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滕异从魏子云那里回来已经很晚了。
进门之前,他停顿几秒。刚刚李西柚跟在他后面一定是去偷听他们说话了。当魏子云问他是不是喜欢李西柚的时候,他想了很久,最终说了“是”。也不知道,李西柚听见心里作何感想。
推开门,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既没有看见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看见她回避的眼神……
她睡着了。
他浅勾嘴角。有惊喜才是李西柚,萧滕异觉得自己对她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了。
走近,他看见李西柚没有卸妆,睡得很香甜,让人不忍打扰。
等等!她没有卸妆,也没有换衣服,刚刚在地上来回跑过的脚丫子也没洗就直接睡着了?
萧滕异一个没忍住,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下。
李西柚猛地睁开眼睛,大声喊到:“你干什么!”她坐起来,手掌轻轻拍着胸口。吓她一跳!
萧滕异阴沉着脸,命令道:“不洗漱不准睡。”
李西柚一个小白眼,嘴硬地说:“我偏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结婚之前她找人调查过他的一些小习惯,不仅知道了他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这些事情,还知道他这个人有比较严重的洁癖。
可她没有啊!李西柚眼睛里突然有了笑意,些微俏皮地说:“我没洗澡,没洗脸,没洗手,还没洗脚呢,衣服也没换,牙也没刷。可是我高兴啊……”
萧滕异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撒泼打滚的李西柚。他才知道,她给的不是惊喜,是惊吓。她没有人格分裂,她就是个奇葩而已。
而她还在窃喜,觉得自己的做法简直不要太棒!气死他好了!
事实证明,这一次,她头脑简单了些。意料之外,萧滕异抓住她的脚踝毫不客气地把她拖走,不听话就扔出去好了。
“啊!”脚踝的疼痛还没有消散,她又遭遇失重眩晕,一时只能像只懒猫一样挂在他坚硬硌人的肩膀上。
真的被扔出去的那一刻,她傻眼了。他怎么能这样,她来了就是客,哪有他这样的待客之道!
不行,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好丢脸。一咬牙,她紧急拉住他的手,连连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被人那样命令之后还被丢出来,她心有不甘,总想着怎么报复他。
“哎哟!”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有成功,然后眼巴巴地等着萧滕异来扶她。起码要这样收场才不会那么丢人。
很顺利地,萧滕异果然来扶她了。她借力他的手臂起身。
光脚丫子遇到光地板,她打滑了,身子又失控地往下坠落。
完了!这次一定完蛋了,她的思想在千钧一发间感激了萧滕异一次。相比之下,她才知道,他刚刚扔她的时候带着多大的仁慈!
她紧闭着眼睛,惶恐不安却无能为力。
一股力道把她整个人往上提起来,她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开始胡乱挣扎。
嘴角有温热的触感,她闻到萧滕异呼吸的味道,厚重又陌生。她反应过来之后快速退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谢谢……”她避开他的视线。
看着她进了屋,萧滕异这才抬手,手上一道细长的红色抓痕是她的杰作。
李西柚面色苦楚。被萧滕异意外夺了初吻她心中五味杂陈。但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刚刚萧滕异是为了帮她,这件事怪不了他。
萧滕异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回忆起刚刚定格的那几秒,他表情域狭窄的脸上也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少爷,您要的衣服。”魏妈低着头,手里拿了洁白的衣物。
萧滕异隐去刚才的笑意,恢复到冷漠的状态,“给她送过去。”
“是。”魏妈这就往浴室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萧滕异已经开始看文件了。
李西柚接过魏妈递去的衣服,简单看了一眼觉得还行就穿上了。镜子里可以看到魏妈还站在她后面没有走。她也懒得管。
魏妈仔细观察李西柚。少爷喜欢她……那子云要怎么办?
“好看吗?”李西柚穿好衣服,头发也整理好了,那人还站着不动,她扬眉一笑,问得魏妈尴尬地低下了头。
她这才知道子云为什么会那么无力,大概因为这个女子的出现让子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她突然向李西柚走去。
李西柚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对她做什么,她一时警觉起来。
“小姐,”魏妈走近,压低了声音对李西柚说:“听太太说,少爷娶你是有目的的,你可要小心呐。”
李西柚一愣,突然开始讨厌这个人。萧家有没有目的是一回事,这个人的目的也太显而易见了吧!
“我知道啊。”李西柚移开视线,从她身边走开,这种嚼舌根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西柚的回答让魏妈顿时惊讶,她赶紧先李西柚一步离开浴室,动作麻利地帮萧滕异收拾了房间。
李西柚出来见萧滕异在工作,当即便是一个白眼。他的每一份工作上的努力在李西柚眼里都是不怀好意。
也不知道灭绝师太到底是几个意思,明明告诉她萧滕异是一个比赵振江更大的野心家,却让她嫁给他。
他们眼中的婚姻……不过儿戏!
她每天在骆姨的督促下工作到深夜,好不容易周六,睡觉大于天,其他不管。
等萧滕异忙完了,李西柚无疑已经呼呼大睡。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夹带桃粉的脸,盯着她看了好久。
这才是那个喂猫的女孩子。
大概是因为第六感或者别的什么,李西柚醒了,眼缝中看见萧滕异在看她,她没有睁眼,继续装睡,又等了一会儿才皱着眉撇开头,避开萧滕异的目光,她心想:看什么看!阴森森的!
萧滕异无声地笑了。
装睡……
回忆起之前的点滴,心中竟有一股温馨的暖意,化作微笑出现在他冷峻的脸上。
她为何不睁眼他想他是明白的,但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毕竟,她的思想有时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