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市跑跑闹闹的李夏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玩的不亦乐乎,觉得什么都很新鲜。长安城的热闹和丝路的热闹不同,东市街道两边的商贩络绎不绝。
“别乱跑,要是摔着了,我可赔不起!”李子怀一步都不敢停,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夏槐。
“堂兄,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夏槐用手指着一处小楼问道。
李子怀随着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赫然见到“春宵楼”三个字,顿时觉得寒意布满了全身,手脚发冷,但是脸却红的发烫。
“堂兄,你怎么啦?”李夏槐看着不安的李子怀,伸手在李子怀的眼前晃了晃。
“咳咳。”李子怀不自然的捂嘴假咳了一下。“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
“可是,漂亮的姑娘不是在叫我们上去吗?”李夏槐指着正在对自己抛媚眼的姑娘坏笑着问李子怀。
丫头佩桃在一旁看着尴尬症都要犯了的李子怀,连忙走上前,扯了扯李夏槐的袖子,小声说:“公子,我看前面还有好玩的东西,要不我们先去看看?”
李夏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长街,然后一本正经的对春宵楼的姑娘行了礼,“我们先去前方看看,多谢姑娘美意。”
“那公子一定要来呦!奴家名唤若昭,公子想听琴就找奴家,奴家弹琴可是弹得很好呢。”春宵楼的姑娘妩媚一笑。
“快走快走!”李子怀低头抓起李夏槐的手就走。
在远离了春宵楼,李子怀的脸才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头疼的看着这个淘气的堂妹。
“兄长何故脸红?”李夏槐坏心眼的还是没放过李子怀。
“你这般顽皮,看婶母怎么教训你!”李子怀威胁道。
“兄长真是!”李夏槐歪着头,“兄长难道不知,在龟兹,这样的姑娘有很多。”
“嗯?”李子怀不明白。
“兄长可知,在龟兹,也有这样的地方,里面的姑娘,都是被卖到那里的。”李夏槐的小脸上蒙上了一层让李子怀看不清楚的情感。
“大公子有所不知。”这时,丫头佩桃小声的对李子怀说道,“在龟兹,有很多长安的姑娘,她们被牙婆卖来卖去,都记不清被卖了多少次。姑娘总是去听琴,话说回来,姑娘的琴,也是在教坊里学会的。”
李子怀看着慢慢走在前面的李夏槐,喃喃道,“她,在龟兹,是怎样生活的?”
“大公子?”佩桃不太明白李子怀的意思。
“呃。”李子怀微微咳了一下,掩饰了自己的想法。对佩桃说道,“无事,走吧。”连忙向李夏槐的方向追去。
“公子,你看!”佩桃也紧忙跟着走上前去。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说道,“那里有胭脂水粉,还有簪花,我们去看看。”
李夏槐看着佩桃,就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这小姑娘最喜欢的。
“走吧,你刚回家,总要像个长安城的女孩子一样。”李子怀拽了拽李夏槐。
“长安的女孩子?”李夏槐想想这几天在宫里见到的公主们,皱起了眉头。
三人一行,就向脂粉铺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铺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呵斥:“是谁给你的胆子,用这样不入眼的东西来糊弄我!”
李夏槐三人听见店铺里传来的叫骂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个…兄长….”李夏槐扯了扯李子怀的衣袖。“你觉不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
“我怎么听得出来!”李子怀抬手敲了一下李夏槐的额头。
“哎呦!”李夏槐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我就说听着耳熟。”
“小公子,奴婢也听着耳熟。”佩桃好奇的探头说道。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从店铺里飞出来了一堆簪花和香粉,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也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差点撞到李夏槐。
李子怀眼快的拉过李夏槐,可是速度还是不够快,香粉盒砸到了李夏槐的衣摆。
佩桃护主心切,正要上前理论,就看见一个银红色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是?!”佩桃正要上前理论,看清眼前的人,立刻止住了脚步。
看着原本熊熊怒火的佩桃此时蔫了下来,李夏槐和李子怀不由得看向那个银红色的身影,李夏槐不由得暗叫糟糕。虽然银红色的身影戴着幂篱,但是看到她身边的小丫头,他们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五公主的贴身婢女,叠翠。李子怀看看身边的女孩子,已经把头埋得不能再低。低头也凑到李夏槐的脑袋边,“你该不会和五公主有过节吧?”
原来,出现在香粉铺的少女就是五公主。说起这位公主,长安城里怕没有人不知道。先不论其他的,就因为五公主再过十天就及笄了,说起这位公主的及笄礼,当今皇帝可是敕令要大宴三天,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五公主及笄礼的喜悦中。
“嘘!别让她看见我!”李夏槐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回答,“说来话长…..”
李子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像只小鹌鹑一样的堂妹,微微一个侧身,挡在了李夏槐面前。
“姑娘,姑娘别砸了!”圆滚滚的身影站定后,连忙对着红衣女子作揖。
红衣女子正要发难,感觉到有很多人在盯着自己看,身旁的丫头连忙上前,将幂篱给红衣女子戴好。突然红衣女子往人群中的某处看去,“子怀哥哥!”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李夏槐,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