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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奇的小黑裙

【阅读提示:没有想到,等她穿上这套优雅的小黑裙之后,很多女人竟然为之惊艳,称之为时尚。就像今天的女人迷恋性感的黑丝袜一样,当年的她们迷上了小黑裙。香奈儿登上巴黎时尚女皇的宝座。】

如果要问20世纪20年代的时装女王是谁,如果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香奈儿。但是,这种成功出自一次爱的毁灭。

可可这个名字已经属于过去。在1919年的圣诞节前的那场车祸中,可可已经随着卡佩尔“死过一回”。

在另一个世界里,卡佩尔可能依然在惦记着她。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印度人登门拜访,说有一个消息要带给可可。

可可接待了这位神秘的人士。他说:“您认识的那个人让我告诉您,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得很好,你可以放下他,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仿佛是一场通灵,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理解它的意义。

这个人,除了是卡佩尔,还能有谁呢?

放弃过去,走向未来。这是卡佩尔来自天国的声音。可可想了想,决定搬出与卡佩尔同居过的公寓,住进丽兹酒店。后来,她有很长时间都是在住在这个酒店里一个套间里,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住处。

她要告别过去的生活,这也是卡佩尔给她的暗示。

从这以后,可可让别人喊她“香奈儿小姐”,用她的姓。在她看来,当她已是三十多岁的人时,“可可”这个出自童年的名字,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喊的。

香奈儿为自己设计出了一套小黑裙,以此缅怀自己的一生最爱。

没有想到,等她穿上这套优雅的小黑裙之后,很多女人竟然为之惊艳,称之为时尚。就像今天的女人迷恋性感的黑丝袜一样,在当年迷上了小黑裙。

香奈儿的小黑裙直线条剪裁,简单优雅,纤细实用,将男性风格融入女性服装,最后形成香奈儿独特的风格品味。与传统的长裙相比,小黑裙带给女性更多的自由,裸露得恰到好处,可以展现出女性的特殊魅力。

此前,女人们都没有穿一身黑装的习惯。因为黑色都是葬礼的用色。但是从黑长袍到黑短裙,香奈儿却让人看到了黑色也有时尚的一面,只看你是如何设计。

开始,有人质疑,这么没有女人味的衣服怎么能穿?但惊人的销售业绩证明了这种质疑的无价值。特别是新女性们爱上了这个颜色,仿佛是重新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仿佛一夜之间,小黑裙成为女士们衣橱里的必备品。香奈儿在商业上大获成功。连卡佩尔的遗孀戴安娜也成了香奈儿的客户。卡佩尔去世了,但生活还得继续,无论是戴安娜,还是香奈儿,都得开始新的生活。

在香奈儿设计小黑裙之前,尽管市面上也有黑裙,但款式、廓型,都不如香奈儿的设计。香奈儿小黑裙卸去了战前的大帽、窄裙摆和极致的装饰,只搭配些珍珠、胸针、胸花、腰带等小配饰,显得十分简洁。

香奈儿本人喜爱珍珠配饰,在她的很多照片上都可以看出她戴着珍珠项链,到她七十多岁的时候仍是如此。

大概有四五年的时间,香奈儿的服装店只做小黑裙,然后配件小白领衬衣,生意火爆极了。从电影明星到咖啡厅的招待,都穿着这种黑衣服。人们用最好卖的美国汽车的名字来称呼它,叫它Ford裙。小黑裙在当时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了。

小黑裙的流行引起了别人的嫉妒。有一位叫麦克斯维尔的女人在一篇文章中说,香奈儿推出这种小黑裙,是因为在卡佩尔的葬礼上,她没有资格为心爱的人披着黑纱送行,思来想去,冒出个鬼主意,让全天下的女人为卡佩尔哀悼。全天下的女人都上了香奈儿的当。报纸在发表这篇文章时,还配了一幅滑稽的插图:一个身穿黑色丧服的女人瘫坐在一个坟墓前,那个女人的形象和香奈儿十分神似。

这真是有点恶毒了。在香奈儿看来,小黑裙只是她一时的设计而已,至于它的流行,则并非她一腔情愿,而是消费者自由的选择。

“女人一心想着所有的色彩,而常会忽略了无色彩。黑色与白色一样,凝聚了所有色彩的精髓。”香奈儿对小黑裙的创意做过很正式的阐释。

香奈儿趁热打铁,一年后再度推出惊艳的新设计——将小黑裙变身黑色小洋装。线条简单利落而时尚。

小洋装是服饰史上影响最深远的设计之一。

1926年10月,美国《时尚》杂志热烈地向全世界宣告,黑色小洋装与第一辆福特汽车的出厂具有同等的革命性质。

香奈儿登上巴黎时尚女皇的宝座。一直风靡到现代的黑色小洋装,彻底打破了当年黑衣服只能当丧服的规定。

影响后世深远的时装品牌香奈名符其实,正式宣告诞生。Chanel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姓氏变成一个国际品牌。

香奈儿成名之际,还闹出了一起《香奈儿小姐画像》风波。

事件的作俑者是比香奈儿小两个月的画家玛丽·洛朗森。这位画家出生在巴黎。40年后,香奈儿成为法国时装界的著名设计师,洛郎森则成为一位知名的画家。在当时,若能穿上香奈儿设计的服饰或请到洛朗森为自己画一幅肖像,都会成为众人羡慕的焦点。

这两位同年出生的女性,都被人们亲昵地称为“可可”,她们在巴黎拥有同样的成功。不过,两个人好像是两条平行线,一直没有出现交点,而且香奈儿后来还断然拒绝了洛朗森为自己所作的画像。

洛朗森对表现女性身体的技法已经相当熟练,画面表现出的香奈儿有着一种特有的气质——“野性的狭窄前额,任性好胜如孩子般的额头,小鹿般的眼睛,有着精灵一样的特殊风情”。尽管如此,香奈儿并未领情。

洛朗森的作品被拒绝一事令人大为震惊。事后,香奈儿保持了缄默,引起了人们的种种猜测。

有人说,《香奈儿小姐画像》中的人物只围着三块丝巾,欲望几乎随着裸体喷薄而出,似乎是在暗示着香奈儿生活的不检点,这让香奈儿很不满意。也有人说,洛朗森的密友是香奈儿事业劲敌的妹妹,这幅画是有意激起香奈儿的反感。但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说法是,洛朗森是一位女同性恋者,她对外表中性的香奈儿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那幅画是她的告白,这才是香奈儿拒绝的原因。

如果在今天,这肯定会是一起炒作事件,策划的人可能藏着什么阴谋。

当洛朗森被问到为什么要画一个身上只裹了三块布的香奈儿时,她回答说:“我近视,在绘画时必须要靠近观察,我只能描绘在我眼前呈现出来的画面”。也许,在她的眼里,香奈儿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至于这幅画被拒绝,洛朗森表现得很轻松。她说:“香奈儿本来就是个山村姑娘,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有没有教养,都不会让人感到惊讶,我也没有必要做出什么让步”。

不过,香奈儿得到了朋友们的支持。香奈儿对时装美学的独特见解,使她结交了不少诗人、画家和知识分子。她的朋友中就有抽象画派大师毕加索、法国诗人导演考克多、俄国音乐家斯特拉文斯基等。

卡佩尔一去不复返。他在香奈儿的生活中渐渐远去,她的生活开始被色彩充斥。

“一件20岁的女人穿不得的衣服,60岁的女人同样不会穿。”有一天,她意识到应该让色彩重新回到巴黎、纽约的大街,也要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

一个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会衰老得更快。一个没有异性友情的女人,随时都可能落入孤独的泥淖。男人可以取悦她,给她带来与丈夫不一样的慰藉。

此后,香奈儿对爱情的态度也转变了。

在巴黎服装展上,香奈儿和她的竞争对手保罗·波烈所展示的服装款式相映成趣。保罗·波烈用银线、锦缎、天鹅绒塔夫绸和雪纺布制成的拖地长裙,样式繁复,极尽奢侈,而香奈儿正好相反,是短而贴身的裙子和低腰宽松裙。

“皮肤不是蒙上布才会健康,让皮肤露出一部分来,它们可以更好地呼吸!”香奈儿的服装设计不仅有着自己的审美观,还在无意中蕴含着健康的理念。女人们开始接受了香奈儿的观念,并相互间口耳相传。

当女人们奔向香奈儿的展台时,波烈的财政已经陷入了困境,但他仍在打肿脸装胖子。他在展览会上展示出昂贵而不入时的长裙,他还租下三艘驳船在夜间的运河上展示他的设计。为了让河两岸的人们看得清裙子的模样,他在裙子里放上了照明的小灯泡。他这么做不仅搭进了大量的金钱,还让人直觉得儒腐得好笑。

就在这个展览会的过道上,香奈儿碰到了波烈。本来,香奈儿想绕开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香奈儿小姐,你在悼念什么呢?”看到香奈儿穿着她那标志性的黑色小套装时,波烈挖苦道,“亲爱的先生,我这是在悼念你呀,你没有听到丧钟在敲响啊?”香奈儿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对他保持优雅亲切。他们一贯是兵刃相见的对手。

香奈儿的幽默不是温和的,她拿惯了剪刀。

“简约就是美。”如果说香奈儿是革命者,她一直在革波烈的命,将他的那些繁复的设计扔到历史的垃圾堆里。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香奈儿总会把她那把心爱的剪刀放在床头柜上。她说:“上帝知道我渴望爱情,但如果非要选择,我会选择时装。”

人生无常,而时装却在香奈儿的把握之中。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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