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誉看到周司源得意的表情,觉得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如果只是普通人,周司源也不会这个表情,只怕是他比较亲近的人,但只要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不管是谁,对自己都有影响。
难怪南烟生气不理自己,原来是周司源搞得鬼。
“周司源,你不用再打着幌子骗人,根本没人会相信你。南烟,你也别听他胡说,这件事绝对是他们周家和王家干的,他们那么想得到你的医书,多少年了还死揪着不放,不是他们周家,还会是谁。”
霍辰誉想把这个话题岔开,不再聊那凶手的事,周司源也看出了他的害怕,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件事我已经对南烟说过,但霍公子可能没听过。要不然我再提醒你几次。当初在我家出手前放火的,就是你们霍家的管家,当年他不过是一个杂役,就因为替你娘干了这档子事儿,破格就被升为了管家,成为你们家当年最有名最年轻的管家,这事你可以去查查。”
霍辰誉听到是福管家,心已如乱麻,不知该怎么来形容。福管家是娘最信任的人,如果是他,那么他娘呢。
听到福管家三个字,他心里那道防护墙,突然就坍塌了,觉得他们霍家的好形象全都崩在南烟的面前。
他回头去看南烟,见她漫不经心看着医书,根本不肯多瞧他一眼。
“周司源,你胡说,你在骗我!”霍辰誉急呼一声,连气也上不来。他害怕是真的,没有勇气去看南烟的眼睛。
她会对自己失望还是憎恶,还是不屑一顾。
这件事对霍辰誉的影响太大,不光是因为南烟的原因,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最亲近的那个人是凶手,如果是真的,那南烟现在岂不是羊入虎口。
“周司源,有本事你把证据给我,要不然你就是在诬陷。”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几个字来。
周司源在笑,他唇边的笑容里还带着对霍辰誉的讽刺,“证据我当然有,但是现在我不会给你。”
霍辰誉的身子是僵硬的,他跑去南烟身旁,蹲在她脚边,“你不要听他胡乱说,这事不是真的,我回去就问我娘去,我找证据向你证明。”
南烟推开他,几天的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一落千丈,那份痛是双向的。也是在这个时候,南烟才确认了自己对霍辰誉的心。
她喜欢他的率直,喜欢他的有趣,喜欢他肯为了梦想而努力,就像是带给自己光明的朝阳。但这只是以前,从今后这个朝阳就不是自己的了。
回到霍府,霍辰誉让章泽直接去喊了福管家,让他来自己的药堂,借口为他把脉,有一搭没一搭问着十几年前,他升职管家的事。
瞧着霍辰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福管家觉得情形不对,说话也开始推三阻四。
“章泽,把他绑起来,问了半天,没几句实话。”
福管家慌了,跪在地上求情,“少爷有话好好说,小的是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的,你忘了自己是我从小抱大的,我怎么害你呢,少爷……”
霍辰誉上前捏着他的下巴,另只手腕捏得咔擦作响,泛起青筋,“你告诉我禇家当年失火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福管家开始还是嬉皮笑脸,后来看霍辰誉不似开玩笑,表情瞬间变得苍白,紧跟着是一声哀吼,“少爷,禇家的事是周家干的,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你看夫人对南大夫多好,一直瞒着她的身份,就是怕被周家知道灭口,您现在不能只听周家片面之词,就冤枉小的啊!”
霍辰誉看他哭哭啼啼,当即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当时娘告诉我,知道身份的府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没有外人,你又是从哪里知道?
福管家装委屈不成,又换成另外一幅面容,知道躲不过去,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夫人说的。”
“够了,你替我娘背锅,也不怕他灭了口。”
“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您别听别人信口开河,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你是霍家独子,做什么要以霍家的利益为先。”
霍辰誉从没有觉得这个福管家口才这么好,完全就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处处提到霍家,就是想逼他就犯,不再提此事。
“行了,你也别嘴硬了,我告诉你,今天来抓你也是我娘让我干的,他怕你投靠周家,就让我抓了你从你这里探探口风,看看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如果记得就地灭口。”
福管家疯狂的摇着头,“不会的,夫人不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她最信任的就是我了。”
霍辰誉的脸色,阴冷如寒冰,见福管家口中有松动,继续骗他:“这棋子没用了,就会成为弃子,你想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也没必要可怜你。”
福管家坐了下去,他最怕死,霍辰誉张口闭口都是死字,这心里就经不住吓,不小心把那事捅了出来,“当年的事我可是瞒了十多年,就是做梦也从来没有说出一个字,夫人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这种事就是要我命也不敢提啊。”
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害怕霍辰誉说的是真的,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想寻求留个活命的机会。
霍辰誉听他哭诉,终于明白事实,他踢开福管家跑了出去,想要找南烟解释清楚。
南烟在客栈研究医书,见霍辰誉慌张跑进来,却又不说话,也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两个人面对面,一言不发,就这么坐了大半天。
后来,南烟要去吃饭,霍辰誉终于忍不住拉住她,“南烟,我回府问过,这事的确跟福管家有关系,但这事跟我娘没关系,你能不能……”
他话说了一关,不知该怎么继续,这些话说出来,甚至连自己也瞒骗不了。
南烟推开他的手,他还是年轻,很多事只要碰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能有自己单独的思考,“霍辰誉,你不用去质问了。如果不是你爹娘干的,那么就是周司源在骗我。但如果是你爹娘干的,那么她当初引我入府,就是狼子野心,既然存心隐瞒,又怎么把真相告诉你。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我和周司源的合作必须继续下去,萱草要救,我师父同样要找。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霍辰誉知道,南烟可能已经不相信他了,他现在也没脸再去劝,离开客栈时,整个人像被空一般。
对南烟来说,她从前也没想过真的会和霍辰誉在一起,现在出了这事,心痛归心痛,也算明白了师父的苦心,她和霍辰誉果然不是一路人。
拿到医书后,她日夜研磨,翻来覆去也没有发现别的异常,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决定找周司源上门,将此事告知于他。
周司源来时面带兴奋,以为南烟已经猜透了医书的秘密。但进了门,看到南烟的动作,他面上难掩失望。
“这医书里外的内容,我已经誊抄下来,你看看。”
周司源只看了一眼,就冲南烟摆手,“你现在所做的这些,我已经参透出来,还有没有别的?”
南烟轻轻摇头,她所知只有这些, “别的?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这医书我看了多遍,也只有目前这些。”
周司源冷下脸,以为南烟在故意骗他,“南烟,不要再逗我了好吗,现在就算我求你,救救秋雨,她也活不了几日,我不想亏欠他,当年她就是因为我,才被爹娘下了毒,折磨成这样子,这些都是为我而受,算我求你了,让她多活两日。”
南烟感觉到周思源的手伸了过不,还搭在她手上摸索,嫌恶的缩回来。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她回头看到周司源红了眼睛,状态已经近乎于崩溃,苦笑两声:“周司源,你口口声声说让我相信,你又相信过我吗?我对你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这医书上面所有的方子,我都给你摆在这里,你觉得我会拿着萱草的命和我自己的命,跟你打赌吗?我也怕死,更怕死之前不能为家里人报仇。”
周司源擦了泪,恢复一脸的温润,他带着南烟去见了那个叫秋雨的女人,还将她介绍给南烟,想引起她的慈悲之心。
南烟初听她的名字,就知道在家族中是个不受宠的,名字取得很随意。
她的模样看起来,比萱草的病情更严重,虽然是醒着的,眼睛可以动,但是她身上已经瘦的皮包骨,眼窝深陷,一张脸蜡黄,呼吸微弱,也难怪周司源这么着急,她这种病情,只怕回天乏术。
“你如果相信我,能让我试试吗?”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底气不足,还想着周司源能拒绝了,这样自己也不算见死不救。
“你不是说解不开那医书的秘密,如何救她。现在她已经病入膏肓,就连解药也没用了。”周司源拿了帕子给周秋雨擦手,看着她枯瘦如七旬老人,手下没有一丝嫌弃。
南烟见二人情深意重,想着不管周司源如何,但这个女人却是无辜,要不然把师姐唤来一试,她师姐是个解毒高手,如果能救也算积了功德。
周司源给她擦过手,不死心的问南烟,“医书里面真的没有关于长生的支字片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