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的表现，老夫都看见了，你这个丫头果真聪明，不愧是唐鹤的女儿，离王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而且看你们这架势，若是老夫不答应你们，你们怕是不会罢休。”
明舟子眼眸微眯，上下打量着唐洛彤，眼眸幽深，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也完全琢磨不透。
“那如此说来，您是答应随我们下山了？”唐洛彤眼前一亮，掩不住心里的欣喜，迎向明舟子的目光，眼眸清澈如水。
“你先别着急，老夫不会轻易便宜你们，更不会便宜南岳。”明舟子轻笑一声，脸上透着几分怒意，看来他心里还在记恨着南岳。
“那您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只要您说得出，我和瑾宸一定会尽力做到。”
唐洛彤很是恭顺，她知道明舟子是聪明人，一直隐居在这深山之中，平日里的生活一定了无生趣，所以她故意这般急躁，才能让明舟子放松警惕。
“老夫知道景墨现在跟你们在一处，他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跟唐鹤之间也有不少渊源，当初就是拜唐鹤所赐，老夫断了腿，余生只能在这木椅上渡过，虽然唐鹤已经走了，但这笔债还在，老夫可从来都没忘。”
明舟子骤然抬眸，说起唐鹤，心里既钦佩，又愤恨，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交织着，让他很是激动。
“这么说来，您是想父债女还，让我赔您一双腿？”唐洛彤心里打鼓，小声猜测道，即便此事非同小可，她的脸上仍然没有半点惧色。
“看来你都猜到了，这就是老夫的条件，你答应吗？”明舟子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唐洛彤顿时沉默了下来，唐瑾宸心里一紧，脸色也沉了几分，紧抓着唐洛彤的手腕，幽深的眸子里泛起凛凛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彤彤是女子，从小就怕疼，若是没了双腿，也就活不下去了，您若是非要一双腿，我给您，我是彤彤的夫君，也是南岳皇子，我的腿，比她的腿值钱多了。”
唐瑾宸将唐洛彤护在身后，说得斩钉截铁，轻勾薄唇，眼底波澜不惊，目光平静如水，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可是南岳离王，将来还极有可能做皇帝，武功高强，倘若没了腿，便成了个废人，你甘心吗？”
明舟子神色镇定，打量着唐瑾宸的腿，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神情，透着说不出的挑衅。
“只要您能下山襄助，两条腿又算得了什么？彤彤是我的王妃，我不会允许她受到半点伤害，所以您若是愿意，我这就把腿给您。”
唐瑾宸丝毫没有眨眼，薄唇轻勾，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眉宇间英气逼人，只是静静地站在这儿，便让人移不开眼。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夫也不再多言，你自己动手吧。”
明舟子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水，仰头细细品尝着，对唐洛彤的慌张视而不见。
“不行，瑾宸，你不能这么做，我成废人了不要紧，但你还要大展宏图，还是我来吧。”
唐洛彤拦着唐瑾宸，唐瑾宸的心气她心里一清二楚，若是唐瑾宸没了双腿，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唐洛彤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就是两条腿，没关系，就算没了腿，我也照样能做我想做的事，你让开，等会儿闭上眼，我知道你不喜欢见血光。”
唐瑾宸推开唐洛彤，淡淡地嘱咐道，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却分量十足，目光坚定异常。
“不，绝对不行，瑾宸，我们下山，你绝对不能这么做。”唐洛彤剧烈地摇头，想冲上去拦住唐瑾宸，却被唐瑾宸推得越来越远。
唐瑾宸抽出身侧的长剑，作势就要往自己腿上刺去，唐洛彤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额角上青筋暴起，脸色青白到了极点，指尖都嵌进了手心的皮肉之中。
“不要——”在唐瑾宸落剑之际，唐洛彤厉声喝止，声音都嘶哑了几分，眼见着唐瑾宸的剑就要落在腿上了，突然一只茶杯袭来，击中了唐瑾宸的剑。
唐瑾宸和唐洛彤顿时回神，朝明舟子望去，之间明舟子手上空空如也，那茶杯也顿时成了一堆碎片。
“前辈，你……”唐洛彤有些不解，冲上去握住唐瑾宸的手，一直望着明舟子，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你们以为老夫真的想要你们的腿？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虽然也杀过人，但也不至于如此凶残狠辣，不过离王确实出乎老夫的意料，真没想到，这南岳皇室还有如此不怕死的人，当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明舟子轻笑道，唐洛彤总算舒了口气，原来明舟子是在试探他们，还好他们刚才没有退缩，要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前辈过奖了，我们此番前来，确实是诚心想轻前辈出山，前辈若是对唐鹤还有怨气，大可以发泄在我身上，我定会全都受着。”
唐瑾宸微微颔首，说得极其笃定，就算明舟子刚才在故意刁难，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怒意。
“老夫可以出山帮你们，但老夫有几件事要弄清楚，你们必须如实回答。”
明舟子总算退了一步，局势也缓和了些，唐洛彤喜出望外，一直抱着唐瑾宸的手臂不肯松手，刚才着实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您问，不管您问什么，只要是我们知道的，定会如实回答。”
唐洛彤浅笑盈盈，虽然脸上的青白还没有褪下，但神情总算缓和了许多，语气也轻快了些。
“唐鹤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你，是如何当上这赤锦门门主的？”
明舟子骤然抬眸，跟唐洛彤对视一眼，似乎对唐洛彤十分感兴趣，准确得说，是对唐家和赤锦门感兴趣。
“我爹奉先皇之命出去寻宝，可没找到那批宝藏，反而死在了半路上，尸骨无存，而我因为一场变故，不得不继任赤锦门门主之位，所以便在景墨的帮助之下经过了赤锦门的祭礼，成了赤锦门的新门主。”
唐洛彤一五一十地解释道，虽然说得简短，可却丝毫没有保留，说得也全都是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