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了一个多月,曾斐第一次尝到了思念入骨是什么滋味,想她时,如万蚁啃噬般难耐。
夜深人静时,最是寂静空灵,他一遍遍的呢喃着她的名字,抚摸着她的脸颊,紧紧的拥她入怀。但愿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梦断断续续的做着,曾斐睡的极不安稳,梦中,全是她,全是她。
“曾斐,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她笑着对他说。
“曾斐,你看,这是我和三哥的结婚请柬,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她一脸幸福的模样。
“不要,不要离开我……”曾斐抱着她祈求道。
她哭的很伤心,眼睛里储满了泪水,决绝的对他说:“曾斐,我恨你,我恨你,你说你出国学习,可是你却瞒着我和那个人在一起,你骗我,你骗我……”
“我恨你,恨你,你背叛了我,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你……”她歇斯里地的哭喊着。
“颜颜,颜颜——”他大喊。
猛的坐起,才发现是一个梦。虽然是寒冬深夜,但是他却被梦惊的满头大汗,他用手背擦了擦汗水,起身之后就无心睡眠。
现在已是深夜子时,他拉起窗帘看着高悬的月亮,弯弯的,像极了她的眉眼,他极力忍住没有给她打电话,他想听到她的声音,但是他又害怕听到她的声音,他想她,很想很想。
心里渴求着,却又不在身边。此时的他心里异常烦躁,气闷,压抑着,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走到酒柜,拿了瓶红酒,开掉酒塞,扬起头就往喉咙里灌,咕嘟咕嘟的囫囵吞咽,全然不知这酒是何味。凉凉的液体滑过他的喉咙,穿过他的心脏,流入他温暖的腹中,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丁点清醒。
曾斐晃了晃酒瓶,颓废的坐在地毯上,看着酒瓶发愣,苦笑着说:“呵呵,没有了!”
他猛的甩开空酒瓶,酒瓶砸到墙上,落到地上,化成一地的玻璃渣。
起身,又是一瓶酒,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喝着同样的酒,心里想着同样的人。他只愿长醉不愿醒,醉了就能入睡,睡着了就能梦到她,这种感觉真好!
曾斐双手捧着红酒,醉眼朦胧的说:“颜颜,我想你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家看你,对,对,我回家找你去,我,我先订一张机票,对,现在就订……”
他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就开始订机票……
“怎么,电脑上的字一直在转圈?……”
“砰砰砰!”越灵儿在外面敲着门。
“曾斐,曾斐你怎么了?”
原来在寞寞长夜睡不着的有心人不止他一个,越灵儿听到他房间传来的响声,就再也没有睡觉的心思。
敲了一会儿,曾斐没有理会,她仍然不死心的站在门口。
等了一会儿,越灵儿小心翼翼的从手心里拿出钥匙,原来曾斐住进去之前,越灵儿就留了一把他公寓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她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堆玻璃碎片,向前望去,只见曾斐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未喝完的红酒。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颓废的曾斐,在她的印象中,曾斐一直是温文尔雅,含笑春风的模样。
曾斐定定的看着她,忽然站起来二话不说的搂着她的腰,“颜颜,我就知道我会梦到你,真好,你又出现在我的梦中了。”他傻笑着说。
“曾斐,我想你了,所以我来看看你。”越灵儿温柔的说着。
越灵儿捧着他的脸,闭上眼睛,颤抖的吻着他的唇。
曾斐一个机灵,推开她,“你不是颜颜,你不是她。”
“斐哥,斐哥。”她焦急的叫着他。
“我想起来了,你是越灵儿,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晕的厉害,扶着墙问她。
越灵儿悲戚戚的看着他,伤心的问他:“斐哥,难道你的心里只有她吗?她有什么好?她没我漂亮,没我优秀,没我家世好,没我出身好,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爱她?”
说到最后,她突然情绪失控的怒吼着。
曾斐笑笑,指着自己的胸口:“在我心里,她哪里都好,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她心灰意冷的问:“曾斐,从始至终,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我心里只有她……”他躺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越灵儿蹲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冷冷的说:“这是你逼我的,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哈哈哈哈……”
她阴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犹如暗夜里的迷人罂粟,让人不寒而栗。
……
天色大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遮阳的灰色双层窗帘斑驳累累,光痕交错。
曾斐睁开睡眼,昨晚的宿醉使得他现在依旧头疼的难受,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更清醒点。
“越灵儿?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看着和自己同睡一张床的越灵儿,惊恐万分。
越灵儿已完全清醒,她看着他们彼此赤裸的身体,脸微微红润,赶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试图盖住自己裸露的胸膛。
她娇羞的开口:“斐哥,你别生气,昨晚,昨晚你喝醉了,我是自愿的。”
曾斐试图想着昨晚的事情,除了头疼,其他一无所获。
“我没有碰过你,这一点我还是很清醒的。”他冷冷的说。
“斐哥,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这可是事实,你是赖不掉的。”
“你,真是蛇蝎!”
他匆匆穿上衣服,毫不留恋的甩门而去。
“哼,你以为自己躲得了吗?”她得意的笑着。
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找她,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着实没脸见她,他不敢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
他一个人在广场上徘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自己身边穿过,看着远处的白鸽自由飞翔,他坐在长椅上,眺望着远方发呆。
眼神呆滞,毫无生气。
他想起昨晚半醉半醒间在网上订了一张机票,打定主意,转身回公寓收拾衣物,准备下午登机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他不悦道。
越灵儿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起身看着他:“咱俩之间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在这,你想让我去哪?”
“你若喜欢这里,那你就留下吧!”
他东西本来就不多,十分钟左右就收拾完了。他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喂,斐哥,你要回去吗?”
“我真的不知道,当她看到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时会是什么反应?我真想亲眼看看呀!”
曾斐回头,一只手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就像一个失控的恶魔对她恨之入骨。
“你说什么?手机给我,给我。”他咬牙切齿的说。
越灵儿脸涨的通红,双手无力的拍打他的手臂,她快要喘不过气了,无力感充斥着越灵儿的四肢百骸,她一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
她看着他魔怔的表情,疯狂的行为,努力挤出一抹笑,没关系,那就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吧。她想。
曾斐猛的松开手,她一下子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曾斐,你、你真、真狠!”
“只有她一个人值得我仁慈,你算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那又怎样?我终究是得到过你,你最终还是背叛了她!哈哈哈哈……”她丧心病狂的笑着。
曾斐瞳孔一紧,心一阵阵的疼。
“曾斐,我只有一件事要对你讲明白,我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哪天我们的感情掺了丁点杂质,不管我有多爱你,我也会和你断绝往来,斩断一切联系,就当我们从未爱过一样。”
他一遍遍的回想着柴颜说过的话,回想他们在一起的烂漫时光。
“还能回到最初吗?”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