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独孤清沅又拿了伤药和绷带过来陆瞬崖的房间。自从来蜀州开始,就一直是她在照顾陆瞬崖的饮食起居,直到如今在这蜀州城内的怡情客栈待了小半个月。大家伙都晓得,他们一行三人,一游侠,一游医,一剑客。
“咚咚咚。”独孤清沅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独孤清沅推门而入,便看见陆瞬崖靠着床半坐着,墨发如绸,直直披着。脸上已经恢复血气,显得更加俊逸潇洒。尤其是那双黑曜石头般的眼眸,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搭在胸前,露出里面的肌肤。独孤清沅略带尴尬地低头走进去,说道:“我来帮你换药。”
“嗯。”陆瞬崖应道。
独孤清沅来到陆瞬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边上,准备去解开陆瞬崖的衣服,好方便她换药。独孤清沅颤颤巍巍地解开陆瞬崖的衣服,在指尖轻触到陆瞬崖温热的腹部肌肤,顿时觉着脸上火烧一般。独孤清沅一抬头,无意间撞见了陆瞬崖漆黑的眼眸,四目相对,惹得独孤清沅脸上更是绯红一片。
“嗤—”陆瞬崖见此情景,不禁莞尔:“怎么,害羞了?爷的身体你又不是没看过,怎么今儿个这样忸怩?”
这话听着多有歧义,独孤清沅一时间更是进退不得,只能报复性的重重的戳了戳陆瞬崖的伤口,引得陆瞬崖疼得也牙咧嘴。
“咳咳,陆瞬崖,为什么魏鄞唤你念卿呀?”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独孤清沅找了个话茬。
卿,可是女子。
陆瞬崖良久无语,整个人突然变得沉静下来,眼眸深深,仿佛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念卿,是我的字。不过除却身边亲近之人,外人都不晓得,”陆瞬崖缓缓说道:“当年我母亲生我时候难产而死,父亲悲痛欲绝。感念夫妻鹣鲽情深,遂将我的表字取为念卿。卿,指女子。”
独孤清沅静静听着,突然觉得陆瞬崖仿若是另一个自己一般。于是在陆瞬崖脸上布满了一缕缕悲愁之色的时候,独孤清沅将自己的柔荑覆在陆瞬崖的掌心,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念卿,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我也叫你这个名字好不好?”
陆瞬崖看着独孤清沅纯真的微笑,有些不敢答应。
“你可知,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陆瞬崖定定的望着独孤清沅,“你就这么相信我?”“我从不轻易相信他人,但是我相信你,那夜沂水上,你明知道我是个累赘,身上藏有秋水令的消息江湖人士都晓得,却依然带我逃走。虽然你也是为了要找到君越白,但是很有信义,不失为一个值得信任的盟友。所以我信你,也请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独孤清沅字字铿锵,皆敲打进陆瞬崖的内心。
“念卿?”
“好。”
陆瞬崖看着眼前独孤清沅认真地神色,居然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只知道,也许以后,刀山火海,往生轮回也有人相陪,不再孤寂一人了。
独孤清沅,这是你自己要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