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合作关系本来就像谈恋爱！”
“就是就是，这么大的跨国公司进入国内，能够以如此低的身段来与国内公司合作，本身就值得点赞！”
“风之讯的行事风范，应该和夜会长向来谦和的为人处事是分不开的！”
……
聂承霖的话音刚落，台下坐着的记者们就忙不跌的议论开了，有叫好的、有讨好的，还有跟着起哄溜须拍马的，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夜浩远的脸上却保持着不变的冷漠，让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当然，台下坐着的人中也有与众不同的，就像现在刚刚站起来的中年女人。她脸上戴着近视眼镜，一身清冷的气质看上去就很有文化味道，拿过礼仪小姐手里的话筒看着台上发问：
“我是国际财经网站的记者，我想请问主办方，今天叫我们来，只是为了报道一则不痛不痒的公司之间寻常合作事项吗？还是另有安排？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向大家介绍有关对方公司的情况和此次合作的主要内容？我问完了，请回答。谢谢！”
职业素养极高的简明问话，把大多数明显被买通的媒体人镇住了，大家互相对视几眼后把目光集中到台上的聂承霖身上，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见有人直指自己发问，聂承霖优雅的笑笑，看上去谦和得体。他把面前的话筒向自己拉了拉，坐在椅子上开口解释：
“关于合作的事情，我们已经向大家发放了说明材料，我看没必要再多加赘述了吧。
此次与我们合作的对方公司是国内一家由毕业大学生自主创业成立的广告公司，具体情况，还是请广告公司的代表苏暮染小姐向大家详细解释吧。”
他说完，把眼神飘向不远处的苏暮染。
听到他的话，苏暮染大脑出现了片刻短路：他想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她明明什么准备都没有好吗！
“好的，那就请这位苏小姐给我们介绍一下贵公司是怎么拿到跨国公司业务的吧？谢谢。”刚刚那个戴近视眼镜的女记者接着把问题丢给了苏暮染。
“这……”再次被点名提问，苏暮染硬着头皮拿过话筒准备起身回答。
“别乱说话！”低沉而危险的警告声传进耳朵。她微微侧目，隔着墨色的太阳镜片也能感受到那后面隐藏着的一抹锐利。
什么叫别乱说话？就是不想促成自己的合约签定吗？
——她偏不听！
这是自己的工作，是在失去人身自由之后唯一的出路，决不能再被无聊的打扰。在场不是有很多记者吗？不正好是不花钱就宣传自己公司的好时候！
苏暮染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鼓起勇气清清喉咙，在脸上挂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大家好，我叫苏暮染，来自宣美广告有限公司。
在坐的可能对我们公司不熟悉，那是因为我们公司的几个合伙人都大学刚毕业不久，是响应国家号召自主创业而成立的公司，可能我们在同行内还稍显弱小，但我们的理念都是最新的。
我此次代表宣美广告有限公司与风之讯（中国）网络有限公司达成合作共识，我们将负责风之讯网络公司在国内未来一年的广告宣传……”
“等等，我补充一条。”聂承霖突然插话打断了她，眼睛挑衅的盯着夜浩远补充道：
“刚刚苏小姐说错了，不是在国内未来一年的广告宣传，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风之讯公司未来十年，在全球的所有广告宣传和活动策划，都将由宣美广告有限公司完成！”
听到他的话，苏暮染完全愣住了——这根本就不是自己一直努力的目标，也不是此时摆在桌上合同的内容，完全超出所有计划不知几十倍！他不是在开玩笑吗？
小手快速打开桌上的合约文件扫一眼合作项目，确实如他所说，一字不差——合约在这之前被人改动过了。
场内的财经记者们也都睁大了眼睛，发出又一轮热烈的议论声浪。
苏暮染小心的看看坐在身边威严的男人，又打量一下桀骜不驯的聂承霖，想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些可以参考的信息。除了聂承霖给她投来鼓励的目光外，夜浩远依旧如故。
“谢谢聂总的信任！”苏暮染清脆的声音使有些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记者们都纷纷举起相机，对准了自信微笑着的美人儿，边频繁按下快门边快速记录她的话。
“此次能够赶上风之讯这样的跨国公司寻求合作的契机，实在是我们宣美广告公司全体同仁的荣幸，能够被聂总看中，更是我们无上的光荣。
在这里，我谨代表宣美公司总经理楚沐阳先生郑重承诺，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好风之讯公司的全部宣传工作，不辜负聂总对我们的信任！谢谢大家。”
苏暮染说的不卑不亢，语言合适大方得体，引得场内人们频频投来赞许之色。
礼仪小姐在聂承霖授意下，趁热打铁的站在台下大声宣布：“现在签约仪式正式开始，请双方代表在准备好的合约上签字。”
除了台上忙着签字的两人和夜浩远外，拍照的拍照、摄像的摄像，其它人都开始热烈鼓掌，庆祝这样一个签约仪式圆满成功。
还有的工作人员开启了香槟酒，洁白的泡沫冲开木塞，发出快乐的砰砰声，会议室内的酒香瞬间缭绕开来。随着工作人员在场内的穿梭，每人个手上都多了一杯热情洋溢、冒着气泡的透明液体。
夜浩远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酒杯，一直冷漠的唇角没有丝毫变化，宽大的墨色太阳眼镜让人看不到他眸里究竟闪着怎样的光芒。
昴藏的身形站起，走到苏暮染面前，把高脚杯与她的轻轻相撞，发出很好听的脆响：
“祝贺你，苏经理，我的小、妖、精！”他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完，挺直健硕的脊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手稳稳的放回工作人员捧着托盘上，大踏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
有几个早就想伺机采访他的记者见他快速离开，来不及收拾东西，跌跌撞撞的跟着向外奔去：“夜会长，夜会长请等一等！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就好，或者我们另外约个时间……”
苏暮染手里举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眼神直直的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和追逐他的记者们。
“心疼他？”聂承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举着自己的杯子在苏暮染酒杯上碰了一下，邪肆的唇角向上勾一勾，示意她干杯。
“这个签约仪式是你针对他精心策划的对不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苏暮染蹙起柳眉，一脸严肃的质问着眼前的人。
“你想怎么说都行，不过，我提醒你，你可是承诺了会对我……的公司认真负责的！”他有意在句子中做个停顿，意有所指的提示着苏暮染。
“你就是想利用我来气他对不对？你跟他有仇却想把我拉上来做牺牲品！”想到这一点，她脸色变得很难看，目光凛然的直视着聂承霖。
“聪明的女孩！你理解的一点都没错，我是跟他有仇，而且，是深入骨髓的仇恨！”他原本放荡不羁的眸光突然收紧，黯然里涌起一抹戾色，盯着杯里正冉冉上升的汽泡一动不动。
“你太过份了，我跟你无怨无仇，居然这样对我！”苏暮染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往身后铺了大红丝绒台面的桌子上一放，抬脚就要离开，也不顾那些琥珀色液体因力道过大而溢出，染湿了桌布。
“合约都不要了吗？”聂承霖眼疾手快，将桌面上属于她的那份文件夹拿起来，触到她的手臂上。
感觉到有东西抵在自己手腕处，苏暮染回手一把夺去，转身就走。
“你就这么相信他？凭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我才是无辜的你知不知道？”聂承霖一把拉住她的小手，低沉有力而不失幽怨的注视着她说道。
“凭我对他的了解；凭他不会这么工于心计的算计别人；凭他……”
“凭他上了你；凭他占有了你的身体和灵魂……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聂承霖里眼里含着无限痛楚抢白她，说出的话实在令人难以面对却又无法逃避。
苏暮染被他突然的抢白而失语，默默站立良久之后才低低的开口：“是！他霸道的强要了我，我现在却深深的爱上了他。你满意了吗？”说完，小手用力甩掉抓住自己的大手，带着愤怒看着他：
“我们很幸福：他非常宠爱我，把我当成稀世珍宝一样的珍惜。我还要告诉你，我已经打算嫁给他了，你不要再梦想夺走他所爱的人了！我告诉你，那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苏暮染抓紧手里签好的文件昴头离开。
聂承霖眼底不知是痛还是嫉妒，不断的积聚燃烧着，到后来直接变成了愤怒，用力把手里盛满着酒的高脚杯砸向她刚刚站立的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