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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归兮

鸡鸣报晓,嵇的母亲和婶娘要去河边浣衣,只给他留了一碗半温的麻粥和一碟过夜的蒿菜。

嵇吃了饭,从公家的牛棚里牵出一头耕地黄牛来。嵇的亲父一共租了两亩私田,因嵇的亲父打理公田也尽心尽力,里司又特例分了一头老黄牛给他。沿着长长的石泥河岸,再过一道吱吱呀呀的竹搭小桥,外头便是一片野草场,是放牛的好去处。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宿苜草尖露水凝集,露气升腾,一片幽凉清甜。嵇系好牛绳,蹲在黄牛前瞧它的嘴一翘一平,咬断草筋叶梗,清甜草汁飞溅,落在他的脚背上,凉丝丝的。

黄牛甩了甩耳朵,两个鼻孔一呼一动,缕缕冒着清白热气。

前几天他去还牛,里司家的小孙子丢给他一只榆心木鸢,只是坏了一角,再也飞不起来。木鸢鸢尾用朱砂靛石描了花纹羽毛,艳丽精致,阳光下更是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东西,嵇一时看呆了去。

忽然一道影子遮住了所有光,嵇抬起头,面前站了一个身量与他一般高的女童,瞧着与他一般大,一双眼睛却漆黑深沉,鬼气森森的。嵇吓了一跳,手中的木鸢落在草上,打散一片露水。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如纤细冰凉的水草一般,“这是山南还是山北,去城中怎么走?”

嵇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只伸出手指颤颤悠悠得指了一个方向。

姒玼捡起地上了木鸢,纤白手指细细挲过鸢尾上的靛石纹路,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半天得不到回答,姒玼抬头看他,在他清澈眼眸里瞧到了自己,也难怪他会害怕,自己这幅模样,活像一只鬼魂,轻飘飘白惨惨,好像太阳一烈,就会化成一道雾气,顷刻消弭。

远处钟鼓楼敲钟三声,原来是到了卯时,她把手中的木鸢还给了嵇,转身时又折了回来,从嵇手里抽出木鸢扔在地上。

嵇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眼前鬼气森森的女童忽然对他笑了笑,抬脚踩碎了木鸢。木鸢本就脆弱,这一下更是碎的七七八八,支离破碎。

“墨翟做鸢,是为了让它飞升于天,既然这只鸢鹞再也飞不起来,断没有再存于世上的道理。”姒玼阴阳怪气道:“而这也不是你这种野人乡民能玩的物什。”

太阳已经升到山头,微凉的清晨总算是无影无踪。嵇回过神时,姒玼已经消失了,好似一时恍然错觉。但地上还留着华丽的碎片,依稀能拼凑起那些红绿花纹。

嵇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

姒玼昨夜在长生台等了一夜,也未见姬妄。心里更加瞧不上姬妄,但吴王夫差又只有两个儿子,她若想从姬炎手下活下来离开姑苏,也只有依靠姬妄了。

昨夜一夜未睡,她推开门,连鞋也懒得去脱,直挺挺的扑倒在榻上,闭上眼睛却又想起了昨夜自己如傻子一般白白等了一夜,不禁又气又恨,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

歪了半晌,只瞧着地上的昏黄日光渐渐缩短,从床头渐渐移到了窗下,清灰浮动,被日光晒得熠熠生辉。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眯着糊着竟然也睡着了。等姒玼醒来,额上敷了一层厚厚的忍冬藤泥,前几日磕碰的淤青终于不再麻丝丝的疼痒,竟然消散了下去。她捻下那些忍冬,药泥已经干了,但还能瞧清藤叶脉络,还掺杂着一些碎细石子,捣得粗糙并不细致。

她第一反应竟是羊婢死而复生,但又想到羊婢被自己杀得那般不成人样,若真的化成了鬼,重返人间,想必是想掐死她多一些,断不会为自己捣药疗伤的。

外头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屋内一片昏暗,角落榻下开始窸窸窣窣,想必是哪里破出了一个洞,逃进了耗子。

姒玼饿得眼冒金星,手脚并用从榻上爬了起来,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过早杀掉羊婢,若自己能忍上那么几天再去发作,也不必日日饿着肚子,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庖房里没有点灯,灶里的炭火已经冷成了一滩黑灰。姒玼翻开竹罩,只有一碟灰扑扑的咸雪菜,显然被苍蝇叮舔了很久,灰扑扑的烂成一堆。她翻箱倒柜,也没见到一点能吃的,木橱里的空空如也,摸了半天,只摸到两颗乌黑的老鼠屎,再没有其他东西。

她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两颗老鼠屎,忽然想起自己那夜被鹿郢揪着拖着从火里救出来时,恍恍惚惚间瞧见院墙角放着两只竹编的鸡笼,既然有鸡笼,那里头定关着鸡,有鸡就一定有鸡蛋。

她算准了雅鱼应当不会再回九嵊,若真的遇上了,当众质问起自己,姒玼也早已想好了一套搪塞说辞。

如今已经是深秋,还未及夜,树枝草叶上便凝出了露水。圆石搭起的矮墙湿漉漉的,生满了厚厚绿苔。姒玼滑了好几脚才勉强翻过了墙头,落在地上。

虽说这处园子经了火,但那些无处可去的臧奴婢子还是得硬着头皮住在里头。昏黄灯火透过一层破败窗纱,朦朦胧胧的映出一道人影,隐约还能听到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姒玼猫着腰,借着烛光看到放在角落的鸡笼,一共关了三只鸡,一公两母,它们听到姒玼的脚步,有些躁动,瞪着一双黄黑滚圆的眼睛歪头看姒玼。

鸡笼扎的不密,姒玼仗着自己手臂细,直伸手进去摸,只是她忘记了一件事。等到手背上一阵温热,她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了一句“不好”,连忙抽出手,手背上已经被拉了一泡新绿鸡屎,滴滴答答流到了指间。

她低声斥骂了一句晦气,狠狠甩了甩手擦在泥地上,更是下定了要从里头掏一个鸡蛋的决心。身后忽然有人脚步,窸窸窣窣,她以为是里头的婢子听到了声音,要出来赶她。姒玼连忙收手,还未来得及回头,却被人一把从地上抱了起来。

一声一声低低唤着,“小乞,小乞……”他死死抱着姒玼,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一般,半挽求半强迫道:“便让孤抱一抱,不会太久的。”

姒玼听出了这是姬妄的声音,她暗暗皱了眉毛,心里恨不得当场狠狠扎他一刀,但还是嗔着声音,细细软软道:“世子放开小乞,小乞快喘不过气了……”

他倒是听话,放下了姒玼,昏黄烛光透出窗纸,他蹲下身,盯着姒玼一眉一眼,好似要将姒玼化进自己的眼里一般。姒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讪讪笑道:“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小乞……你可知孤得知小乞想见孤,孤有多开心……”他握紧了姒玼冰凉小手,又将她拉进了怀里抱着,叹气道:“孤第一眼见到小乞,就暗下决心,日后无论如何,抢也好骗也罢,定要迎小乞做夫人。”

“那日孤随军进了九嵊山宫,第一便是去寻小乞,生怕小乞受了欺凌,但孤去了长生台,却怎么也寻不到小乞,小乞那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孤那时若是寻到了小乞,太子哥哥也不会……”

姒玼伸手抵开他,她侧过脸,眼眶泛起片片桃红,泪水半落不落,挂在纤长眼睫上,委屈巴巴,“世子口口声声说喜欢小乞,昨夜却教小乞独自一人在那阴森森的荒殿里等了一夜……还说要迎小乞做夫人,世子的话,小乞一句也不要信了。”

烛光咋然熄灭,里头的婢子应当是要睡了,四周恍然寂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荒草里蟋蟀唧唧声。

姒玼自铜镜被吴人夺走后,到了夜晚便再瞧不清事物,她有些害怕,伸手捉住了他的袖角,金线织成的云雷纹起起伏伏,是许久未触过的冷硬质感。她瘪了嘴角,眼里更是水光潋滟,“世子那时为何不来见小乞?”

“并非是孤不愿来见小乞,只是……只是长兄前日设宴,行到于越宗庙时,太子少保只是伸手碰了碰于越宗庙里的一幅帛画,长兄便命人将他按进了燃鼎里……孤眼睁睁看他在滚水里上下翻腾,捞出来的时候,连眼珠子都被灼白了。”

他没再说下去,只闭了眼睛,声音还微微颤抖,“那可是吴国太子少师,身居高位,于长兄更是有传道启蒙之恩,长兄却说杀便杀,残余骨肉皆丢去喂了狗,只剩一个残破头颅堪能入葬,但也没人敢去说一句不对……即是长兄平日里对孤再好,孤……孤也怕长兄……”

难怪景啸手上多了几道烫伤,问他什么也不说,只叮嘱自己莫在白日出门,原来是出了这档子破事。

不过于越宗庙上并未挂了什么价值千金的画像,也不知姬炎为何要为了这般小题大做。

“世子可知道,那人是碰了哪幅像?”

他沉默良久,只直直的看向姒玼,开口道:“那帛画上的人,正是小乞。”

姒玼愣了愣,于越宗庙挂得是于越历代王侯国君,怎么会挂上她姒玼的画像?

更何况自己从未让人替她做过什么画像。

“孤这几日夜夜噩梦缠身……总是梦到自己处在那尊铜鼎里上下翻腾……”他吸了一口冷气,继续道:“孤并非是胆小兢骇之人,只是长兄这几日残狞非常,下头的人稍有差池,便教长兄砍去手脚,抬去荒山自生自灭,这几日山涧里也不知引来了多少饿狼,连皮毛都染成了红色……孤是怕……”

姒玼只冷冷哼笑,“只不过是养狗的屠夫,世子真的怕了?”

“孤只是……”

“姬炎算得了什么东西,若他去了嫡子头衔,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世子若怕这怕那,那这辈子都比不得、争不过他,一生一世都低他一等,世子真的甘心?”

她抬起一对如猫儿一般蓝幽幽的眼瞳,眼下落了一滴痣,细致鼻骨如琼玉一般莹润生辉,愈是清冷愈是诱惑,“世子不是说要迎小乞为夫人吗?可再过几日,小乞便要被姬炎捉去,世子以后怕是连见小乞也难了,更别提要迎小乞做夫人,日后世子便是再喜欢小乞,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乞被姬炎囚在姑苏台里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

夜鸟戚戚,咋然尖利啼鸣一声,又极快的泯灭,也不知是落到了哪只狞猫口中。“世子可愿意为了小乞,去争一争那太子之位?”

清冷广月如寒冰一般,冷冷映她苍白肌骨,漆黑眼瞳如幽凉深井,牵引万千怨魂饿鬼,大张着嘴将他寸寸拖进无间地狱。

姬妄是被这一眼吞噬了魂魄,连眼睛都不能眨动。他应当是点了头,姒玼笑开了一张幼白湿润的脸,嘴角弯弯勾起,陷进一道小窝,“世子真好,小乞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意乱情迷间,他被姒玼牵着引着,带进一处漆黑偏殿。桐木门摇摇欲坠,落满了草木焦尘,角落里也不知堆得是矮案还是箪桶,皆是结满了蛛网灰尘。她推上门,隔绝了所有凄凉夜风、唧唧虫鸣,四周恍然寂静了下来,只听得到自己的噗通心跳。

他忽然便想起自己小时候见到姒玼的第一眼。

那还是三月大祭田祖之日,姑苏城郭内外结满了粉白杏花。亲母折了一支杏花,要他戴在头上,姬妄却觉得男子汉头上戴着杏花娘们唧唧的,却又怕亲母生气,不敢扔掉那花。

正生着闷气,他亲母身边的小臧奴远远的蹦跑过来,挂着青绿鼻涕的脸上兴奋的晕红一片,“世子!世子快去里头瞧,于越来了一个公主生得可好看了!世子快去看呐!”

他兴致缺缺,被那臧奴牵着引着进了大殿。也是命运牵绊,或是机缘巧合,他行了礼便自顾自的坐去了下首,还未入席一打眼便瞧见高阶上端坐着一个女童,身着深黑冕服,衣襟两侧各绣一双金鸢戾天、炎凰吞日,头发松散的拢在头顶,带了一顶金边卷云冠笄,长笄上垂下两条黑底回纹翎带,笔直的落在身后。

她独自一人坐在公羊黑帷后,身量还不过自己胸膛,一双眉眼却漆黑沉寂、冷若冰霜,或许是自己看了太久,她抬起眼,阴沉沉的望了自己一眼。

姑苏的贵胄子弟,确实是被那于越来的嫡公主惊艳,他们原以为天底最美的女子,是吴王身边伺候的卫姬小夫人。但大祭那日咋见姒玼,瞬时就将那粉面桃花的卫小夫人忘得一干二净。眼前只剩下那双微微上挑的清冷眼眸。眼角下红痣似一滴冰凉血液,深深落进了心头,到死也无法忘怀。

姒玼转过身瞧他愣愣站着,不禁笑道:“世子呆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这是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人,是姑苏万千王孙公子的求而不得,便是旁人提起一个玼字,都能教人削去了半魂。

而如今,她却化成了一只猫儿伏在他身上,纤细手指绕过他冠簪垂下的朱璎,字字句句皆是化成了柔软冰凉的蛇,“世子身上真暖和,抱抱小乞吧……”

忽然,他眼前又是浮现太子少师那双被滚水灼白的巨大双眼,还有那张薄若蝉翼的人皮。他惊骇出了一头冷汗,推开姒玼连连后退,“不可……不可……”

“世子怎么了?”她靠了过来,纤细手臂如蛇般渐渐攀上了他的脖颈,寸寸紧勒,“是小乞不够好吗?”

他不敢抬头,只盯着地面,嘴里不断重复,“不可……不可……”

姒玼大抵知道他胆怯,她有些生气,抬起姬妄的脸,冷了容色,“世子还是怕?怕姬炎?”

他惊惶抬头,好似是听到姬炎两个字都能教他胆战心惊,“小乞不怕吗?”

姒玼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废物”,面上却还是一片温柔小意,“小乞不怕,比起姬炎,小乞更害怕世子不要小乞,不理小乞。”

她声音纤细冰凉,声声如千丝万缕的水草,只牵引他步步堕入地狱。

他叹了一口气,“小乞是吃了什么仙丹灵水,生得这般好……”

姒玼弯了眼睛,曲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冰凉嗓音千回百转似幼猫一般娇嘤,“人,肉。”

又浅浅笑开,湿润眼瞳染尽寒月朔色,纤长眼睫一眨一动,细细交织成一道漆黑弯月,“小乞若哪天饿了,世子可愿意让小乞咬上一口?”

生死狭间,欲念无尽。

半晌,低低道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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