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公交，一路辗转。
兮夕咬着后牙槽，全身力气往手腕处使，吭哧吭哧抬步登上车阶。
投了硬币后，兮夕就近寻了位置坐下。
乌云镇的公交车是十几二十年前老旧的样式，浓郁的汽油味熏得兮夕脑袋昏沉沉的。
兮夕摸索着从背包中掏出手机，后壳磨损不堪。
眼睫微垂，一瞅微信，兮夕惊地头也不晕了，腰也不痛了，连汽油味都芳香扑鼻起来。
她几个小时前，应是发给和加琳的消息，整整齐齐地躺在同符优介的聊天界面。
兮夕指尖微颤，一瞬间，车内的冷气透过围巾的缝隙钻入脖颈，从脚底僵到头顶。
霎时，竟不知是天气更冷，还是她错发情话给符优介更令她惊冷些。
想要撤回消息已是不可能，兮夕心惊胆颤地打上字。
“我发错人了。”
瞅着屏幕上已发出的绿色边框，兮夕一颗心珛然揪紧。
符优介回得很快。
“......”
他回了她六个点？
兮夕找了个小兔子鞠躬道歉的表情包确认发送。
又盯着手机界面等了会儿。
没有，符优介啥也没再发了。兮夕不知该庆幸还是苦恼。
兮夕没忍住，手机里像是藏了宝藏，搅得她心痒难耐，她时不时点亮手机屏幕。
期待又紧张的情绪浓烈极了，竟比得知成绩前的几秒还难捱。
可结果是失望的。
公交行行停停，没多久已是拥挤不堪，盐渍味混合着汽油味，交谈声，大笑声。
兮夕挨受着好不容易到了熟悉的路口。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兮夕凝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突地手脚不知往何处摆。
兮夕长舒口气，清清干哑的嗓子，右滑接听。
“你到了吗？”
符优介清冷低沉的声顺着信号传递入耳。
“刚下公交，没几步就能到家。”
耳边的动听男声一时不再响起，只传来清浅的呼气声，丝丝绵绵。
“感觉怎么样？”
那头沉默了数秒问道。
“很想你啊！”
兮夕话一出口，顿时悔得跺脚。
“不是，我的意思是，很想你的......”
很想符优介的什么？兮夕陷入了语塞的尴尬境地，眼前灵光一现。
兮夕继续道：“很想你的沐浴露，香得心旷神怡。”
符优介：......
*
大年三十前几天，兮夕短信收到快递消息。
纳了闷。
她最近除了和爷爷逛集市买年货，没有进行网上购物啊？
兮夕从快递点那边确认收件人，没错，确实是她。
撕开快递盒的胶带，一部精包装的iPhone手机盒。
嗯哼？天上掉iPhone？还是最新款的限量版。
“新年礼物记得签收。”
兮夕垂首望着符优介发的话瞧了又瞧。
好端端的，他给她买什么新年礼物？兮夕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手上宝石蓝的精巧手机。
所以。
“手机？”
符优介秒回，“对。”
“成绩对得起我的辅导，给你的奖励。”
兮夕嘴角微抽，毫不犹豫地打出两个字。
“霸霸！”
符优介回了一个“嗯”字。
精简，凝练。
兮夕揣着热乎的新手机，在自家院子里四十五度抬头望天。
心里低咒一声。
shit！
她现在不仅欣赏符优介的脸，还馋符优介的人了！
被霸霸的奖励征服。
啊！她这个肤浅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