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姑爷!我们回来了!”,小如和白猴终于赶了回来,翘首以盼的唐昱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慢!”,唐昱皱眉问道。
白猴一脸你要感激我的表情:“如果我说我把你们家百八十人都打了一顿,你不会怪我吧!”
唐昱愣了愣:“什么?打架了?”
“先办正事,不过你真得好好感谢你院子里那个老仆人,要不是他,你的这盒东西就被别人吃啦,你的妞可就真没救咯”。
唐昱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千难缠万难缠狗皮膏药最难缠!他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胀的脸颊,今日之辱定要你们百倍的还回来!
“小如,拿去给你家小姐和水服下!快!”
小如姑娘赶忙接过来,端了一碗水轻推了一下小姐唤道:“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如回来了。”,然而床上的女子并没有反应,小如又扶着她的肩头摇了摇,她头上有些散乱的丫鬟发髻都跟着动了起来,但女子依然没有醒来的意识。
雾气唰的就氤氲在小如的眼睛里,她转过头来求助似的望着姑爷。唐昱连忙上前抚上女子的额头,心中一惊,他当机立断把手伸到柳红依的腋下,朝着她上臂内侧最软的一块肉狠狠的掐了一把。
随即女子就是一阵细若游丝的痛苦呻吟,不过好歹醒了过来。
“快!小如,喂药!”
飘着淡淡药香和馨香的房间里,一盏仿照宫灯样式的烛灯透着荧荧的颜色。小如不知何时伏在塌边睡着了,这一夜她着实累的够呛,为自家小姐担惊受怕,又在唐家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困意和疲累让这个小丫头不知不觉的沉睡过去。
她在柳家是下人身份,梳着这个时代特有的丫鬟发髻,像是两个圆滚滚的肉包子的包包头此刻变得软踏踏的,原本整齐的刘海也没了样子,散乱在一边又贴在她的脸颊上,讨喜的侧脸、一丝晶莹的口水还挂在嘴边,这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啊。
柳家的人在柳红依渐渐安稳之后都各自回了房间,而唐昱则一夜未睡。夜已经很深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室内,与那盏烛微弱的烛灯交叉处一片氤氲的光斑来。外面偶尔会有几声犬吠,但都似乎是在天边很不真切。
男子轻轻站起身,地面上铺着一层绒毯,踩在上面只有一点点的沙沙声,借着微弱的光走到书案前看了看,不一会一张宣纸就摆在那里,他思考了良久提笔写到:一日两次,一次两片!
他本想写一些听起来会很肉麻的话,但那样又显得他太渣,不是他的风格。提起宣纸吹了吹,一股墨香就扑面而来,看着字迹感慨道:“我这行草写的还真帅!”
放下宣纸用镇纸压着,转过身站在那里带着欣赏之意,细细的观摩了一番屋中的摆设。能算得上琴棋书画针织女红的也就是躺在书案角落里的几本书,室内布置简简单单,没有名门闺秀的闲庭雅致却多了几分行伍之气,挂在墙上的佩刀取代了大家的墨宝,应该是女红的地方放着绑手护具。
“这个女人,不去搬沙袋可惜了。”
他从床边走过,女子潮红的脸色渐渐平稳下来,烧退了,他也就放下心来,走到门边吱呀呀的打开来,这时女子有些沙哑娇弱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呢喃又似乎是呼唤:“相公~”
他静静的听了片刻,又把门轻轻带上。
“走吧!”,白猴斜靠在廊道的座椅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张平中到底年纪小已经靠在柱子上点着头打起瞌睡。
“去铺子睡一觉,哎~这一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白猴蹭的跳了下来,拍了拍袖子说道:“嘿嘿,老唐,要我说你干脆再把她娶回家得了,我看她对你还是很有意的,做梦都叫你的名字,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还娘们唧唧的”
唐昱没好气的说道:“要娶你娶啊!”
“切,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听说柳姑娘病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差端屎端尿的伺候。哼,我要是敢有点非分之心你还不撕了我。柳姑娘不能碰,不过嘛,小如还是...嘿嘿嘿嘿嘿”,这厮说着还搓着下巴嘿嘿嘿的笑起来。
“猴哥,人家还是个小姑娘,这你也下去的手!”
“那有什么,哪家姑娘不是十四五岁就嫁人的,你以为谁都是你家的柳姑娘啊,都十八九岁的老姑娘了,谁都不嫁,就死心塌地的等着你天神下凡!”
“诶诶,老唐,别走啊,跟我说说你家咋回事!”
“你不是神通广大嘛,什么都瞒不住你,问我干什么”
“嘿嘿,我跟你说啊,我之前用的是五鬼搬运术,专门偷听你们的墙角,可人家鬼魂也得睡觉不是,哪能时时刻刻的偷听啊”。
说到这,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平中弱弱的问道:“鬼?”,他吓得一哆嗦,紧张的跟什么似的看了看四周,又壮起胆子看了看身后:“白大哥,这世界上真有鬼啊?”
“一边呆着去,你个小娃娃,老唐,诶,老唐讲讲啊,你不知道你爹那张老脸都绿了,哈哈,要不是我手起刀落把你爹的胡子削掉一半,我和小如就得被乱棍打死!”
唐昱回过头阴阴的望着他,说道:“怎么?耽误你和小如共赴黄泉路了?”
“嘿嘿,没,可别乱说,大财主,咱们上哪睡觉啊!”
几日之后,李查德小胖子果真说话算话,把他的小茶馆拾掇利索,可以开张营业了。李查德问他要取什么名字的时候,唐昱左想右想决定随大流,取名寒竹坊。
这个名字在那个时代,别人一听就知道不是餐馆就是茶馆,这和现代有些家长给孩子取名要么带梓、要么带萱
甚至是干脆用梓萱的一样中二。如此名字若是被文人墨客听了一定会取笑几分,骂骂此间商贾附庸风雅。
为此小胖子的磕巴病又犯了,劝了老板好几回,说取个霸气外露的名字多好,要么就叫金鑫鑫,一看就很有钱!唐昱一脚给踹了出去,至此这座高三层装修还待完善的小茶馆就算是开张了。
开张当日并没有贺客盈门的场面,也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倒是隔壁的胭脂姑娘送了一盒桂花糕之类的糕点以示庆贺。大门一开,牌匾一挂就算是开门营业了,一楼大碗茶,一个铜板一碗;二楼小碗茶,一纹钱一碗;这三楼嘛...还是小碗茶不过要价十两一碗。
小胖子有点想哭,明明他也是老板,这做买卖的哪有这样做的,他拄着胖胖的脸蛋子充了一把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看着下面寥寥无几的客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形势比人强啊!
三楼上,唐昱坐在一张他特别定制的茶案后,阮家兄弟阮平山、阮平虎随意的站在一旁,一个唯唯诺诺,一个龙精虎猛。二人算是为谋求更好的生活投奔而来,唐昱又将阮家老爹和六叔安置在城里的一家客栈内,请了大夫为其诊治,而张平中这小伙子临时充当了店小二,在一楼做起了跑堂的。
同屋的还有白猴,两手拄膝盘坐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对面一人:李氏车马行大掌柜,李现!
就在柳红依生病的当晚,唐昱让行踪诡秘的郑屠办了一件事:吓唬吓唬这个李现。办法也很简单,一根小木棍插在一颗西瓜上,郑屠又把西瓜悄悄的放在李现的枕头边,等李现第二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床头上一片血红,把他吓得激灵一下就弹了起来,但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那西瓜上好像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道:想不想吃桃子?带血的那种!署名:园艺师。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怒发冲冠的李现咆哮着,将那颗西瓜砸烂在地,抓起钢刀就要冲出去。待他将要打开房门之时,他又不得不冷静下来,一把泛着深深寒意的剔骨尖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还有那对儿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睛。
李现端坐在唐昱的对面,脸色有些发青的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眼蒙青练,一条细细长长的疤痕破坏了整张脸。
园艺师!园艺师!没想到这个搅得他寝食难安的人物就是眼前的年轻男子。
“我来见你,只是不想死的太早!”,李现的语气似乎憋着一股火。
唐昱的话很平静,斟好一杯茶之后推到他的面前说道:“我知道,今天我没带面具就见你,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乱说,你一定比你想象中的要死的快!来,李大柜!喝口茶,我这茶贵的很,免费让你尝一尝”
李现也没客气,端起来就鲸吞一般的喝了进去,并没有品滋味,就要将茶杯摔碎了去。
唐昱连忙阻止道:“慢着!茶贵,我这茶杯更贵,李大柜摔碎了怕是赔不起!”
李现强忍着哆嗦的老脸,将茶杯放下说道:“我来见你不是怕了你,只是,想和我做生意,行!想让我归顺没那么容易!”
唐昱笑了:“呵呵,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归顺于我,我这人是生意人,我买你卖各求银子,何来归顺之说!”。
李现呵呵的两声冷笑,表示不信。唐昱又说道:“听说现在道上的有不少人想找我麻烦是吗?”
“哼,你小子太也狂妄,眨眼间让你灭了好几拨人,谁不担着个小心,万一半夜被抹了脖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行,那麻烦李大柜和他们说一声,找个时间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谈谈,当然是谈谈,谈的不好了,我可包不住我这位兄弟的火气,他脾气可是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