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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执念诀(上)

第八日之时,硕大的拓羁场上那些茕茕孑立的石桩仍然如雨后春笋般傲然而立,只是多半已无人再端坐于上,全场只剩不足三百之人如石雕般静默的坐着,一张张麻木的脸孔已看不出悲喜。

寂世日上神在朝阳中看着拓羁场之上的众遴选者,满脸皆是喜气洋洋的得色,只见他环抱双臂于胸前,在鼎台之上来来回回的踢着步子,目光始终在拓羁场之上逡巡,全身那种按捺不住要动手的样子一点都不隐藏,一副要让大家好看的势头。

托别姬看着他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娇媚的笑了,对身旁的温仪道:“瞧瞧他那副要收拾人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上神的风度?”

温仪温婉一笑:“这才是咱们这个让人头疼的天神本来的面目啊!”

而在拓羁场之上,昨天刚刚经历过雷击的众人在修整了一夜之后大多数人面色之上仍有惊惶之色,此时见鼎台上寂世日那副等不急要出手的模样,大家心中不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寂世日。

洛安看着鼎台之上的寂世日也不得不有些头疼的轻叹了口气,葆迦年则直接哀嚎一声,但还是尽量放低了声音道:“这位总算是要出手了,只怕今天真得脱层皮了!”

珩景也严肃的出声道:“今日大家可都得小心些了。”

这三人的表现让桃小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只得轻声问道:“这位难道是八神中最厉害之人?”

昭辰小心翼翼的说:“是不是八神中最厉害的就不知道了,但手段最刁钻,性情最邪狂的肯定非他莫属了!也不知道他今日会使出什么手段来调教我等一顿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寂世日显然已准备动手了。他竟没有跟八神之首的天凌上神知会一声,而是突然凌空飞起,只见他那颀长挺拔的身形一瞬间即飘立于半空之中,他那头墨色的长发随着风的吹拂摇曳出波浪的纹路,他周身皆被一层氤氲的暖色黄光所覆盖,他似在睥睨着拓羁场上的所有遴选者,又似在看着云层之外的远方。那一瞬间他原本散发的那股吊儿郎当的气息全不复见,周身喷薄而出的竟是那样让人不敢直视的天神风采。

桃小别仰脸看着飘立于云端风采斐然的寂世日,禁不住悄声道:“这位上神此刻看来倒真是风姿卓绝啊,竟与我的师傅有些神似了……”

澄黛一听立刻撇了撇嘴,嘟哝道:“哼,原本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倒还敢随便就拿个人来与天界的上神相提并论!”

桃小别也不恼,仍旧保持着微微仰头看着寂世日的模样。

就在此时,寂世日伸长右臂似随意的抓了云瓣的一角在手中,然后五指张开猛的朝拓羁场上端坐的众人兜头洒去,众人只觉一阵和煦的微风拂面而来,似有一团灰蓝色的朦胧之光将所有人温柔的围绕,大家眨了几下眼,都不再动弹。

寂世日收回挥洒出的右手负于身后,他俯瞰着静默于拓羁场之内的众人,薄唇中淡淡吐出几个字:“且看看尔等可否战胜你们的心魔吧!”说完此话他从云端飘然落回鼎台之上,也不去坐那大大的靠椅,只是盘腿坐于鼎台之中,面朝拓羁场上的一众遴选者微微阖合了双眼。

而此时的桃小别还未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毫无征兆的从原本端坐的石桩之上仰面跌下,她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就摔打在坚硬的地面之上,待她爬起来四下打量之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被浓稠的白雾包裹的境地。

桃小别狐疑的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拓羁场的石桩之下还有暗门?这是什么鬼地方!”她想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只得在浓雾中摸索前行。待她走了一小段路,浓雾渐渐散去,她发现前方竟有一弯溪流,溪水潺潺湲湲的流淌而过。

桃小别急忙跑到溪流边想掬几口水喝,却在清澈的溪水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她的脸庞依然含娇带俏,端丽冠绝,不同寻常的只是那双眼睛中竟有淡淡金光潋滟闪烁,桃小别突然想起昨日被雷击劈面砸下之时那种如醍醐灌顶般悠然醒转的悲悯情愫,于是她竟忘了喝水,在那种悲哀的情绪里越陷越深,眼角眉梢皆布满哀伤。她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从脸颊滑落,并逐渐变为嚎嚎大哭,她似要将这一世的眼泪都流完般决绝,仰头朝天呼喊痛哭。她面前的溪水似被她的情绪所影响,逐渐奔腾如沸,并掀起几尺浪花,更不要说溪流周边的树林和山石了,皆显摇摇欲坠,飞沙走石之状。随着桃小别哭嚎之声的加剧,她周边的整个境地之中,狂风席卷着黑暗奔来,天空在顷刻间变得面目狰狞,天地仿若要被撕裂般发出可怖的鸣响,而此处仿若只有桃小别一人般,没有人偷袭她,自然也没有人前来安慰她。此时此刻,她仿若是天地的中心,也仿若被整个天地所遗弃,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束手而泣,悲哀到不能自持。

在这之前,天歌是第一个发现桃小别落下石桩之人,当时他即毫不犹豫的从自己所坐的石桩跃起试图拉住桃小别。尽管天歌的反应和速度都足够快,但似乎桃小别的坠落却更快,天歌竭力伸出的左手只感觉到桃小别的裙摆如微风般轻柔的拂过自己的掌心,然后就如昙花般迅速的往下坠去。

以右手攀着石桩的天歌眼看桃小别越坠越深,立时发现那石桩之下不知何时似变得深邃无比,内心登时想到桃小别这一落,恐怕必将落入险地。他也来不及再细想其他,立刻放开攀附着石桩的右手,笔直的朝桃小别掉落的方向追了过去。

哪知他一跃而下后,天地似立刻变了颜色,原本的青天白日立时变成了浓稠的黑夜,他不但失了桃小别的踪迹,就连自己的方向也难以分辨。他眼之所见皆是暗夜,唯一能感受的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他知道自己仍在不受控制的掉落之中,心中焦急万分,不知这拓羁场的石桩下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突然,他在急速坠落中渐渐看到大片星星点点的亮光,那片亮光越来越近,天歌瞪圆了双目,俯瞰到一座静谧的城池的剪影,这显然是座人间的城镇,楼台亭阁间皆是密布的屋舍和纵横的街道,那星星点点的亮光就来自各户人家窗口中透出的朦胧灯火。

天歌在半空中调整了自己俯冲而下的身形,一个飞旋间双腿稳稳的站立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欲开口呼喊桃小别,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歌呆立当场,他伸出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脖子抓挠挤压,但口中仍旧只能发出短促而轻微的“啊、啊”声。天歌痛苦的跪倒在地,仰天欲高声狂叫,却只是徒劳。

就在此时,忽闻一个疑惑的女声在他背后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天歌猛的一回头,竟见杨沁儿站在五步开外疑惑的望着他。

天歌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巨大的情绪波动使他的脚步踉跄,他跌跌撞撞的冲到杨沁儿面前一把抓住她的两臂,嘴里“吚吚呜呜”的直叫唤。

在天歌如此异常的表现之下,杨沁儿非但没有半点惊惧之色,那张俏丽的脸上反倒逐渐呈现喜出望外的神色,只见她双手攀住天歌的肩膀,整个人似挂在天歌身上般深深的凝视着天歌的面庞,天歌在杨沁儿热切的目光中停止了焦躁的喊叫,全身僵硬的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孔。

杨沁儿也不说话,渐渐放下攀在天歌肩头的双手,天歌刚刚松了一口气,等来的却是杨沁儿一个热烈的拥抱——杨沁儿的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天歌的身子,整张脸也顺势埋进天歌的胸膛中,不待天歌推开她,杨沁儿扬起脸来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道:“就是你了!”

而仍在拓羁场之上的葆迦年此时也不得不离开了原本端坐的石桩,因为在风云突变的场地之上,突然飘出一个月白衣袍,面覆罩篱之人快疾如风的冲向鼎台之上,转眼就和八神打得不可开交。

葆迦年暗自叹了口气,轻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如此心急呢?好歹也给我打声招呼啊!”说完也急忙飞身上前,与白袍人并肩站在了一起。

一脸狷狂笑意的寂世日道:“迦年殿下这是要站在哪边啊?”

葆迦年耸耸肩道:“八神威震天地,却合力围攻一人,是不是不太好呀?”

天凌一双耀目在葆迦年和白袍人之间逡巡,道:“此人今日闯我天界的遴选大会,已触犯天条,我八神理当将他拿下!”

“你这个妖界的殿下与这贼子并肩站在一起,难道此贼子此番前来是你妖界之意?”魏巍也怒目而视。

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气势如虹的八神,葆迦年侧过头对身旁的白袍人悄声道:“八神当前,你确定你我二人能占上风?我……”

他话未说完突然被白袍人扼住咽喉拖挡在身前,只听白袍人用嘶哑的声音森冷的对八神道:“原来这个臭小子是妖界的殿下啊!居然傻到跑老夫面前来劝架,今日就让老夫在你们仙界的地盘上杀了他,看你们仙界如何给那妖界的老妖王交代!”

葆迦年眼珠一转,立刻朝八神呼喊:“诶,诶,各位上神快快救我!”

陆耀轻蔑的看着白袍人:“你就莫要欺辱一个晚辈了!”话音刚落即拍出一掌,掌风似长了眼,在葆迦年的头颅旁缩成一条细线,又在他的脑后铺陈而开兜头朝白袍人罩去。

白袍人拖着葆迦年使出一招移形换位,瞬间躲过陆耀的掌风,他冷冷的看着虎视眈眈的八神,捏住葆迦年脖子的手突然发力,毫无防备的葆迦年顿时被捏得满脸青筋暴突。此时的白袍人又开口道:“老夫这一趟原本就是为了破坏你天界的遴选大会而来,未曾想这妖界的殿下会落于老夫之手,只要杀了他,一样可以给你仙界带来不小的麻烦,老夫今日就算没有白来!”说完扼住葆迦年的右手继续发力,葆迦年的脸渐渐变得青紫,头颅和肩膀都耷拉下来,一副即将魂归九天的濒死模样。

托别姬皱着眉对其余八神道:“看来这个老头找咱们麻烦的决心是坚如磐石啊!”

温仪倾身朝白袍人甩出一掌,喝道:“快放下他!”

天凌也同时朝白袍人扑了过去:“想在我八神面前杀人,你以为你是谁?”

李达一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俯视白袍人:“今日你是有来无回了!”说完从袖笼中甩出一团光束,兜头朝白袍人击去。

张戈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出现在白袍人身前,手中的擂鼓银锤正中白袍人右肩,白袍人一个踉跄即往后退去。张戈挥手打掉白袍人扼住葆迦年的手,轻松一扯即将动弹不得的葆迦年抓到了自己的身边。

眼看白袍人没有了依持,除了带着葆迦年退后的张戈,其余众神围住白袍人,各自向他击出一掌,一时间整个鼎台之上皆是漫天轰然的术法掌风,白袍人无从躲避也无可躲避,一瞬间即被那些掌力的光晕所包裹,根本看不清他究竟是倒下了还是已被轰击得灰飞湮灭。

此时被张戈拉在身侧的葆迦年仍旧在不停的咳嗽喘气,他眼神涣散的看着那团光晕,因为方才实在是被扼得狠了些,此刻喉咙仍感疼痛焦灼,因此他心中虽焦急万分,但口中却喊不出一个字来,他无力的扑倒在尘土飞扬的地上,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拓羁场之上早已乱成一片,很多遴选者都离开了自己坚守了七日的石桩,唯有一身白衣的洛安闭目安坐,对场中的乱象看都不去看一眼。

就在此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飘进了洛安的耳中,他只听了几个音即眉目一紧睁开了眼,在睁眼的同时他竟毫不犹豫的飞身而起,一旁的珩景原本想拉住洛安问个究竟,哪知洛安如离弦的箭般瞬间即不见踪影,徒留珩景抓了个空的左手还呆呆的停留于拓羁场无垠的风中。

洛安追随着那阵笛声而行,随着他的靠近笛声渐渐变得清晰,洛安的嘴角之上竟挂上了一股欣喜的笑意,他急迫的加快速度乘风飞行,转瞬即抵达了云层中隐藏着的一方院落。

小院在薄朦的霜气间若隐若现,大门半掩,从缝隙中能依稀辨认出院内光景,但见在那粉墙黛瓦之间,花木掩映之下,那些亭台楼阁和游廊曲径无一不充盈、流荡着一股凄苦苍凉之气。

洛安站在门外踌躇了片刻,笛声却戛然而止,洛安立刻惊惶起来,挥臂猛的推开院门,人也如一只惴惴不安的兔子般一头闯进了院内。

洛安穿过铺满落叶的中庭,焦急的在院落中狂奔,他推开每一个房间的门,查探每一处楼阁,从每一条游廊奔过,但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扑倒在一处亭台的石桌之上,似瘫软般滑坐于一旁的石凳,他起先只是喃喃自语般的说:“到底是谁,那笛声是谁人吹奏的,是谁?”突然他的目光变得愤怒而犀利,他愤力一掌拍向石桌,石桌在轰隆声中应声碎裂两半,他猛的站起身,朝着空荡荡的庭院高声狂喊:“是谁,到底是谁,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除了碎裂的石桌飘洒出的粉末淡淡将洛安围绕,没有任何人现身回答他的问题。

此时的洛安变得愤怒异常,他紧握双拳凝目扫视四方,他狂躁的情绪使得他周围的气场凝聚了阵阵罡风,他的头发和衣袂剧烈纷乱的飘舞,尤其是他那双清冷的眼,此时变得凌厉而炽烈,似有无名之火在他的眼中燃烧,他猛的提起右掌,掌中早已有一团金色的华光在翻滚跳跃,洛安冷冷的望着这个院落中的一草一木掷地有声的说:“是谁在这里吹奏我母妃最爱的曲子?是谁想引我前来此处?再不出来,我就毁了此处,让这里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洛安的愤怒像潮水般流淌蔓延,他周遭的事物最先遭了殃。他所站立的亭台的柱子逐渐开裂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纹,顽石打磨的地面上也尽是裂痕,亭台旁的草坪中的青草顷刻间枯萎一片,还有那原本静默而立的一株白皮松,转眼间即枯化成一根烧火棒,而洛安就站在这破败枯萎的中心,渐渐与原先就有的那股凄苦苍凉之气融为一体。

而仍在拓羁场之上的珩景看着洛安匆忙消失的方向心道不好,正想开口提醒昭辰等人要小心却被一个浪头推下了石桩。珩景在浪头之后探出头来,竟发现拓羁场早已被一片汪洋所淹没,邕巴仙岛似不复存在般,而此刻他正独自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深湖之中。

突然察觉到水中有异动,珩景跃出水面踩水而立,警觉的望着波浪翻涌的水面,只听数声哗啦之声响起,在水花四溅间,昭辰、澄黛和奕瑜从水中探出头来。

珩景一见是他们立刻松了一口气,急声问道:“大家都无恙吧?”

众人见珩景踩在水面上风姿卓然,衣袂飘飘,也相继从水中跃出,纷纷踩水而立。他们四人均是水族一脉,在水中比在地面更得心应手,因此虽突遇急浪但各自都安然无比,比起这几日在那石桩之上的枯坐之时还要精神几分。

此时四人并肩而立,昭辰凝目看了一眼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水面,困惑的对澄黛道:“七公主,你们南湖的水域吏司是如何管理南湖之水的?竟敢在遴选大会之时淹了这邕巴仙岛?”

澄黛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也不解,方才还在冥想之中,睁眼就已经在水里了……”

奕瑜抿了抿嘴唇,轻声道:“难道……南湖龙王有何打算不成?”

珩景一听立刻出言阻止奕瑜:“三公主慎言!七公主也在这遴选大会之中,南湖龙王断不会做出不智之举。”

澄黛点点头,有些羞赧的说:“怪我出言无状了,此番潮涌邕巴仙岛,想来定有缘由。”

昭辰皱眉道:“即便这仙岛被淹,拓羁场中几百人怎都失了踪迹?还有八神呢?竟也都不见了吗?”

澄黛突然惊呼一声:“哎呀,还有年郎哥哥,年郎哥哥怎么也不见了!”

珩景道:“我方才倒是瞧见洛安殿下急急忙忙的离开,原本想拉住他问清楚他意欲何为,哪知他动作太快,眨眼之间即不见踪迹,片刻之后即是大浪倾覆,变成眼前的状况。”

奕瑜也说:“我也眼睁睁的看着殿下远去,还在心中计较要不要追过去看看,转眼间就栽落水中,也不知洛安殿下此时身在何处,安危几何……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跟了过去!”

澄黛张皇的四处张望,瘪着嘴带着哭腔道:“还有我的年郎哥哥,他……他到底往何处去了呀!”

昭辰走到珩景身侧道:“今日八神具在邕巴仙岛,即便这潮涌莫名,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珩景点点道:“昭辰所言甚是,此番我们四人不就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吗?葆迦年和洛安殿下自有神通,想必也不会出现危险。反倒是我等身为水族一脉,自当查清楚此次潮涌覆岛之缘,免得天界众神与我水族产生嫌隙,那可就真是天大的祸端了!”

昭辰也急忙说:“我等立刻以水为质与我水族之众联系,问清缘由再作他想吧!”然后又转身对澄黛嘱咐道:“尤其是七公主,最好能与你之父王联系上,问明此次潮涌覆岛的缘由,再打听一下八神之踪。”

澄黛和奕瑜只得放下心中对葆迦年和洛安的惦念,四人一同坐悬于水面之上,各自伸出右手食指轻触水面,默念出水族的“水通诀”,以水为介,语通天地,联络水族之众。“水通诀”为水族才有的灵力,能通过一滴水共享天下之事,寻万众之一人,是水族相互联络,传递信息之大法。

四人心中所念通过指尖浸入水中瞬间即扩散开去,他们静坐不动,等待消息的传回。在如此浩大的水面之上,原本这样的信息传递只需几息便可有回音,但是今日,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仍旧没有得到半点回音,四人在波浪暗涌的水面上面面相觑,看着南湖的这片不明之水,谁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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