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
“你还记得你少年时,大概一两万岁时,我们一起在旸谷,喂过的那十只轮值的金乌鸟吗?”祝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把它们给放了……”
白杉,“???”
“我原本只想放出一只,让扶桑察觉到,不再与你为难,赶紧回来抓鸟的……可是不成想,束缚那十只金乌的锁链,是一整条……”
白杉张了张嘴,想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祝融却以为她要骂他,赶忙又解释,“以前我们闲来无事去喂鸟,也从来没有去解它们的脚链,你是修水系术法雨师,最怕那些又热又烫的东西,有一次还被一只金乌鸟吐了口水,胳膊烧伤了一大片,整整疼了三年多,那之后我也就再没自己去喂过鸟,当时见它们被锁着,完全不知道释放出来有多大的能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确实闯下大祸了,十只金乌倾巢而出,人间必成火海炼狱,扶桑虽是太阳神,但一个人也很难对付十只神鸟,我要去帮他,现下跟你说一声,这十天半月的,你可能会联系不上我,等解决完了此事,我再用火珠子找你。”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白杉眨眨眼,大脑跟着祝融说的话同步运转了一番,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口不择言的说,“原来放出十个太阳的缺德人就是你!?”
祝融一懵,“松子,看你的样子,像是早知道了?照理说,你的法术不该如此精进。”
白杉忍住吐血的冲动,随手抓了一个瞎话就编出来,“我在希腊交了些朋友,他们教给我一些预知未来的法术,我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研究出了些许心得,你说的这些,我前几日便推演出来了一部分,当时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祝融的眼睛亮了,“那你还推演出了什么?可有解决之法?”
白杉皱了皱眉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之态,“还推演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他叫后羿,是个凡人,但是天生神力,我在推演中看到他用带着冰晶的神箭射下了九只金乌,你可以去找他,或许能帮你为人间解围。”
祝融激动异常,“好的!我记住了!松子你多保重,没事便多修习一下此等推演之术,也不失为一项救命的技能!”
火珠子的光芒渐渐熄灭,白杉摸了摸鼻子,心里盘算起来:原来上古传说都是有迹可循,并且发生的有理有据,如此说来酿成这遭祸还有自己的一份力,祝融这傻憨,结局倒并不是死于与金乌搏斗,因此她并不十分担心,至于这几日人间会变成什么样的炼狱,她心里有些内疚,却并没有过多的崩溃与抓狂,这种心态让她十分震惊,从前她跟着外交部左右逢源,虽说有混吃等死的嫌疑,但心中自认十分阳光正派,在维护自家荣誉和利益上绝不含糊,怎么到了这远古神界,就变得和希腊的天神一样视人命如草芥了……
“你是不是又撒了谎。”一个冷飕飕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出,白杉吓了一激灵,扭头就看到一双墨绿的眼睛。
普罗米修斯离她很近,几乎都要贴上来,他高高的站在面前,一股压迫感像山般扑来。
这人怎么无孔不入呢!白杉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脚,强装生气的样子质问到,“你怎么能偷听人讲话呢?”
“我在河边做人,是你跑过在蹲在这里与人大声讲话。“普罗米修斯顿了顿,”我听不懂,但你的眼睛在撒谎。”
那双手上沾满了泥土,即便如此,手指也是又长又好看,白杉一时语塞,普罗米修斯再次逼近两步,“你最好现在就对我坦白一切,否则我会马上引来斯迪克斯的河水,检验你的誓言,之前你已经谎话连篇,奥林波斯的诸神一定会将你驱逐。”
驱逐就驱逐喽,就会拿斯迪克斯河来吓人,好像谁会怕一样……白杉心里这么想着,她倒是无所谓被希腊列入黑名单,但是转念一想,即便是对普罗米修斯说了实话又如何?祸事在东方,与奥林波斯无关,他大可不必在意,普罗米修斯也不像是八婆的人,与他说了,也不会传得人尽皆知。
且早前在对方密不透风的逻辑攻势下,白杉已经将自己的来历和与扶桑的关系坦白的差不多了,这次二度坦白,过程就相对轻松,但等她说完祝融放出了十只金乌鸟后,对方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你刚才说,你的朋友放出了十个太阳,它们会飞到奥林波斯吗?”
“这个,应该不会吧……”白杉有点迟疑的说,“东西方之间有结界。”
“那你不就过来了吗?”普罗米修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的养父也过来了。”
“……”白杉不愿意去单独纠正“养父”这个概念上的错误,毕竟在她看来,赤松子的命在扶桑眼中如同草芥,根本算不上养子,若真是养子,那这人的心肠未免太狠了些。但普罗米修斯的提问总是能一针见血,没错啊,她就过来了,扶桑也过来了,更何况是约等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金乌鸟呢?看来这结界就是形同虚设。
“你刚才眉头紧皱,也是在为这件事担心吧?”普罗米修斯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一点上,我和你一样担心,所以,我打算今日不眠不休,将未来半月的工作量提前完成,然后去看看你说的十个太阳,这片土地上的生命还很脆弱,不能让它们受到威胁,雨师,你和我一起走,为我引路,和,翻译。”
白杉“???”
请问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眉头紧皱就是为了这件事担心了?那十只太阳自有后羿去射,你要去凑什么热闹啊!?
“可是我还得帮忙看着狄俄尼索斯葡萄园重建的事情~”白杉假笑着推脱,“你看……”
“那都不是要紧事。”普罗米修斯不由分说的召来一朵云,一把便将白杉带到了云上,云朝着不知名的陌生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