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伺候的人低着头议论着,却也不敢停了手底下的活儿。
宫婢甲:“也不知道摄政王妃脾气好是谁传的,真该割了舌头。”
宫婢乙:“也不知她在闹什么。摄政王下狱,白家圈禁,自己什么处境还搞不清楚。”
宫婢丙:“落毛鸡还当自己是凤凰。”
明永玞听着三人的议论沉下了脸色,语气少有的冷漠“拖出去,割掉舌头。杖毙。”
“殿下!”
三位宫婢还没叫出冤字便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外屋,两位御医正嘱咐着药童重新配置方子。见明永玞来,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白芦月靠在床边上呆呆的看着床幔,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药有那么苦?不过我给你带了果脯。”明永玞拿着早就备好的果脯接过宫婢手中的药碗走了过去。
“疼。”白芦月低头,“好疼。”
明永玞放下药,慌张的看了看她,关切道:“那?哪儿疼?”
“那儿都疼。”白芦月说着落下泪来“你的奴才还欺负我。还打白慕。”
“谁?”明永玞一头雾水,“别,你别哭,你说是谁,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别哭,你这样我……很慌。”
明永玞真是怕白芦月哭,因为她上次哭,明永玞不仅损失了一把银票,还承受了一顿毒打和抄书教育。
白芦月眨着泛着泪花的眼睛,一字一句:“姓石的内侍。”
“石?”明永玞想了想,并没有在记忆里找到。
眼看着白芦月充满希冀的眼神慢慢消失,逐渐被泪花代替,明永玞忙扬声唤了东泊。
“东泊,你去找一个姓石的内侍,把人五花大绑了带来。”
“石?”东泊有些懵,“殿下是说石内侍?”
明永玞摆摆手:“姓石的都捆了。”
“那奴才得向您讨样东西。”东泊对上明永玞疑惑的眼神,一字一句道“腰牌。”
明永玞不耐烦的拽下腰牌丢给了东泊,转过头已见药碗空空如也,白芦月抱着果脯盘子在看着他。
直觉告诉他,白芦月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最好提前直白的问清楚。
“你还想干嘛?”
白芦月翻了一片瞧着最好看的果脯递给了明永玞道:“你是能随意进出内府的吧?”
“打住!”明永玞放下想要去接东西的手“我没法儿帮你去见他。”
“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见他?”明永玞突然凑近白芦月,低头吃掉了白芦月手上的果脯“没了他,你不就是我的了吗?”
“你好恶心啊。”白芦月嫌弃的扁着嘴缩了缩脖子,顺便在他浅黄色的袍子上蹭了蹭手。
“我刚吃了药,恶心的很,你可别招惹我,免得吐你一身,你这身衣裳就毁了。”
“我说真的,你能不能不要当我开玩笑啊?”明永玞凑的更近了。
白芦月歪过头无奈道:“你若有和明秋霁一样的本事,说这话我可能就当真了。”
“他如今自身难保,我若强要了你,你还能跟着他?”明永玞再次靠近,呼出的气打在白芦月耳旁,让白芦月有些不适。
“你敢这么做,我就敢废了你。”白芦月伸手要将其推开,伸出的手刚放到明永玞胸口前,便被其一把抓住。
“只怕你到时候就舍不得废了我了。”
明永玞亲昵的语气让白芦月真的有些犯恶心。
“再说了到时候你废了我,你就得守活寡了。”
白芦月不仅有些恶心,还有点生气了。
“明永玞,没有那个时候。”白芦月使劲将他推开些。
明永玞心底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难过,仅一瞬,他便又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想求我带你去内府,还这个态度……”明永玞一把抢过白芦月手中的果脯盘子“还吃我的东西。”
果然,听到这话,白芦月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你可以带我去内府?我……远远的…远远的看他一面就行,我可以扮成内侍宫女什么的,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你去看他就光明正大去啊,干嘛偷偷摸摸的?父皇又没说不让你去看,至于母后这儿,无非是怕你出个万一不好交代,我跟着你,想必也没有什么问题。”
“多谢。”白芦月看着明永玞心情复杂。
她在利用他,从一开始她知道明永玞也暂住在凤鸣台的时候,她就在想如何利用他去见明秋霁了。
似乎是从小时候他们偷跑出两次之后,她一旦开始捏揉娇作,就是她要利用他的前奏。
而明永玞,不戳破,也不反抗。一步步走去由着白芦月作,由着她利用。
如同这一次,她张口的第一句话,给他的第一个眼神,就让明永玞知道,自己又要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