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北听了也不恼，手中顺着发丝摸上了那张如玉的脸，指尖传来缎子般柔滑细腻的触感。他专注地看着那张弧度优美的轮廓，眸光渐暗，连着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皇后果然贤惠。只是宁妃怀着朕的第一子，朕舍不得啊。”
“呵……”她轻笑，正想讽刺几句，猛然惊觉自己已不知何时躺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皇后最近……好像胖了？”手由脸颊滑向脖颈，男人挑开了她的领子，露出一片欺霜压雪的肌肤。
红月倒吸一口冷气，那一夜屈辱的记忆轰地蹿入脑海，将燃起的热度瞬间熄灭，她脸色骤变，想起身，却被死死摁着的头。
“朕想皇后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红月忙伸手收紧衣领。
“皇上恕罪，臣妾今日身体不便，怕惹了皇上的晦气。”
“哦？”幽暗的眸光闪动了两下，似有不信。轩辕北嘴角挑出一丝不正经：“撒谎的小东西，你可知知道犯了欺君之罪……”
“请皇上赎罪。”
本以为如他这般高傲之人，接连遭拒定会拂袖而去，没想轩辕北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皇后还在怪朕？”微微绷紧的嘴角仍宣示了他的不悦，这话说得莫名，红月一时想不出。怪他？是指那件事情呢？
充愣的片刻，对方已经将她放到床上，栖身上来。
“不行！”她闪躲，爬开了些许，转头看着他。
帝王挑眉。
“我怀孕了。”
男人停下捕捉的动作，然而仅仅过了片刻，又将她捉到身下，一边落下炙热的吻，全然都是不信：“又犯了一次欺君之罪，朕该怎么罚你……”
话音落，衣衫褪。
红月闭上眼，已知无法。
窗外月光洒落，映照芙蓉纱帐，秋风摇曳卷珠帘，垂落几片枯叶，落地沙沙有声。
如狂风暴雨般的激情落幕，借着月光看向男人俊美无铸却略带冷清的脸，即使沉睡，依旧令人移不开视线。在自己没有反应之前，素手已经抚上对方宛如白玉雕琢的面容。
他有着细长的剑眉，如夜的双眸，鼻梁笔直像山脊，当真十分英俊。
再让她好好看一次。
“在看朕？”不知何时轩辕北睁开眼，看见红月微微失神的样子，伸手捉住轻点在自己脸上的冰冷手指，放在脸颊上反复摩挲。“你的手很冷……”
我连心都是冷的……
尽管我还记得你许下承诺时的样子，那么郑重的誓言，以及我对你的爱慕与信任。
红月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与嘴角弥漫的笑意，想抽回手，不果，长睫微震，随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天冷。”
“朕给你暖暖。”轩辕北看见红月仿佛认命般悲壮的样子，用另一只手臂将她拥抱在怀里。
“没有用的。”怀里红月微微侧过头：“雪芙蓉吃多了就是这个毛病。”
胸膛贴着胸膛，依旧感觉不到半点温暖。轩辕北不会明白她的感觉，好像血液枯竭，再也没有丝毫的力量能够燃气热情。
看见他蹙起的眉微微动了一下，红月荡起一个笑，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没关系，太后给我了调养的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轩辕北静默地看了她一会：“既然……是母后的意思，那以后就别再喝了。”
以后？红月抬眼，正好迎上帝王低首，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她轻笑出来，轩辕北问她笑什么，她说开心。
“为什么？”轩辕北显得有些好奇。
“因为得到了想要的。”
“是指什么？”
“孩子啊。”她拉过那只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快两个月了，就是那一次有的。”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会呢……”
“我若撒谎，你降我一个欺君之罪。”
若非外公病危，她死也不会去求他。可是这场用自己做出的交换，轩辕北却没有遵守承诺。
可是那夜竟然有了孩子，或者说，是耻辱。
只是想在回想起来，心中已没有什么波澜。
“让我生下来吧。”覆着对方的手轻揉小腹，红月由此产生了一些错觉，知道轩辕北也是如此：“你不会再这么狠心吧，我只想要一个孩子做伴，保证不与你和宁秀儿的孩子争。”
说完她深深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男人扯动嘴角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女人，不会了解想一个母亲的心情，还有失去孩子的痛苦。”说完就推开男人背过身。
轩辕北愣了一下，这么看了她一会，又从后面抱住。
“以后都乖乖的，知道么？”听见他这么问，红月嗯哼了一声，知晓这个男人的变化莫测。明知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温柔必定别有用心，她苦笑于自己方才心间流淌而过的那股贪恋，锦被下纤细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一瞬的疼痛果然令她清醒了许多，却又抵不过困意与疲惫。
然而思路却是清晰，入梦前的一刻很多的事和很多的人从眼前飞过，她想到他们之间其实已不可挽回。
她的意志坚定如磐石，骄傲得不可一世，沸腾的自尊比天高。
再温柔一些又有何妨，再多的真情又能怎样。
那种深情款款刻骨铭心的样子做给谁看。
那些软声细语缠棉悱恻的情话说给谁听。
我已经下定决心。
除！掉！你！
“紫幽的孩子，真的是宁妃干的？”陶夭从书架上掏出两本书，拍了两下，千秋阁的楼顶开了很多小窗，午后阳光正好，往原本昏暗的阁楼内投下一道道光束，飞开的灰尘在阳光里清晰可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