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喊叫声“沈靖!”
沈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冲出门问到“殿下!怎么了?”
雪春静站在水仙花树下,脑袋低垂着,仍在单调地叫着“沈靖!沈靖!”
麒凤麟卫和麒风等人都不见踪影,走过去低头道“殿下!”
雪春静仍旧没有什么反应,仍旧是单调的叫着“沈靖!沈靖!”
伸出左手扶上肩膀,雪春静脑袋向这边转,身子却不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抬起头笑着说“你来了!”
沈靖立刻向后跳出两步,急切问道“殿下!您、、、”
面前雪春静只剩两个眼洞,空荡荡地留下粘稠地黑色血液,眼珠消失不见
又一只手扶上肩膀,回头看其余几人站在身后,都是和雪春静情况一样,狞笑着说到“你来了!”
突然间所有人消失,沈靖睁眼见屋顶平坦地石头,原来是噩梦!擦了把额头上冷汗,起身走出房子,其余人好像还在熟睡,庭院中仅有名站岗的凤麟麟卫,看出来看了沈靖几眼,又继续站在原地。
漫步走到水仙花傍,抬头看去,闻到一股淡淡地香味,水仙花静静地盛开着。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门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麒风从里面走出,走过来说到“醒了!”
沈靖点点头,两人并肩而站。
“殿下很是器重你!”麒风突然说到“若是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情,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说完以一种坚毅的眼神看着沈靖
沈靖回头对视一会儿问“我从哪儿来?”
“不知道”麒风回答道“可能你已发现,你不是雪国人,来自那里只有殿下知道,但她没说,我们相信殿下!为了你的事,已经和女王争吵了好多次”
两人站在树下无话,不时雪春静从房间张着哈欠走出来,看见水仙花边站着的两人好奇的问
“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一见面就不对付的两人,今天竟然一起站着。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儿?”指着面前两人狐疑的问
“属下不敢!”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到
雪春静继续追问道“还说没有?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串通一气?”
麒风先发说到“属下在和沈靖商量,回去要不在殿下的庭院中,也种上这么一株水仙花”
“是吗?”雪春静狐疑地看着沈靖问
“是”沈靖点点头
“这样啊”雪春静踱步到水仙花边上看着,点点头说“种一株也好,静儿就有个伴儿了,不至于每次我出来,她都是一人呆在院子里”
“什么伴儿”一声冷冰冰的提问。女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三人身后问
“母后,我们在说在我的寝宫也种上一株水仙花,就像这株一样”雪春静说
女王盯着水仙花看了眼道“出发!”
跟随女王出了宅子,众人朝着雪凤山方向前进,不多时到了山脚,山体中间裂开一仅供一人通过地缝隙。进入缝隙,一路走来并无异象发生,沈靖心想这就是天心道人讲地雪凤山内部,根据描述后续通道尽头将会出现个村落,
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亮光,走进去是处村落。村子已然被焚烧一空,被烧过地痕迹上已经长出了不少新的枝丫。
“怎么会这样?上次咱们走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地”雪春静问
“莫非是祭坛入口那两人?”麒风问到,回头问沈靖“有什么印象吗?”
沈靖摇摇头,思索一番记忆中对此没有任何印象。进入村落,走到中间一个广场,中央是一尊冰凤雕像。和周围地一切格格不搭,周围一切都一种焚烧地痕迹,而冰凤雕像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看材质就像刚做出来一样。雕像眼睛处,两颗红宝石闪烁着异样光芒。
众人在雕像下烧火生饭,不时阵阵香味飘来,凤麟卫烧饭间。沈靖看着四周村落地情况,按照天心道人说,到这里后会得失心疯,可是众人却并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同行数人似乎来过好多,一个个都轻车熟路。踱步中脚下似乎踩到个东西,俯身捡起,是块木头做的墨黑色腰牌,看不出是什么木头所做。只见正面写着“离栾卫”三字。背面有一行小字写到“千户沈靖”
转眼间,太阳带着分不舍缓缓落下,夜幕又一次笼罩大地。众人站在石台上,以冰凤雕像为中心成扇形站立。
麒风朝身后示意,两名凤麟卫走出,手搭上冰凤雕像,朝右方轻轻转动一尺三分,只听戈登一声,再次向左转动三尺五分,又一声戈登响。如此过程反复,持续一盏茶功夫,寂静的石台,只有雕像与地面的摩擦声及阵阵戈登声。
响到第九声,两名凤麟卫松开手退下,雕像缓缓向后移动,石台上挪出个口子,下方是一条紊长的阶梯,通向黑幽幽的地底深处。
麒风对转动冰凤雕像的两名凤麟卫说“在此处守护,其余人跟我走!”率先进入地洞。踩在石阶上的脚步声,一点点小了起来,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又一次想起,伴随而来的是光亮自石洞中传出。
女王走进石洞,沈靖与雪春静跟着进入。麒风见三人下来,举着手中的火把前行开路。其余四名凤麟卫人手一个火把,走在队伍中间。
漫长的通道像是看不见尽头,暗中估算走了有快一炷香的时间,按估算一路向上,快到山顶,可却丝毫没有到达的迹象。随着时间越长,温度逐渐上升,后背已浸出不少汗。走在最前方的麒风也早已满头大汗,而女王和雪春静二人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平日走一会儿就会抱怨累的她雪春静,却有种越走越发轻快的感觉。
雪春静回头沈靖满头汗水,停下脚步喊到“母后!我走不动了,歇一会儿吧!”
女王回头看,又瞅了眼傍边的沈靖,点点头停下。
沈靖低声道“谢殿下!”
“你快休息会儿,等会儿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雪春静像是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粉紫色包裹,递来说“快吃吧!这是偷偷带的桂花糕”
“属下不敢,殿下您吃!”沈靖伸手挡住递过来的包裹说
“我在雪凤山不用吃东西的”解释到“也不知道为什么。进入雪凤山后,就是几天不吃不喝,也感觉不到一点点的饥饿。”
沈靖接过包裹,打开里面放了四枚桂花糕,伸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一阵香甜,夹着淡淡的少女的体温。咀嚼两口又重新包起收进怀里
“不好吃?”雪春静眨巴着眼问
“很好吃”沈靖摇摇头说到
“那怎么只吃了一块?”雪春静问
“先留着,等殿下想吃了还可以吃”沈靖回到
“那就好,还以为不好吃呢。想着回去问下阿竹,是不是没有买勒膳司的,以前她经常说勒膳司的东西太难买,可是其他地方又不好吃。上次弄来的是勒善桂花糕,莫样都一样,但吃起来没有勒膳司的甜。还有啊,桂花糕刚做出来的最好吃,放上几天后,味道有一些变化,所以那几块赶紧吃完哦!”
雪春静又开始继续碎碎念起来,从桂花糕说到梨园酥,沈靖在一边点头附和,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不时还传出几声轻笑,引得其他几人频频侧目。沈靖低声说到
“殿下!路程还远,咱们走吧!”
跟上前方行进的几人,行进一段,真如雪春静所说,气温开始慢慢降低,到了后面嘴中呼出的空气已化作丝丝白气。湿透的汗衫贴在背上,后脊一阵发凉,身后似乎有人跟着,猛然转过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黑漆漆的通道中,不时跳动的火苗。摇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多虑。跟上前放众人,脚步声越来越越,通道又一次陷入漆黑。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墙壁动了,一缕黑影剥落下来,贴着墙壁缓慢蠕动。
淡淡的桂花味飘来,沈靖下意识手扶上刀柄,从下来开始,整个通道内,弥漫着那股火把上油脂点燃的味道,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任何草木。其余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丝异常,仍旧在单调地前行。低声问旁边雪春静
“你闻到什么没有?”
“啊?什么?”雪春静听他这么说疑惑地问
“一股桂花香味”沈靖说
“是你怀里桂花糕的味道吧?”看着沈靖扶着刀柄紧张的莫样,笑着说“你不用怕!这儿很安全,快到了!”说完继续前进
沈靖拿出怀中包裹的桂花糕,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实像雪春静所说,心中总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到了!”前方传来麒风的声音,几人停下脚步。
抬眼望去,前方通道突然开阔,诺大的空间映入眼中,百尺见方的园形石台坐落在面前,顺着洞口的石阶直通石台。台上有不少蓝紫色的光点,正中央一株绿色植株轻轻摇摆,无风自动。植株前方有五六个青铜香炉。
淡淡的桂花味又一次飘来,麒风和女王等人已踏上阶梯向下走,沈靖冲过去拉住雪春静的胳膊说“殿下!小心!”
雪春静回头道“怎么了?”
沈靖回到“没什么,只是觉得此地颇为怪异”
雪春静左右看看说“没什么啊,以后你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走吧,等会儿母后又该说我了”
“是”沈靖松开胳膊,快步走到雪春静前方,右手扶上刀柄,左手捻了几颗铁弹子,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登上祭坛,之前见蓝紫色光,是一只只飞蛾飞在半空,通体碧蓝,光是从腹部传来。对于几人到来,虫子并没有什么感觉,在空中自顾自的飞来飞去
“这些是岚次虫,好看吧?以前问母后能不能从这里抓几只回去。结果被训斥一顿,说虫子有毒,沾到人身上那人就会被点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着伸出手触碰身边的一只虫子
沈靖见状立即上去阻止,可为时已晚,手指触碰到身边的一只岚次虫,情急之下沈靖左手铁弹子急弹,扑哧一声指尖的岚次虫被打落,化作团蓝色火焰附着在地上熊熊燃烧,而击中虫身的铁弹子在火焰中一点点被融化。
冲过去抓住手仔细查看,却发现仅仅手指上有几滴蓝色的血液,并未燃烧起来。雪春静小手不住的颤抖。沈靖焦急的问“殿下感觉如何?”
沈靖怯诺诺的说“好像手有点烫”
沈靖低头看,那几滴蓝色的血液粘在手上,和平常动物血液没有什么分别。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掉手指上的血液,松开手。
手帕离开雪春静手的瞬间,开始熊熊燃烧,扔掉手帕,周围其余岚次虫听到动静,纷纷朝两人靠近,沈靖横刀在身前,盯着周遭的一切缓缓后退。雪春静小手拉住沈靖衣袖,结结巴巴的问“怎么办?刚才不应该碰那只虫子的”
几只虫子已经飞到跟前,晃动着翅膀停在身前三尺,沈靖双腿微蹲,做出燕回的起手式,前方的四五只虫子再前进半步,有把握在瞬息之间将其击杀。岚次虫们似乎察觉到什么,都只停在三尺开外的地方不再前进。虫子越聚越多,以两人为中心,汇聚为道蓝色光环。雪春静牵着衣袖手开始不住的颤抖,沈靖注意盯着着四周虫子,小声的安慰到“别怕!有我在!”
前方的虫子见没有什么动静,扑棱着翅膀一点点靠拢,沈靖心中默默盘算着距离,等候时机一击而动。
突然一阵悠扬的歌声丝丝渗入,前进的虫子纷纷停下,顺着方向看,声音的主人正是女王,她站在原地,白色长裙如水般铺开,紧闭双眼淡淡地吐出一个个音符,不大地声音却如洪钟般回荡在石台上。周遭地岚次虫陆陆续续散退,不多时石台上虫子,又恢复到初始状态
女王回头看了眼沈靖和雪春静道“跟上”
雪春静惊魂未定地拉着沈靖的衣袖向前跑去,追上女王的步伐。
到了植株所在石台边,麒风拦住沈靖道“在台下等候!”
沈靖点点头,四个凤麟卫守住石台四角,回头看了眼跟在女王身后的雪春静,恍惚间两人的背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有一股桂花味若有若无的飘来,雪春静已经上去有一刻钟的时间,却一点动静没有,警惕着望着四周。
不对!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回想从进入雪凤山发生的一切。村落、雕像、通道、石台,是哪里不对劲?
猛然警觉,太轻松了!到达这里的一切都太容易了,忽略了一点,据雪春静说,这里的一切都和上次来环境变化很多,可是一路走来却没有任何意外,就像有人把路上一切的问题解决掉;故意引诱他们能够顺理的到达这里!
回头看黑漆漆的石台,从地下只能看见石边,仔细看边上插了只墨紫色蝴蝶镖。
看见蝴蝶镖的瞬间记忆潮水般涌入脑中,想起来了!这枚蝴蝶镖的主人——朱三!
发疯似的朝石台上大喊“雪春静!”
无人回应,只有雪春静三个字儿在空间内回荡。迈开步子顺着石阶向上跑。麒风拦住道“干什么?”
急忙喊到“有变数!她们有危险!”
麒风脸色一变问“当真!”
沈靖三言两语讲述完自己的感触,麒风皱着眉头思考片刻,朝台下的两名凤麟卫交代到“守好!”两人冲上石阶。
到达顶部,眼前女王浑身是血,躺在雪春静怀里,边上站着一人,穿着身黑色斗篷,手中握着把血红色长刀。嘿嘿笑着回头道“桀桀桀,沈靖!你来了!”
“朱三!”沈靖盯着朱三的脸一字一句的念到
雪春静睁大眼问“你认识他!”
沈靖喉咙咽动两下低声说“殿下!我”
“说!”
“他和我一起来的雪圣界”沈靖低下头回到
“好!好!好!”
连呼三声,一口鲜血从雪春静嘴中喷了出来
沈靖着急的跑到身边,拉住胳膊道“殿下”
“滚!”雪春静甩开沈靖的手,红着眼道
“桀桀桀,小两口吵架了。听我解释呀,沈大人!解释我们为什么来雪圣界吗?”朱三阴阳怪气地笑着一步步逼近,手中刀尖抵地上发出的‘次啦’声,回荡在空间中格外瘆人
麒风握住手中长刀,挡在两人前方,盯着朱三喊到“沈靖!带殿下和陛下快走!”
“桀桀桀,走的掉吗?你说是吧?师兄!”朱三一步步逼近,饶有兴趣的盯着三人身后
沈靖惊讶中转过头,见到副记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喉咙中嘶哑地发出声音问到“大人!为什么?您不是?”
“桀桀桀,我师兄命大呢!还是得我亲手送去见我的小侄子啊?”朱三阴笑着盯着辰继续说到“可惜你当时没有见到那个场景,小侄子躺在地上,血液从嘴里不停的冒出来,也不知道那儿来的那么多血。哦,我想起来了!”朱三像是想到什么,咧开嘴大笑着说“我把他的喉咙划破了!桀桀桀,没想到吧!我把他绑在木床上,用刀就这么轻轻划开他的喉咙,孩子一直在大喊‘爹!救我!爹!’桀桀桀,师兄你是没有听见!当时我都有点心软,就松开刀,只划破了个小口子,我那可怜的侄子血放了一个时辰才彻底不动了”
“住口!”辰回动了,一个瞬身冲到朱三身前,带着风雷之力的一掌袭去,朱三回掌对击。两人来来回回过了几十招,抓住朱三的一招失足,辰回一记裂心掌打在胸膛,朱三被拍飞四尺远,躺在地上,嘴角留着血桀桀笑道“功夫还是这么利索!一如当年杀宁儿的手法”说悠悠唱起首歌谣
名伶如画一身锦衣呀
花如伶兮落在谁指尖
梦回曲水鬓开云展画
茫茫人海相遇莫相忘
歌谣声越来越低,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沈靖看着突然发生的巨变,心中暗惊,这首歌谣以前听过。那是到离栾卫第二年,京城办的一件叛乱案,京城丽春院当年花魁据记载就叫做宁儿,审讯是由沈靖负责。那是个很美的女子,若不是知道自烟花场所,会误以为是哪个京城大户人家的千金。审讯中宁儿一言不发,四五道刑具下来,遍体鳞伤的躺在离栾卫大牢中,可脸上却挂着一抹幸福的笑容,呆呆的透过窗户望向窗外。最后判以谋反的罪名,于闹市中处斩。一周后丽春院不知被何人屠戮,搜查一两年后仍未找到凶手,案子也就那么不了了之。
“沈靖!取回麒息!”辰回的呼喊讲惊住的沈靖叫回
沈靖看了眼边上的雪春静道“可是、、”
“皓儿还在等你”
沈靖低头轻声说到“对不起!”低头朝麒息的方向挪步
“沈靖!”雪春静惊呼
沈靖停下脚步,短暂的停立后继续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