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看到一个熟悉的小影子,悄悄尾随过去,这间茶楼看起来还没开张,装修了一半,里面空荡荡的,别说人影,就是一张凳子也瞧不见。
她跟着小竹轻轻上楼,随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慢慢走过去,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用手指捅了窗户纸往里面瞧瞧,这时有人突然把门打开,自己冷不丁被人拉了进去。
回头居然看到小竹,还有背对自己站立的男子,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人。
“小竹,那人是谁,你们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周司源转过身子来,站在浑身发抖的小竹身旁。
萱草突然明白,捂着嘴大叫,“小竹,没想到你们是一伙的,之前去铺子偷东西的小贼是你吧,我要去告诉南大夫和少爷,你才是有府里的内奸。”
萱草转身要走,很快被小竹给挡着,哀求她:“萱草姐姐,你听我解释,我是被胁迫的。”
“谁信你,你跟周家一样无耻心肠坏。”萱草刚要离开,背上挨了一记重击,随后晕了过去。
小竹看到周司源从怀里掏了一瓶药,还要喂给萱草,紧张的拉着他问:“你要干嘛?你让我做的事能办到的我都已办到了,你不许再害人,这事跟萱草没有一点关系,你快把她放了,等她醒过来我会跟她解释。”
周司源踢开他,手中动作未停,“解释有用吗?她已经看到了我们俩在一起,回去对你的师父说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别说你在那里呆不下去,我的苦情计也不会奏效。”
小竹害怕了,死死拉着他的手,“我不准你杀人,不许!”
周司源摇头,笑容诡异,“我不杀她,我这里有一些能让人暂时失忆的药,等她再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药效可以维持这一段时间,等我顺利拿到药王医经,会给她解药。”
小竹把他手里的药拿过来闻了一下,发现还带着花香,据南烟对他说过,有一种草叫忘忧草,吃了可以让人忘记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变得精神错乱,但是只要过段时间好好调养就能恢复,他还以为里面装的是那种东西。
“怕我有小动作,那么你来喂吧。”
小竹把药接过来,扶起萱草的身子,强行给萱草喂了药。
回头看到周司源表情不对,他紧张的问:“你在干什么?你的表情不对劲,那里面到底是什么药。”
周司源踹开他,鄙夷的看着二人,“你以为我给她用忘忧草呢,一个丫头贱命一条,哪配用上这种东西,不过你放心我没想毒死他,留着她将来大有用处。”
周司源没告诉他,给萱草喂的药多邪恶,能让她看起来像中风那样,一直瘫痪在床,这种西域奇毒,至今无人遇到过,即便南烟也会束手无措。
小竹听到后,对他拳打脚踢,“你这个混蛋,到底哪句真哪句话假,这件事跟萱草根本都没有关系,你把她放了,我保证会说服她隐瞒这件事,不会把你的嘴脸告诉别人。”
周司源一巴掌扇过来,没有一点犹豫和迟疑,“我从来没有想过害谁,但是这事已经被她发现,只能这样。”
周司源从窗口逃走,小竹怕自己被人发现,也咬牙从窗户那里跳下去,结果腿也脱臼了。
事已至此,为了不连累别人,只能假装自己被打劫,隐瞒自己知道萱草中毒的事。
小竹一瘸一拐的跑回来,到了药堂门口,直接痛的晕倒,两条腿肿成脖子粗。
南烟跟在萱草身后找人未果,刚回来就看到小竹受伤的样子,把她吓了一跳,一边扶小竹进门,一边令派人去找萱草。
一炷香后,萱草被抬了回来,全身瘫软,像个活死人。
萱草会武功,而且还是霍家人,哪怕是一些流氓也会顾忌,不敢惹她,两人今日是惹了谁。
“小竹,你们这是怎么了,谁干的?”南烟看着两人,急的无从下手。
“我遇到打劫的,萱草来找我时我想提醒她跑,然后我就被从窗子上扔下去,之后我跑回来向你汇报,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会回去找她,估计就不会这样了。”
南烟安慰了两句,让人去打听小竹说的那间茶楼。因为茶楼还没有开张,里面人也没有,不过的确有人看到萱草进去,随后小竹也被丢下窗子,至于贼人蒙着脸,每人看得清楚。
到底是谁想下这么重的手,害的小竹差点残废,萱草也昏迷不醒,徽城管辖甚严,什么样打劫的人,会选择在徽城动手。
霍辰誉听到萱草遇害昏迷,立刻让章泽去那茶楼调查。
所有人都在忙,唯独小竹躺在床上修养,他心里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卑鄙的周司源,为达目的果然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南烟帮小竹接了腿骨,还心疼的给他炖了排骨汤补,小竹心里有愧,假装昏迷不醒,害怕南烟会对自己进行盘问。
霍辰誉问清楚大概,对南烟说,“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每次只要跟小竹扯上关系,就会出事。你说那些人的目的会不会是你,因为想从你这就获得什么,就对小竹和萱草下手,来威胁你。”
南烟盯着他,声音也在发抖,“你把话说清楚,跟小竹有什么关系。”
“我在想,小竹有没有说谎,虽然萱草身上的银子被劫,但是绝不是普通盗贼所为,萱草所中的毒,你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他们用这么大的代价,不知是何居心。”
南烟不愿承认,可是每件事都跟小竹有关系,逼得她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还只是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啊!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萱草,南烟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能及时用药贴心照顾,而且还让半夏来伺候。
半夏哪里愿意,偷偷溜回府,把这件事告诉了霍夫人,说有人想害他们霍家。
霍夫人听半夏说的有模有样,心里也害怕了,萱草重伤的样子她见过,比霍苍之前出事更严重,她不能让儿子待在危险中。
“半夏,你这次有功了。如今褚南烟也不可信,萱草又昏迷不醒,我身旁的得力助手就剩你了,要好好帮我,将来可能顶替你娘的位置,你只要真心为辰誉,他会懂得你的好。”
半夏答应下来,喜不自胜,“谢谢夫人,我会尽心尽力不让你失望。”
经过这些事,霍夫人对南烟表面虽然很亲切,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隔阂,南烟的存在,若是利用好了,是能够进他们霍家起死回生的主要人物,要是利用不好,那就是一颗毒瘤。
她决定等这次医学盛会之后。让人去宫中探探口气,再决定南烟到底适不适合留在他们家,嫁给他儿子霍辰誉。
霍夫人找到了霍老爷,服侍完他吃药,把最近发生的事对霍老爷讲了,两人相依而坐,看着霍老爷逐渐虚弱,霍夫人心如刀割。
“老爷,你尽管养好身体,儿子这里有我。我会让他俩夺冠,拿到药王医经,这样你的病就能彻底好了。”
霍老爷咳了两声,干笑道:“夫人,你怎么也执迷不悟,不是说药王医经上没有什么长生之术吗。”
霍夫人面色缓和,沉吟道,“老爷你真的病糊涂了,这样药王医经岂是普通的医书,一书三译,一页三章的谚语,我是亲耳听到的,南烟不知医书奥妙,她师父不会不知道,拖着医书不肯送入皇宫,定是有惊天的秘密。”
萱草面上看着像是中风痉挛,昏迷不醒,南烟观察后发现,萱草以前从未有这种病因。当时的环境、天气、情绪也不会影响到她,在给萱草检查身体,喂她吃饭的时候,发现萱草因为发现昏迷不醒,身下新出的汗液中带着浅浅的黑褐色。
南烟又用金针刺穴,发现金针上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痕迹,肉眼很难辨认,她用纯白色的丝帕擦了才看到,但那黑色很快就消失不见,留下一点淡淡的异香。
萱草到底是中了什么奇毒?
眼看医学大会要开了,本来忙前忙后南烟,再加上萱草的毒,急的夜不能眠。
霍辰誉心疼她,强迫她入睡才离开,面对这种无赖的招式,南烟毫无抵抗力。
“查出病因了吗?”
她躺在床上,阖上双目,不到片刻又睁开眼睛,“应该是中毒,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对萱草下毒是为了试探我的医术?还是想逼我交出医书,现在圣旨已下,所有人都知道这医书已经是圣上想要的东西,要在医学大会上作为奖品赏赐,他们现在即使是把刀抵我脑袋上,我也没有胆子把医书给了谁。”
霍辰誉,“我让人查过,当时那茶楼似乎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小竹的证词有些荒谬。”
南烟对小竹深信不疑,最后一刻仍为小竹求情,“应该不是他,小竹也差点没命,世上的毒千奇百怪,我对此不甚了解,只能先取一些解毒的药给萱草用,可惜效果不大,只能等日后师姐来再说。”
他着急的问,“那该怎么办?这毒会扩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