父亲在,去女宾那边会方便许多。
这岸的李夏槐却很无聊,自小在龟兹长大的她,不会行酒令,投壶还成。刚刚和太史府的柳小姐玩了几局,柳小姐总输,后来就没人再和她玩了。所以拖着佩桃,恹恹的看着其他人玩。
就在感慨宴席无聊之时,丫鬟佩桃打断了李夏槐的走神。
“怎么了?”李夏槐奇怪。
“郡主,刚刚我怎么看着,在湖边和小王爷说话的人,很像抢帽子的土匪?”佩桃也很奇怪。
“他就一土匪,土匪怎么可能进宫?”李夏槐拍了下佩桃的额头。
“槐儿!”李夏槐听见有人在叫她,回头看,是叔父和兄长。
“叔父!”李夏槐奇怪道,“你们怎么会来?”
“让叔父看看。”淮阳王拉着李夏槐转了个圈,“槐儿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吧?”
“奇怪的人?”李夏槐歪着头,“没有啊!”
“我,我见到了!”一旁的佩桃连忙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抢郡主帽子的土匪!”
“别胡说!”李夏槐捂住佩桃的嘴,“叔父别听她胡说,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淮阳王和李子怀对视一眼,“槐儿不怕!”
淮阳王将李子怀拉到一旁,“我这就去陛下那边,你在暗中护着槐儿,不能让槐儿见到诺曷钵。”
“是,父亲。”李子怀应道。
“槐儿,好好玩,叔父先回陛下那边,待时候差不多了,就让你兄长带你回府!”说罢匆匆离开。
“叔父他?”李夏槐觉得很反常。
“没事没事,喝多了。”李子怀笑道。
本是其乐融融的一景,却不料被四处走动的赞冉看见了,当然意料之中,赞冉将所见告诉了诺曷钵,诺曷钵才知,李夏槐也在宫里。本是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涟漪。
“可汗不想去见见?”赞冉问。
诺曷钵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再攥紧,片刻还是松开了。自嘲的笑笑,想起李子怀的话,如今,还是不见了吧。
太宗皇帝更衣回来,高阳公主和辩机聊得很是开心,李子怀在和李淳风聊天文,诺曷钵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慕容可汗可寻得意中人了?”太宗皇帝靠在龙椅上问。
“回陛下,这宫中的女子都是金枝玉叶,诺和钵未敢唐突。”诺曷钵回道。
“本王看,怕是这宫中女子太多,可汗挑花眼了。”淮阳王笑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诺曷钵。原本在与辩机聊天的高阳公主,也不由得震惊了,方才怎么没看出来,这吐谷浑的可汗也生的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