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薄雾有些清爽亦有些让人看不清方向,官道上土地湿润尘土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被露水镇压。
马车悠悠赶路,车内咳嗽一声接着一声,似乎非得要把肺部咳出来才算罢休。
“吁!”
马儿停住了脚,车夫拿出水袋递进马车道:“家主,喝口水吃点药。”
伴随着一声叹息,车内总算清净了,车内人道:“身子越来越不行了,早上一点寒气都能让我承受不住。”
“家主,莫要这样说,等回去后让长老们再给你调调,一定会好的。”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劝我了,咱们稍微停停吧,他们也该来了。”
车夫叹气,但也听话的把马车停到路边,从包袱里拿出些吃的递进马车:“家主,吃点东西吧。”
车内一只手接过:“智狐,苦了你了。”
车夫终于泪水流出:“家主,智狐不苦,苦的是您!”
“哎!罢了罢了。”
里面的人再无声音传来,车内车外都在安静的吃着东西,马儿低头咀嚼着刚露出芽儿的草。安静无言。
玄州朝灵州的官道上走来一位青年,黑衣打扮面容稚嫩,一双眸子黝黑明亮,他一身安国人服饰,背着有些怪异的长柄单刃长刀。
他看着四周景象喃喃自语:“听老师说安国高手众多,可在玄州却未曾遇见一个,玄州盛名已久的八大豪侠之一敖游方还未在此地,我的刀已许久未拔,多少有些寂寞。下一步就是灵州,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马车安静的停着,一阵轻微的震颤让微眯着双眼的车夫睁开眼睛,他猛然跳下马车,趴在地上用耳朵仔细倾听,眉头紧锁,他站起身来道:“家主,远处有几匹快马行来。”
“应该是他们到了。”
车夫点头站在原地未动,没过一会一阵如闷雷般的动静自背后而来,飞尘扬起眨眼间已距马车还有二十米距离。
尘土落下。来人显出踪迹,四人四马,身着青白红灰四衣,一马往前跑了两步,一俊朗中年身着青衣抱拳道:“前面可是灵州徐远之车架?”
这青衣中年人马匹之上驼着一个木盒,盒子漆黑如墨让人看不出什么,车夫感觉一阵压力袭来,他努力抵挡,车内悠悠传来声音:“莫要以势压人,正是在下。”
这中年人轻笑收了气势,背后三马与他并列,车帘掀开,一位白色雪狐大氅身着青衣面色憔悴的中年人下了马车,他看着四人咳嗽一声笑道:“四位大人齐到,可真是给徐某人面子。”
中年人下了马车,对面四人座下马匹不安的在原地踏动四蹄,刚开口的男人道:“徐家主,我家老爷说了,交出东西,放你安全回灵州,若不交出。”
憔悴中年人问道:“若不交出,如何?”
一白衣人开口:“此地为你埋骨之地。”
憔悴中年人笑道:“一别二十年。你们仍然如此霸道,东西在我身上,有本事,过来拿。”
灰衣人抱拳道:“徐家主一世英名,莫要自误,如果真要做过一场,怕你得晚节不保。”
憔悴中年人摇头,咳嗽声不断:“智狐,你先离开,我与他们做过一场。”
车夫抱拳道:“家主!”
一挥手,打断车夫话语:“走吧,你在这反而是我的累赘。”
车夫含泪而去,场中只有五人,憔悴中年人笑着解开大氅,从车内拿出一杆精钢八棱长枪:“让我看看你们这么多年是否有了长进。”
最后红衣女子声音传来,悠悠叹息:“远之,你这又是何苦。”
此憔悴中年人为徐远之,对面四人为安国四大座主,他长枪摆地摇头笑道:“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在等你。你还是来了。”
红衣朱雀下马,火红双靴踏地:“该来的总会来,正如你去建安,正如我来此。”
剩下几人同时下马,青龙解下马背木盒立在土地上摇头道:“你身体已经这样,何必冥顽不灵。”
徐远之说道:“东西在我身上,诸位想要,就来拿。”
话已至此,白衣人抱拳道:“既然如此,远之兄,白虎得罪了!”
话刚落音,一阵气爆声自白虎传来,一身白衣若光线一般穿到徐远之面前一拳挥出!拳若雷霆动之震怒无边!
“来得好!”
徐远之急退两步收枪回防,一拳正着他枪杆之上,枪杆被这一拳打的弯曲震颤,徐远之以劲反弹而去!
“铮!”
白虎两袖破开,双手处各露出精钢长爪,爪有五勾,血槽密布。
徐远之点头:“这一拳不减当年。”
白虎低头,风吹长发:“人总会有些长进的。”
“呲!”
八棱枪闪着寒光破空而来,白虎躲枪以双爪架枪,枪旋爪旋,白虎身体随枪而旋,待得两圈,脚一蹬地长爪顺枪杆而下!
“呲!”
火花自爪间崩出,徐远之后退两步,一式收枪就破了白虎后手,他咳嗽几声道:“长进没看到,倒是越来越凶了。”
白虎咧嘴:“远之兄,你倒是不如当年了。”
徐远之活动了下筋骨:“身上病痛,莫要笑话。”
白虎笑道:“远之兄放手施为,让小弟看看与你是否还差一些!”
说完双爪挥动背后隐现一吊睛白额虎像似破体而出,徐远之高声笑道:“既如此,为兄必让你尽兴矣!”
双臂较劲以八棱长枪使破甲三叠技对上白虎双爪。
两人四五招过去,青龙眯眼:“徐远之重伤之躯还这么难缠,事不久拖,玄武!”
灰衣玄武点头自背后掏出两杆短戟进入战圈,两人同战徐远之,徐远之大笑:“痛快!”
身上金光弥漫,浑身气血调动旧伤被灵力冲击,气势势如破竹般自五境巅峰一路上升。
六境破,七境破,八境破!
八境巅峰实力让四大座主心生动摇,徐远之气势如虹挥枪如弯月!
白虎抵挡一击被崩飞数米,玄武飞出两小戟飞身后退。
“他没受伤!”
朱雀面色复杂摇头道:“他气血败落,以功法强提实力燃烧自身基础。”
青龙一愣,场中徐远之气势如虹嘴角流出鲜血,青龙面色复杂,同为武者他明白此为油灯干枯之兆,他轻拍黑色木盒,盒中机关旋转猛的弹开,四把长刀在木盒静躺,青龙主刑,他握住其中一把:“武者的最后尊严,以死而战,我等送远之兄一程。”
徐远之身体力量充盈高声笑道:“来战!”
四位座主默然点头,白虎率先冲出双爪挥舞!
玄武取下马匹之上大戟,青龙持刀而行,朱雀面色复杂:“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