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霆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唇角讥诮:“你是不是女人啊?”
“不是!”陆凉时打从跳下海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了。
她是一个为了活着,必须和男人一样坚强的人。
这世界上,她没有亲人可以仪仗,孤身一人,她不坚强,没人替她勇敢。
所以,她不把自己当女人,她也不需要也不能再有女人的柔弱。
气氛莫名再度陷入零点。
因为被翟叶落算计了一通,陆凉时心情十分的不爽,更不爽的在于,她真的替刑思恬觉得不值得。
不管是刑思恬救翟叶落,还是爱过翟叶凌,她都替她觉得不值得。
人间不值得!
旁边这位哭得很惨的姑娘,也不值得。
翟叶凌赶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不是韩羽诺,而是陆凉时冷冰冰的臭脸和要杀死他的眼神。
翟叶凌薄唇抿了抿,似乎还对视了陆凉时一眼,那眼神也十分的不和善。
翟叶凌转头蹲在韩羽诺身旁,握住她的手:“羽诺,对不起!我妈她心脏病发作,我不是故意不出来追你的,我当时也不是不想帮你解围,我……对不起……”他母亲的嘴实在是太厉害,他当时没有能够拦住。
韩羽诺还是在抽泣抹眼泪,没什么反应。
陆凉时在旁边呵呵的冷哼一声,冷笑声颇为鄙夷。
一下子激起了翟叶凌的怒火,他瞪着陆凉时咬牙切齿,“寒霆,带你女人出去。”
“喂!别胡说八道!”陆凉时起身,她和厉寒霆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翟叶凌还不清楚吗?
话说回来,她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厉寒霆说他们两个不是一对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看翟叶凌这渣男劲。真不是个打算骗婚的同性恋?
“凉时,我们出去!”
“你闭嘴!”陆凉时直接撅了厉寒霆的面子,“我凭什么出去?我还没找这个臭渣男算账呢?臭渣男,你——”
翟叶凌怒斥一声:“陆凉时,你注意你自己说话的分寸。”
“怎么?怕别人知道你的光辉历史啊?你可以啊!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对谁都这么一副德行,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好背景,到处骗女人!这次你们家又是谁缺骨髓了?还是你妈缺心脏移植啊?她那么坏的心肠,移植别人的好心肠都没用。”陆凉时激光器一样的一顿骂。
翟叶凌气得拳头捏紧,指骨都被捏的咯咯直响,他眼神充斥着猩红的光,死死的盯着陆凉时,“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
“怎么样?还打算打我?看不出来,你真是越来越渣了,还想打女人!你怎么这么有出息?你也被你妹催眠了,你怎么不直接把我绑了扔郊外去啊?”陆凉时越说越激动,厉寒霆上前一把拉住陆凉时,“跟我出去!”他拽着她的手腕,拖她,她不走,挣扎还踹厉寒霆。
厉寒霆抿唇冷声道:“你这个女人真够泼的!”他一把将人扛在肩头,直接抗走了。
陆凉时不断的挣扎踢打,还是对着翟叶凌不停的骂:“翟叶凌,你这个王八蛋!你全家都是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韩羽诺,我告诉你,你趁早离开这渣男,弄不好他惦记你的心肝脾胃肾呢!他们家——”
砰的一声,门被厉寒霆用脚关上。
陆凉时的话也只能到此被打断,她还想朝着屋里喊的时候,厉寒霆用手捂她的嘴,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厉寒霆闷哼一声,扛着她大步朝着花园走去。
最后把她放在了花园的椅子上。
陆凉时刚坐下就扑腾着站起来。
厉寒霆冷冷的“嗯?”了一声,冷飕飕的眼神分明在威胁她。
陆凉时不屑的冷哼一声,她也折腾累了,她也骂够了,不去就不去咯。
厉寒霆揉着手上的牙印:“看不出来啊,你这小野猫能文能武,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以免,她还藏藏拙,装装优雅礼貌,现在完全放飞自我了。
“怎么样?被咬的滋味爽吗?”陆凉时瞪着眼睛抬头看着厉寒霆,“厉寒霆,你觉得隐瞒这些事情对韩羽诺有好处吗?她那种温柔的女孩子,嫁进翟家那种虎狼窝,随便一个翟家人就能把她吞的骨头都不剩。”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同情心。还以为——”
“还以为我会讨厌韩羽诺?摆脱,她是无辜的好吗?她和思恬一样都是无辜的。”陆凉时咬牙切齿出声,每个字都像是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讨厌的是翟叶凌。”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翟家那一窝!”
用窝来形容,可见她真的很讨厌他们。
“不管怎么样,这是翟家的事情,更何况,叶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关于翟叶凌的人品,我不想再和你讨论!”陆凉时根本不在乎他什么人品,她只知道,翟叶凌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接二连三的让女人伤心欲绝的哭。这能是什么好人品的人干出来的。
还有,厉寒霆和他蛇鼠一窝,她可没原谅他。
陆凉时白了厉寒霆一眼:“你以后对我规矩一点,我是名义上的厉太太,不是真的厉太太,别老动手动脚的,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我之前说过,如非必要,不要见面了。因为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
“你吃了刀子了你?”厉寒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才吃刀子呢!骂人啊!骂人你还怎么骂?”
厉寒霆挑眉笑了笑:“好像一直都是你在骂人。”
厉寒霆这一笑,仿佛万年冰山化冰,大雪山瞬间雪崩,陆凉时一脸惊悚的看着厉寒霆。
厉寒霆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笑得这么灿烂。
陆凉时默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说:“我要去工厂,真的没空陪你们在这里扯淡。”
“站住!”厉寒霆踱步挡在她面前:“你是打算去工厂,还是去找翟叶落?”
他锐利的眼睛闪着寒光,似乎已经洞察看穿了一切。
陆凉时回头看向厉寒霆,抬头审视着他:“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不允许呢?”
“理由。”
“你会吃亏。”
简短的四个字,听似关心,但却让陆凉时觉得这是在质疑她,“翟家真是只手遮天,好了不起啊!我好怕呀!”她浮夸的表情让厉寒霆脸色黑了黑。
他拧眉看着她:“我没有叫你忍下这口气,我可以帮你。”
“可我并不需要!你屋里的基友比较需要你!”陆凉时转身就走。
厉寒霆一路跟着,他借给她车,她只能一路慢慢走,叫的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过来。
陆凉时现在住惯了市里,对于这种离忠心较远的别墅,简直觉得就是在浪费生命。
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她叫的车来了以后,陆凉时已经走了很远,这一路,厉寒霆像个尾巴一样,踩着她的影子,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没有说话,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像是夜里,陆凉时看不清他的脸,一定会以为有坏人跟着她。
车子缓缓停下,陆凉时打开车门上车,刚一坐下,车门又被打开,一双修长的手臂将她往里推了推,然后优雅从容的挤了进来。
陆凉时脸色一黑,咬着后槽牙出声:“你下去!这是我叫的车!我要去下面的工厂。”
“我陪你一起去!”
“厉寒霆,你脸呢?是不是掉在你家里了?回去找找,捡一捡。”
厉寒霆冷哼一声,挑衅似的翘了翘嘴角,修长的手指砰的一声拉上车门:“师傅!开车!”
陆凉时:“……”她揶揄嘲讽的攻击,显然对他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厉寒霆的脸皮现在简直比城墙还要厚。
这一路上,陆凉时都一句话都没有和厉寒霆说,只是玩着手里的手机,偶尔刷到刑思恬的动态,是一条海边风景的视频,她写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已经放下了。
陆凉时为她高兴,可自己还在执着些什么?
她皱眉看向厉寒霆,“厉寒霆,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我如果说不打算罢休呢?”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陆凉时眉头紧皱:“上得贼船容易,下得贼船难的意思吗?厉寒霆,你——”
“又想说我的脸掉了?难道不是因为你擅自违反了我们的协定,曝光了那段调度刁钻的视频,才导致我们的婚姻不得不继续下去?怎么?这么着急离婚,难道是有了下家?”厉寒霆盯着陆凉时,眼如寒星,“是谁?贺鸿熙?”
“你怎么会想到他?神经病!”陆凉时扬了扬手,懒得理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段视频谁看了都怀疑他们在搞基,这种事情怎么好说什么角度刁钻之类的,很可能就是事实嘛!
陆凉时讳莫如深的眼神让厉寒霆脸黑了黑,伸手敲了敲陆凉时的额头:“你在想什么?”
“喂!我跟你不熟的,不要敲我的头!都被你打傻了。”
厂长已经久候多时,今天接到通知,说公司的总裁要来,这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也没有看到人来。
果然女人就是不靠谱。
像这种继承遗产,只知道内斗的富二代女,更是不靠谱中的不靠谱。
天气炙热,“厂长,我们还等啊?”门口列队欢迎的员工望了望天空,擦了擦额头的汗。
“等!”厂长咬了咬牙,“这种不学无术,只知道买包的富二代,最喜欢排场和浪漫了,咱们把她哄好了,也免得到时候倒霉。”
“厂长,自从老总裁过世以后,公司动荡了好几次,还停运做过一段时间。你说咱们厂不会黄掉吧?”
“那谁知道,女人当家,不败也光。”厂长等的一头的汗,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叫大家伙再忍忍。”
出租车开到了工厂门口,陆凉时一堆人看着拿着横幅。像是乡镇企业欢迎什么重要贵宾的排场,瞬间眉心狠狠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