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粒种子,埋藏在地下数千年,世界一片漆黑却不怎么安静,灵兽从头顶土地踏过的声音、风吹拂树枝的声音、啮齿动物啃食周围植物根茎的声音,还有一个,一百年前出现的平稳呼吸声,那呼吸声伴随着我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很好奇,那是怎样一只灵兽?这么长时间都未曾挪动过一步,或者是一块长相奇怪会呼吸的巨石?为了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拼命吸取四周的灵气。
“咔”一只小松鼠从旁边经过,驻足倾听,半晌又放下警惕,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咔”地底,一粒小小的褐色种子裂出一条细缝。
时间如白驹过隙,沧海桑田间数百年眨眼即逝,青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巨树干枯至死、倒塌,老树根前长出细细的幼苗,幼小的树苗又长成参天巨树,周而复始。
雨滴浠沥沥地洒向大地,草丛中一株豆芽似的不知名灵植欢快的摆动两片细弱的嫩芽。
“发芽了,发芽了。”它终于突破坚硬的外壳、潮湿的土壤,避过众多石块和植物根茎,发芽了!
“呀,怎么都是绿色的小草。”视线被阻,它不满的抖下叶片上的水珠。
“你才是草。”“你才是草。”“你才是草。”.....无数稚嫩的反驳声充斥着种子的脑袋,它吓得瑟缩了几下。
“那你们叫什么?”它弱弱的开口。
“我们是火灵草。”众草异口同声的道,不也还是草吗?种子暗自嘀咕。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草吗?”种子骄傲的问,它天生就有一种自己和这些草不是同一品种,比它们更高级的意识。
“你当然也是火灵草。”“不,它不是。”“它就是。”“对,我们都长在一起,它就是火灵草。”“你看它的根都跟和我们不一样。”“样子也不一样,我们没有圆圆的叶子。”四周不停传来七嘴八舌辩论不休的声音。
“我是种子。”种子得意的喊出,这是它不同于其他火灵草独一无二的名字。
众草一阵哗然后又都安静下来,只剩风吹草动、虫鸣蝉叫和呼吸的声音。
“你们能听到一个呼吸声吗?”种子忍不住询问,打破沉默。
“是那个黑黑的灵兽。”“它占领了我们很大的一片生长空间。”“它很危险!”“它有黄黄的皮肤和黑色的毛发。”“它不会动。”“它是不是死了?”吵闹一开始就不会轻易停下来,种子又开始头疼起来。
年复一年,种子以十分缓慢的速度长高,仍是头顶两片叶子。
“去看看,去看看。”越长大这个驱使它去那只黑色灵兽身边的声音越强烈。
第一个百年,第二个一百年,无数个一百年悄然离逝,周围的火灵草换了一茬接一茬,种子终于长出了第三片叶子同周围的草一样高了。
“咦,这只灵兽长的好奇怪。”种子站的笔直,三片叶子直直的朝上立起。
它的四周是一大片焦褐的土地,寸草不生,它有两个火灵草那么高,很长很宽,圆圆的脑袋,长长的黑色的毛发,露出少许黄黄的皮肤,就算在沉睡中也有种充满力量的美。
“可真能睡呀。”种子从未见过能睡这么久的灵兽。
“走过去,它身上有你需要的养分。”种子吓了一跳,那个声音更加清晰了。
“我是一株灵植,我的根就在这里,不会走动。”种子微弯叶片,思考一会儿,辩驳道。
“走过去,走过去。”那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完全不受任何影响,自顾自的响起。
“走不动,走不动。”被吵的心烦,种子烦躁的摆动叶子。
田末锦睁开双眼,停下修炼,拧眉暗自思索,她从五岁开始修炼以来,几乎是没有再睡过觉,夜晚修炼中也俱都是清醒的,从来不会出现做梦的情况,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
“怎么想不起来了?”她的眉头折的越发深了,明明记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梦的,梦的内容眨眼间却全然想不起来了。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是修士的第六感预见了什么?《灵犀诀》有问题?或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梦?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再试一试。”田末锦再次沉浸到修炼中,灵气按照心法在经脉里运转,被吸收转化为丹田灵力,一个周天,两个周天,日出日落月又升起,她的脑海中清明无比。
“看来是可遇不可求了。”低叹一口气。
“不论怎样,实力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田末锦内视丹田那滩拳头大小的灵液,知道是时候闭关冲击金丹期了。
“师兄,闭关冲击金丹期,勿忧。”分别向叶青风和轩辕溪发出两只传音符,田末锦走出屋子。
“喵~”一道黑影从密林中窜出,向她扑来,她拍拍脑门,居然把这个小家伙忘了。
“汤圆,又去哪里野了。”见它十分亲昵的蹭着自己,田末锦摸摸它的脑袋。
“我要闭关了,闭关你知道吗?就是很长时间不能照顾你,你可以自己去找大师兄吗?”
“喵呜~”汤圆瞪着圆圆的眼睛,失落的将脑袋耷拉来她手腕上。
“大师兄,麻烦照顾汤圆一段时间。”再次送出一张传音符,托付好汤圆,田末锦在小屋周围设了个简单的结界,静下心来冲击金丹期。
一遍遍运转心法,丹田处的灵液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被压缩,当整个武照峰被厚厚的白雪笼罩时,丹田灵液被压缩到半个拳头大小,变得更加粘稠,威力比之前多上一倍;当洁白褪去,嫩绿重来,山林一片鸟语花香时,丹田灵力几乎变成固体,流转间散发出莹润的光泽,仅鸽子蛋大小威力却不可小觑;当骄阳炙烤大地,密林湖泊为天地间带来一丝清凉时,鸽子蛋大小的灵力不停的高速旋转,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凝结成一个仅枣核大小的固体时停下。
“金丹期!”田末锦双眼直视窗外,目之所及比筑基期远了两倍有余,其余四觉也更加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