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楼里的人好像都有事做，有些漂亮的姐姐会陪不同的男人的喝酒吃饭，然后能得一大笔钱。有一次他问红姑这里有没有他能做的事，红姑看了他一眼，迟疑一下。
“你肯出来陪客吗？”
他不知道陪客在做什么，犹豫地点点头。
红姑淡笑，“好，介绍给重要的客人给你。”
第二天，他见到了惊鸿。在两人见面前，红姑跟惊鸿简单地说了宝瑜的事。
“反正你要学男人三妻四妾，家里只有那几个怎么够。我把宝瑜给你吧，留在这里他也没什么用。”
“你什么目的？”惊鸿怀疑地盯着她，“我可不会让你有机会敲我竹杠。”
“我怎么会？”她干笑一声，摆着手上的红丝巾，“我是看他可怜。他也是从小没了娘亲，却被父亲捧在手心里，他的父亲就算自杀，也留下一大笔钱给他，让他衣食无忧可以继续治病。不过我这里不是养病的地方，楼里的丫头跟他混熟，也不能让他安心。兰儿也觉得让他跟着你不错，她算是他后姨，对他的将来说得上话。我想他反正也活不长，至少继续正常男人应该过的生活？”
“你觉得他跟了我正常？”这大概是她听到最好笑的事。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正不正常的，没人说得算。人等下就过来，你看着喜欢就领回去。你那儿有复川在，对他的病多少有帮助。”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惊鸿戏谑地说，想看看红姑竭力让她带回家的是怎么样一个人。
两人第一次见面，算得上印象深刻。推开门，惊鸿以为能看到俊美的人，结果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瘦弱穿得红红绿绿脸上还抹满白色的粉画着红色胭脂的人。她刚入口的酒华丽丽地吐了出来，咳得缓不过气。一边，呆了一下的红姑捧腹大笑。
“死女人，你该不是耍我吧！”惊鸿瞪了她一眼，拿过手帕擦了擦嘴。
“哈哈，他这样子，和你当年有得一拼。”红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跟着宝瑜来的丫头问，“你们怎么不帮忙？”
“我以为季公子真要出来接客……”丫头支支吾吾地说，不等红姑发落，吓得逃出了门一哄而散。
红姑笑够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一拍惊鸿的肩膀，“我去教训那些妮子，你好好和他相处。”
给了宝瑜一个安心的眼神，红姑扭着腰出去了。宝瑜站在门口进退不得，不知她们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是他的衣服穿错了，脸上扑得粉还不够吗。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按她们教的做。
“死鬼，怎么这么久不来，想死人家了。”
他干巴巴地说完这段话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等着惊鸿反应。她们说，这个时候，她会把他拉到怀里的。惊鸿愣了半晌，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拉着吓得紧张地闭上眼的宝瑜。
“先把粉擦了，你到底涂了多少呀？”
“我，我脸色不好，她们说要多擦一点。”他无措地说，不知要怎么做，现在和她们教的不一样了。
“快点擦了。”惊鸿没好气，实在不想看他这个样子，除了一双眼睛，他身上还有什么地方能看的。
“是。”他拿帕子擦脸，红色的胭脂抹了开，染得满脸都是。
惊鸿打了个寒颤，实在看不下去，夺过他手上的帕子拖着他到净手的水盆前，用沾水的帕子用力擦他的脸。
“疼……”他小声说，觉得她好凶好可怕。
“闭嘴闭眼睛，再吵把你丢到山上喂狼。”惊鸿凶巴巴地吓他。
宝瑜吓得不敢出声，直到她说好了，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她的表情。
“怎么，怕我？”惊鸿皱着眉问，像她这般花见花开哪里可怕了。
“嗯。”宝瑜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我能说话了吗，不会把我喂狼了吗？”
惊鸿庆幸自己练过武，听得见他说什么。“可以说了。真是怪人，长得一副好模样，白白让脂粉盖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他，绝美的五官让她心情大好，就是他身上的衣服让她不顺眼。
“脱了。”她命令道，一点没有女子的婉转。
宝瑜迟疑了一下，伸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好一会儿才把外衣都脱了，然后转身上了床，直挺挺地躺在那儿，紧闭着眼。
“你这是做什么？”惊鸿意外地看着他。
他还是闭着眼，乖乖回答道，“姐姐们说了，要是客人说脱衣服、上床、睡觉、开心一下之类的话，就把外衣脱了躺在床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睁开眼，忍一下就过去了。”
汗，红姑就是这么教楼里的人接客的，这长情楼到现在还没有倒真是奇迹了，惊鸿无语地想，坐到床边叹了一口气，“把眼睛睁开吧，都过去了。”
“真的吗？”他笑着睁开眼，“原来不是很难过的事。姐姐满意吗，我有让你开心吗，以后会常来吗？”
惊鸿看着他天真的笑，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足足笑了一刻钟才停。
“姐姐很开心吗？”他跟着露出微笑，也觉得开心。
“宝瑜是吗？”等惊鸿笑够了，她认真看着他，“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
“回去？”他没听说这件事，不知她在说什么，“是赎身的意思吗，姐姐要替我赎身？”
“差不多吧。”这个人不会是红姑骗来的吧，惊鸿开始怀疑。
“但是赎身回去，你就要娶我，我就是你夫君了。你能一直照顾我、宠我、爱我吗？”他怀疑地问。
惊鸿听不懂他的意思，“我家里有几个夫君，要是你不介意，我倒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夫君之一，以后一直照顾你、宠你、爱你。”
“家里多几个哥哥没关系的，你对我好就行了。”他一副大人的口气，其实都是从楼中别的姑娘嘴里听来的话。她们说起赎身时，都会说就算跟那人回家也是做小，要是碰到不好的，还会有打又骂再卖给别人。“你不会对我好了之后，又把我送给别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