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觉得无忧碍眼透了,叶长泽要开车的时候,无忧抢先做了副驾,一路上只要熊猫一要跟叶长泽说话无忧就打断谈话。
“哥们,你知道吗?熊猫睡觉可是很爱打呼噜的。”
熊猫一脚踹了上去,“傻逼啊,我一和没你睡过觉!二从来不打呼噜!再胡说就滚!”
“怎么没有!上次咱俩喝醉了不都睡在酒馆沙发上么”无忧不甘的辩解到。
“这算哪门子的睡!只能叫休息了一会!”
估计叶长泽也是头疼,无忧和熊猫吵吵闹闹了一路,终于到了山下。
熊猫在山脚下望去,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妖气,她掏出寻妖针,寻妖针也老老实实不动弹。
“奇怪,这里应该并没有什么妖怪。”
“可是,上次的所见确实诡异。这是怎么回事呢?”叶长泽不解的问到。
“我们去山上看看。”
说着,一行人往山上走去。无忧悄悄的对熊猫说,“你说会不会是他爸不想让人发现他,设了局溜走了?要么对生活不满,要么另有新欢?”
“别胡说,对死者不尊重。”熊猫也悄悄的跟无忧说话。
“死者?他爸已经?”
“嘘——刚你哥跟我说,他爸,基本上没啥希望了,你哥的卦,几乎没有失误过吧?”
“那我们来干什么?”
“有妖除妖!斩草除根!”
“可这一路太平静了,根本不像有妖的样子啊。”
“你也什么都感觉不到吗?我也觉得这里干干净净没啥妖气,不过我们都看看吧,别漏了什么。”对于出生在除妖家族中的熊猫来说,她对妖气十分敏感,这次是实实在在没有感到任何妖气存在。
或许,叶长泽父亲的失踪是碰到了凶手,或许其他原因吧,熊猫这样心想,可结局不太乐观,她开始想着该怎么告诉叶长泽。
“熊猫,无忧,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一会请你们吃顿饭,累了好半天了,放松放松吧。”叶长泽看天色也不早了,对他们说到。
“太客气啦,我们今天也没帮到你什么忙,怪不好意思的,无功不受禄嘛,我和熊猫就回酒馆了啊,你也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吧,祝你早日找到你爸爸啊。”熊猫还没开口,无忧就抢着对叶长泽说,说完便拉着熊猫走。
“叶长泽,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可是……”熊猫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没关系的,熊猫,我也知道可能就没有什么希望,只是有点不甘心,这次真的很感谢你。”叶长泽对熊猫说,或许是错觉,熊猫感觉他的眼睛里,除了悲伤还有些其他的东西,有一点温柔。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熊猫洗了澡就瘫在床上,心想让他失望了吧,出发前,他还很期待的看着我呢,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叶长泽不停出现在熊猫的脑海里,干净,忧郁,深邃,温柔,即使两人说的话并不多,可熊猫对他的印象却还不错。
打开手机,翻看着他以前发过的朋友圈,叶长泽的朋友圈很简洁,发过的东西也很少,偶尔分享一首歌,一张照片,一段心情。熊猫打开叶长泽分享到朋友圈的歌,总是柔情百转,就像在叶长泽在耳边低语着情话。
一夜过去了。
月靡在天微亮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略凌乱的头发妩媚的绕在肩膀上,她起身悄咪咪的溜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走到无难房间门口,蹑手蹑脚打开房间门,看了看熟睡的无难,就满心欢喜的出门了。
乌市的春天乍暖乍寒,月靡穿着棒球外套,像个少女一样轻快的跑着,她买了许多水果,找了偏僻没有人的地方,摔出了令牌。
“好久不见啊,月靡丫头。”熟悉的苍老却又充满活力的声音。
“明明昨天才见过。”
“哈哈,你看我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样啊,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我托你帮我问的事,你问了没?”
“……”土地沉默了,过了会,他慢悠悠的说,“丫头,我问了几个大仙,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参与你们的事……”
月靡叹了口气,把水果递给土地,蹲在地上,不知道是在和土地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那天,他说要保护我,可我知道,他保护不了,我是不是不应该自私的待在他身边。”
土地囫囵吞果儿,好像并没有在意月靡说什么。月靡的心情很低落,她开始觉得冷,把衣服裹的严严实实的,准备转身回去了。
“丫头,我奉劝你一句,和人类恋爱,没有好结果,你们的命运都不同,即使在一起了,他只有八九十年的寿命,对你来说太短暂,最后痛苦的还是你。”
“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管他那么多条条框框呢,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就是我的道理。”月靡把手插在口袋里走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月靡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真好,怎么以前就只贪恋夜晚的月亮呢,她伸了个懒腰,向酒馆走去,怎么老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她下意识回头望去,什么也没有。
无难也睁开了眼,睡着前他跟月靡互道晚安,像吃了蜜笑着入眠,可梦里那只猫头鹰又出现了,这次离他很近,让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对这只猫头鹰越来越在意,可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了一丝恐惧。
无忧第二个来到酒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看到月靡便神神秘秘的拉着月靡问,“嫂子,你们女人喜欢上一个人,都会有啥反应?”
一般来说,酒馆并不会那么早开门,只是月靡今天很想喝酒,碰巧无忧也来了,大概也是蹭酒来的吧,那就一起喝吧。
“喜欢上一个人啊,眼睛总是跟着他走,却又不想被别人看到,心情也会跟那个人在一起,对他身边的女性充满敌意,我也解释不太清楚,总之,就是这样吧。”
“嫂子,我真羡慕你和我哥,你们两情相悦,多好呀。”无忧轻轻的和月靡碰杯。
两情相悦,月靡突然有点难受,她伏在桌子上,“无忧,你听过吗?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什么意思?”
“你心里也有这种感觉吧,我只是替你说出来了。”月靡笑嘻嘻的说。
佛经中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如果人人都能参透,这世间便会少了许多痴男怨女吧。
“要不,我给熊猫也打个电话吧,叫她一起来喝酒。”一边说着,无忧一边掏出手机。
“熊猫啊,睡醒了没?过来喝酒吧!”
“你自己喝吧,我和叶长泽在外面吃早饭呢,话说回来了,你大早上喝什么酒?”
“你和他吃什么饭!?”无忧显然是生气了。
“这关你什么事!”
“你们熟吗!?我还不是怕你被骗?”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妨碍到你什么吧!”
“你好自为之!”说完无忧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一边,喝了一大口闷酒。
挂了电话的熊猫也很莫名其妙,早上和叶长泽微妙的气氛全被破坏了。
“怎么了?”叶长泽很温柔的问熊猫。
“没什么,是无忧,他最近脑子有点毛病,我回去打一顿就好了。”说着伸出拳头比划了一下。
“他是喜欢你,所以讨厌我和你在一起。”叶长泽笑的很优雅,他切了一块冰火菠萝包放在熊猫的碟子里。
“不不,他只是再犯病,你看他那个德性,想想我就来气。”
“先不说这个了,你昨晚说有事今天跟我说,是什么事?”叶长泽突然认真的看着熊猫。
熊猫不觉得自己是个磨叽的人,可被这么一看,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话太难说出口了,“叶长泽……如果你信的话……我想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世界安静了,熊猫盯着盘子里的菠萝包,等待叶长泽说点什么。
“能算出来,是谁干的吗?是妖怪干的吗?”叶长泽的声音有些低沉,又充满了愤恨,或许他在山上看到的那一幕,就已经让他对父亲的生还不抱有太大希望,他脑海里有过太多次登山的父亲被一条大蛇吞入肚中的画面。
“山上……没有妖气,很有可能是人为。”熊猫想起昨晚无难的电话,死因的的确确就是人为。
叶长泽听完便起身,熊猫突然觉得很愧疚,坐在位置上,看着叶长泽礼貌的跟服务员结账,离去,她掏出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不好意思小姐,这里不能抽烟。”服务员温声细语过来提醒熊猫。
熊猫并没有听到,她的心回到了六岁那一年,一家人最后吃了顿饭,各奔东西,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爸爸,妈妈顾不上她,便把他放在姥爷家里,姥爷很溺爱熊猫,每天给她买各种好吃的,很快就成了个小胖子。她想起自己以前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酒馆里。
“真的,感情这事真奇妙,总是在打打闹闹中就有了,要不是叶长泽出现,我都不知道。”无忧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已经开始有了醉意。
林参今天来的也比较早,很快就参与了进来,“无忧,碰一个,我懂那种喜欢上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的感受。”
“去去去!我和熊猫还是很有可能的!”无忧嫌弃的推开林参的杯子,突然回过神来,“等等!你有喜欢的人?”
“我就不能有吗?”林参碰酒被拒只好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那算什么痛苦,不得到就不会失去,再陷得深的时候突然失去,那才是最痛苦的。”月靡眯着被醉意妆点过的眼睛。
“唉,众生皆苦,来,兄弟们,走一个。”
准备出门的无难手机响了,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还是接了。
“喂,爷爷,你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