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客和爷爷赶到祖坟后,发现坟地正中最大的一座土丘的侧面,被挖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盗洞。“果然是平心爷的坟!”刘客在心中想到。
当爷爷看到盗洞后,身体晃了晃,刘客连忙伸手扶住爷爷。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爷爷慢慢走到盗洞前,怔怔地看着黑黝黝的洞口。
不远处,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审问盗墓贼,其中一位和王叔叔有几分相像。盗墓贼身材瘦小,长相猥琐,双手被铐在身后,正蹲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盗洞。
刘客离他们不远,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这就是你挖的盗洞?”王所长问道。
“是。”盗墓贼低声答道。刘客听他口音,果然不是本人口音。
“你一个人挖的?”王所长又问。
“是。”
“挖了一夜?”
“是。”盗墓贼机械的回答着。
“嘭!”王所长一脚将盗墓贼踹翻在地,还想再踹,身边一位年龄大些的警察拦住了他。
“给我站起来!”王所长收住脚,对盗墓贼大声喊道。双手被铐着的盗墓贼,费劲儿的爬起,畏惧的看着王所长。
“这么大个洞,你他妈开挖掘机挖的?一夜就挖好了。”王所长一把抓住盗墓贼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
“不,不是一夜,我挖了,挖了好几夜!”盗墓贼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好几夜?前两天这里迁坟,白天晚上都有人在附近,怎么没人发现你?”
“不是,不是好几夜,就一夜,就是昨天夜里。不对,是前天,前天夜里。”盗墓贼昨夜被抓,被审了一宿,时间上有些混乱。
“还说一夜,还说你一个人,看来你是死心顽抗到底了!”王所长说着,就要撸袖子动手。
“别,别打我。我,我想起来了。我们,不对,是我,我就挖了几米深,就挖通了,里面本来就有一条盗洞,只是被堵上了。真的,被堵上了。”盗墓贼急切的说道。
“还想抵赖,我刚才看了,盗洞周边有十几个人的脚印,你们是一个有着十几人的大型盗墓团伙!”那位年龄有些大的警察,突然开口说道。
“没有十几个人,就我一个人。真的,没有十几人!”
“那有几个人?六七个?四五个?”其实,老警察是在诈他,刚才他已经看过了,盗洞四周根本没有任何脚印,肯定是被别的盗墓贼打扫干净了。而这个盗墓贼却不知道,说明脚印不是他打扫的,他肯定有同伙。
“苟大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因为聚众赌博,我抓了你多少次,你都忘了?”王所长见盗墓贼不再回答问话,继续说道:“还有你那两个弟弟,苟二宫,苟三宫,是不是都有参与?说!”
“没,没有,我三弟干活受伤住院了,我二弟在医院照顾他,没有他俩?”苟大宫急忙辩解道。
“没有他俩,那还有谁?”王所长还要继续再问,上刘庄的村长刘爱国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苟大宫说道:“我说看着眼熟,这不是大宫吗?墓是你盗的?你敢挖老子祖坟,老子今天非怕死你不可!”说着就要揍苟大宫,王所长连忙拦住了他。
“刘村长,你别着急,他还有同伙没招呢。”王所长劝说道。
“还有同伙?肯定是他那几个同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厂里上班,笨手笨脚,好吃懒做。”刘村长指着苟大宫继续说道:“还有他那两个弟弟,老三前几天干活受伤了,我都给过医药费了,还来问我要钱。他家老二这几天,天天缠着我。”
“要不到钱,你竟然去挖我家祖坟,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刘村长说着就要再打苟大宫,王所长再次拦住了他。
“这么说他那两个弟弟都没嫌疑了?”年长一些的警察问道。
“这,这,他家老三住院好几天了,现在还下不了床。老二,天天跟着我要钱,晚上睡都睡我那儿,打都打不走!”刘村长恨恨地继续说道:“他那几个同乡,估计会跟着他一起,你们可以查查。”
刘村长说完,又恶狠狠的看着苟大宫说道:“同伙,还有谁,早早招了,我可以联系你家里,让你媳妇孩子来看你!”
苟大宫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王所长还要再问,远处几辆面包车快速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二十多个村民,拿着铁锹,铁镐,绳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跑了过来。
县里加上镇上过来的警察不足十人,面对二十几个手拿“武器”的村民,王所长心底一颤,连忙拉住刘村长的手说道:“这是干什么?拦住乡亲们,千万别冲动啊!”
“好,这事儿交给我。”刘村长大手一挥,打了个包票,迈步向前走出几步,张开嘴,还没说话,瞬间便被跑过来的村民们包围了。村民们带起的尘土,钻进了他的口鼻之中,呛得他连声咳嗽起来。
“村长,听说咱村祖坟被刨了?”一个村民问道。
“咳咳,我……”
“是不是那个带着铐子的人刨的?”没等刘村长顺过来气儿,另一个村民又问道。
“咳咳,是……”
“妈了个巴子的,敢刨咱们祖坟,打他,打死他!”又一个村民没等刘村长把话说完,便喊了出来。
“打死他,打死他……”二十多个村民,抛下刘村长,喊着口号,举着“武器”,冲向苟大宫。
此时,警察已经将苟大宫围了起来,王所长和那位年长的警察,已经掏出了手枪,其余警察也握紧了警棍。
“都站住,别动!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王所长举起枪,对着冲过来的村民,大声喊道。
王所长虽然是接了他父亲的职位,但他并不是酒囊饭袋。从正规警校毕业后,他又在镇上做了十几年的片警,什么样的地痞无赖没见过。反而是县里来的,那位年龄更大的老警察有些紧张,害怕闹出什么群体事件。
冲在最前面的几位村民,望着黑黝黝的枪口,不自觉的站住了脚步。就在这僵持的片刻,刘客的爷爷快步来到村民们面前。
“大家冷静一下,祖坟被盗,不是他一人所为,定有同伙在逃。你们打死了他,那他的同伙就逍遥法外了。我相信县里来的警察同志,和王所长,会将他们全部抓获,给我们上刘庄一个交代。”爷爷的声音浑厚而高亢,仿佛不是来自一个近八十岁的老人。
“对,大家都听老族长的,不要冲动。你们这样围堵警察,是犯法的。”终于缓了过来的刘村长,跑到刘客爷爷旁边说道。
“我们,我们就想知道,是不是他刨了咱们祖坟?没想围堵警察。”站在村民最前面的一个大个子缩着脖子小声辩解道。
“建国,你带着大家闹什么闹,出了事儿,是要蹲大牢了。”刘村长痛心的说道。
“不是我带的头,是他们要来的!”刘建国小声说道。
“别废话,赶紧跟你二哥带着大伙儿回去,别耽误警察同志办案。回去我再跟你算账。”刘村长甩甩手说道。
“大哥,你就告诉我们,是不是苟大宫这个外乡人刨了咱们祖坟?他那几个同乡是不是都有参与?我现在就带人把他们都抓……”
“抓个屁!”刘村长疾走几步,来到刘建国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继续说道:“你有什么权利抓人?一切有警察同志呢,什么时候轮到你狗拿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