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苏醒了?
雪妖这个概念,似乎离在城市中长大的无难来说非常遥远,小的时候,的确是听过爷爷讲降伏雪妖的故事,爷爷把自己说的威风凛凛,无难一直觉得是爷爷在吹牛,没想到还真的有雪妖,这下来了兴趣,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当年,你爷爷说三十年后雪妖会苏醒,最近雪越来越大,雪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奇怪,就像那年一样,请你救救我们啊。”
那边的人极其焦急,尽管手头一堆事,无难还是想答应下来,与其说是想帮助那些人,不如说是自己真的很想目睹一眼,传说中的雪妖。
“好,把地址告诉我,我尽快过去。”
那边立马有了欢呼的声音,在他们看来,尽管当年威风凛凛的罗守一不在,他的孙子依然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阿勒泰,铁买克乡。挂了电话这个地址依旧不停的在耳边回荡。无难一脚油门踩了回去,不得不说,他此刻心情亢奋极了,恨不得把车直接开到阿勒泰。
一进酒馆的门,无难就把林参拉到身边,神秘兮兮的说“我得去趟阿勒泰。”
“阿勒泰?挖金子?”
“听说,那里有雪妖出没。”
“雪妖?还真的只在传说中听过呢。”
“是的,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
“就你一个人吗?”
“我也要去!”一个女人的声音。无难回头一看是两眼放光的熊猫,“雪妖啊!多难得!我也想去看一看。”
“哥!你们去哪啊?你们去不许不带我啊!”无忧这小子不知道也从哪里冒了出来。
“无难,我觉得人多了一起去也安全些。”林参说到。
本来就想一个人去的,现在大家都起哄要去,吵吵闹闹,可是大家都去了,哪个女人该怎么啊呢?那个不明白来头,分不清好坏的女人。
“好,不过车里可能会有点挤,因为我还要带一个人。”无难答应了下来,想起那个女人,他实在是不放心,总觉得她某方面苏醒了,就会大开杀戒。
既然决定带她走了,就不能老穿那条在大冬天显得格外诡异的红裙子,总得正常的乔装打扮起来,无难在女装店从头到脚的帮月靡挑了一身装备,这个时候导购员笑眯眯的拿着一件蕾丝内衣对无难说,“先生,这是本店的新款,需要给女朋友带一件吗?”
“不需要。”无难觉得有些尴尬,把脸别了过去。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背对着导购员小姐说到,“拿...拿一件吧...”
“好的先生,请问要什么尺寸的呢?”
这下可难倒无难了,无难下意识的去想月靡该穿多大的内衣,可真想扇自己两耳光,自己对着一个非人类的雌性在想些什么呢!
“随便。”这是无难挣扎一番的回答。
“先生...这...”
从女装店出来,无难很嫌弃的把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扔在后座,用手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脸发烫,无难烦躁的把车窗打开,点了根烟。无难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地灵,在雪地里缓慢的走着,他探出头去问那个小地灵去哪儿,小地灵抬头看了无难一眼,缓缓的说道,“众生皆苦。”
瞬间,无难知道在哪见过他了,他没好气的开车就走了。
还没进家门,无难就听到自己家传来嬉笑声,声音的主人明显是个让人头疼的主儿,一开门,果然无忧贼眉鼠眼的朝他坏笑。
“大哥!我说你最近咋怪里怪气的!原来金屋藏娇,藏了个这么美丽的大嫂啊!”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手上抱的什么??不是嫂子你能买这么多衣服?哈哈哈,藏不住了吧!哥,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就别跟我藏着掖着了~你当时一说要带个人我就知道有情况~我说的对不对?”
“咳咳,你干嘛到我家来?”
“不是大家一起抓雪妖吗?我今个住这儿明天一起出发啊!今天大伙来一起想想口号吧!”
“只是可能!疑似!你别唯恐天下不乱了!”
月靡的眼睛却一直在无难买回来的衣服上,无忧说是买给她的,月靡就突然有了点小期待,月靡很喜欢暖和的感觉,她只有一条红裙子,白天无难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偷偷的穿无难的衣服,天黑了再脱下来放进衣柜,现在终于要有许多属于自己的衣服了,月靡感到这是来人间,第一次那么开心。
月靡走到无难面前抱起大大小小的包装袋,笑的像个蠢萌的小孩子,问到,“这都是给我的吗?”
“嗯,去试试吧。”
月靡开心的欢呼着飞向了小卧室。无难有些晃神,可是他恍惚间突然看见无忧一脸邪恶的笑着看着无难,“说到,哥,你看嫂子多可爱啊,你都看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累了发个呆!”刚才月靡看上去确实像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可想起那一夜她对着刚离开人体的灵魂那冷漠又贪婪的表情,就知道不能被她的外表欺骗。
月靡把所有的衣服倒在床上,一件酒红色V领的海马毛毛衣,一条黑色裤子,一件丝绒羽绒服,一双可爱的毛线袜子,和一双雪地靴。月靡把衣服穿在身上很仔细的照镜子,感觉就像新娘子在试自己的婚纱,可是突然她看见一件精美的蕾丝小衣服,她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啊,也是穿在身上的吗?她穿不明白,就随手把它丢在一边。
穿着正常人类女孩衣服的月靡,让无难和无忧眼前一亮,即是只是普普通通的装扮,把棕色的卷发随意的撩在一边,一颦一笑显得娇俏又性感。
“好看吗?”
“好看极了!不愧是大嫂!”无忧立马竖起了大拇指。
“只是,我不太懂,这个是什么?”月靡拿起那件蕾丝小内衣,一脸疑惑的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忧在沙发上笑翻了。
“...”无难则红透了脸,靠,这该怎么解释,他此刻肠子都悔青了,靠,我干嘛拿人类的眼光衡量她?她一个妖怪女鬼穿什么bar...当时真是脑子臭掉了...
“到底怎么了?”月靡感到无解透了。
天一亮,林参就和熊猫一起来了,无忧热情的向他们介绍,“看!这位是我的大嫂!”
“无忧!你再别胡说了!”
“你好,我叫林参,参天大树的参。”林参礼貌的对月靡大招呼。
“你好。”月靡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林参一把搂过无难的脖子,在无难耳边说“啥时候脱单了都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真没那种关系!别听那小子瞎说!”
熊猫打量了一下月靡,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心想着无难真烦,去对付妖怪还带一累赘。月靡打量了一下熊猫,心想着无难真烦,这女的一看就不像善茬,似乎两人看对方都不太顺眼。
一伙人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上路了,阿勒泰此刻零下四十度,又要去山里,一伙人人都穿的鼓鼓囊囊的,但心情似乎都很好,就像小学生春游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零食不断,车里放着比较嗨的歌,大家也都跟着和,月靡也东一句西一句的跟着唱,她第一次听人类的歌,觉得有意思极了。
车很快的就快出了乌市,仿佛离开了一个牢笼一样,天空一下子湛蓝又澄清,阳光照进车里,每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无难的酒馆关门好几天,但他并不太在乎,因为他最向往的就是闲云野鹤的生活,至于酒馆,当初也是因为就想过着懒散不用朝九晚五的生活。
外面一片雪景,无难想起了那个梦,空旷雪原中的笛声,还有那只猫头鹰,猫头鹰对他说,一切就要开始了,一切都要开始了,指的是现在吗?
漫长的路程让一开始都兴奋的人们变得渐渐安静,无忧四仰八叉的靠着林参睡着了,林参也困的要死,可他的座位偏偏就在后座中间,左边熊猫,右边是睡的死猪般的无忧,左边靠不得,右边不想靠,只好仰着头闭目养神。无难有些不太敢直视坐在副驾的月靡,昨天的事情太尴尬了,偏偏这个时候大家都睡着了,只有他们俩清醒着,这下气氛就尴尬了,一阵沉默。
“不睡会吗?”无难试图打破沉默。
“我不困。”月靡还是很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外,外面是没有尽头的白色,偶尔几棵枯槁的树,一些野骆驼,可月靡就是津津有味的看着。
“你昨晚说梦话了。”月靡并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
“嗯?说了什么?”
“一个女人的名字。”
无难并没有接着问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梦里全是她,苏茉理,从她离开的那一天起,似乎就深深的在无难的梦里生根发芽,突然被提起,无难觉得心里生疼,半年了,他依然放不下。
月靡突然回头,调皮的笑着凑到无难耳朵前说,“哪天,你会不会也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胡说八道什么。”
外面的景色越来越开阔了,全是没有尽头的白色,仿佛这白色一直会延续到世界的尽头,一些披满雪的桦树倔强的立在雪地中。
夕阳带着一片霞光,无难看倒车镜的时候无意看到了月靡倒映在车窗的光影,细碎霞光的光晕照在她的脸蛋上,显得妖冶又动人,美丽的眼睛里却带着一种惹人怜的伤感。往后的岁月里有人问过无难,什么时候对月靡动心的?无难每次都会想到这个画面,那一刻,他是心动了的,可他却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前一夜的梦里还全部都是茉理,而今天就对夕阳中的月靡有了一丝心动,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就这样心事重重的时候,阿勒泰就到了,传说中的金山,传说中雪妖苏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