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烫金了海面。海边的人们停止了奔跑,双双坐在沙滩上。林桐和黎疏洛就是其中的一对。这个七夕节很热闹,此时,大家都在海风中等待着一会儿的七夕烟花秀。
“洛洛,你很喜欢梨花吗?是因为和你的姓氏同音吗?”
林桐指着黎疏洛手臂上新纹的图案问道。
“或许是吧,就是今天突然想起梨花来,刚巧那个纹身店里又有,我就选了这个。”
“那……洛洛,你为什么选择我?”林桐的态度很认真。
黎疏洛看着他被夕阳映红的面庞,说:“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林桐几乎符合黎疏洛对于男友的全部期待,特别是在与郭夕乔撕扯之后,她越来越发现他的好。他脸部线条柔和,性格沉稳,又喜欢笑。脾气很好,这一年多来几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大声说过话。他善于表现温柔和深情,并十分不吝啬美好的言语。有时又很幽默,让黎疏洛常常开怀大笑。而郭夕乔似乎恰恰与之相反。如果说郭夕乔的无情让黎疏洛心底满是风沙,那林桐就是一场春雨,让美好重新开出了颜色。
“嗯,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林桐握着黎疏洛的胳膊接着说:“其实,刚刚我也想纹一个来着。”
“你怎么不早说?你想纹什么我陪你去啊?”
林桐稍稍凑到黎疏洛的耳边说:“我刚刚看他们都是纹对方的名字。”
黎疏洛笑了,“哦,那你要纹我的名字吗?”她转过头来,发现林桐得脸离她很近,她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嗯,可以纹你吗?”林桐的脸又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点。
“可以。”
还没等黎疏洛的笑容完全绽放,林桐的嘴已经吻上了她。她猝不及防,也无从躲避。
……
林桐的爱情总是这样刚刚好,平淡而不失浪漫。如同此刻温柔的海水,一层一层悄悄抚摸着脚背,让人在不知不觉享受其中。
一段铃声打扰了此刻的浪漫。林桐拿出手机起身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坐回到她身边。
“是谁打来的?”黎疏洛关切地问。
“是领导,让我明早早些时候去他那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哦,那我们回去吧。”
……
海上生起明月,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似乎全世界都是幸福的,除了郭夕乔。
当黎疏洛和林桐在海边欣赏美景的时候,郭夕乔已经独自在她门口等待了几个小时。他此刻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塑。截止到现在这一刻,他猜测了无数种黎疏洛还未回家的理由,每一种都令他心惊胆战。烦躁和不安占用了他大部分的脑容量,现在,等待她回来并确认原因似乎比和她过一个完美的情人节更重要。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1点了。郭夕乔终于听见了黎疏洛的脚步声。
郭夕乔赶忙起身去迎她。“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这么晚你去哪了?”
“你怎么在这里的?你找我什么事?”黎疏洛很惊讶。
“你说我找你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去哪了?”郭夕乔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斥了楼梯间每个角落。
按过去的经验,黎疏洛是喊不赢他的。为了不让邻居们为难,她只好开了门,让他进屋说。
“我真不知道你找我有事,下午有会议,手机静音了。”黎疏洛脱了鞋,拿出一条毛巾若无其事地擦着头发。
“你头发怎么湿了。”郭夕乔接着问。
黎疏洛没有回答,而是去餐厅倒了杯水递给他。
郭夕乔没有接,而是用手推开了面前的水杯。对她说:“你俩开房去了吧!”
听到这样的话,黎疏洛把水杯摔到桌子上。“郭夕乔,你说什么呢,我忍你半天了。”
“你去没去吧!有种去你就应该承认。”郭夕乔再次提高了声调,用手指着黎疏洛的鼻子。
“我没有什么可承认的,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你也管不着!”
“怎么管不着?只要你一天没离婚,我就管得着!”郭夕乔愤怒的眼睛里带着泪。
“你走,我不想跟你吵架。”黎疏洛推了他一把,自己进房间去了。她把门锁上了,任郭夕乔在外面说什么她都当做听不见。后来外面安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黎疏洛像往常一样走出房间。
郭夕乔不知道是一晚上没睡还是早早醒了,他坐在沙发上,看见黎疏洛后,站了起来。
“疏洛,我买了早餐,你吃吧。”
“你下去买的?你回来怎么开的门?”
“你的密码就那几个,我试出来了!”
黎疏洛听到他这样说,突然很心酸。原来他们曾经那样亲密过,即使不像恋人,也是很好的朋友吧。可现在,似乎连好好说句话都成为奢侈。她静静地看着郭夕乔,渐渐眼里有了泪。
“疏洛,我错怪你了,我看到你手臂上的纹身了,你应该是去海边了吧。所以头发才会湿对不对?如果……如果真是那样你也不会回来。你昨天……”
“郭夕乔,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走吧。”黎疏洛打断了他的话。
“疏洛,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一直都……,你能不能……”
眼前的郭夕乔看起来十分脆弱和无助,这是他第一次向她道歉,竟然看起来如此卑微。她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想上前安慰这个男人。但昨天才刚刚接受了林桐的吻,良心让她无法迈出想要前进的脚步。她不敢看郭夕乔眼角含着的泪,背过身说了句,“早餐我不吃了。”然后快速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到床上坐下,用被子擦掉眼里的泪。
“疏洛,无论如何我不会离婚的。”
一声门响过后,黎疏洛出来一看,郭夕乔已经离开了。门口地上留下一束红色玫瑰,上面的卡片上写着:七夕节,郭夕乔赠爱妻黎疏洛。
这是两年多来,黎疏洛第一次接到郭夕乔亲手送来的玫瑰,也是第一次看到郭夕乔用妻子这个词称呼她。“如果这一切早点来,现在的处境会不会不一样?”黎疏洛不敢多想,再次擦掉泪水,放下花,出门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