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彦泽去蒋维真的公司参加董事会议,会后姑侄两个一起吃了顿饭。
“怎么样?开完会有什么感想?”姑姑问道。
蒋彦泽想了想:“卢董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姑姑莞尔:“小狐狸,就你最滑头!立拓的总经理司年如果提拔到总部,你觉得空出来的位置会由谁接任?”
“副总、技术总监和财务总监看似都有希望,但都没有胜算吧?”
姑姑赞许的点头:“不错!所以如果想赢这场仗,他们三个都需要强援!”
“卢董这想一箭双雕,提议设立汽车金融部,提拔司年,帮助新任总经理上位,同时拉拢了两元大将,等于增加了他对汽车金融部和立拓的影响力。”
“如果是你,这个局该怎么破?”
“不能寒了手下的心,也不能遂了老家伙的愿,还真是进退两难!”蒋彦泽唏嘘。
姑姑点头:“回去做功课,一个星期后交作业!”
“我怎么感觉自己又成了小学生!”他半真半假的抱怨。
“少贫嘴,照片呢?”姑姑才不买账。
他掏出手机,把他和齐继在美国拍的合影给姑姑看,还不忘嘱咐:“一定保密啊!别告诉其他人,我打算过一阵子再公开!”
姑姑举着手机端详了许久:“长得不错,气质也不错,这姑娘家里做什么的?”
“她父亲是工程师,母亲在银行工作,家境算是小康吧。”
姑姑点点头:“她本人做什么工作?”
“她学计算机的,清华毕业的。”
姑姑惊讶的瞪大眼,指着照片:“艺术生?”
蒋彦泽对姑姑的反应有点无语:“您见过艺术生学计算机吗?她是MIT的博士。”
“哪个MIT?你能靠点谱吗?我知道现在学术腐败、学历造假挺泛滥的,有些演员、网红,混个加州什么社区大学的文凭,就能说自己是加州大学毕业的,在剑桥大学上个进修班,就能说自己是剑桥的。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在网上骗骗人也就罢了,咱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你要是告诉我她父亲是东南首富,那你说她是哪所名校的我都信,可……”
姑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离谱,蒋彦泽无奈只能一把抓住她的手,重重的摇了摇,终于成功让她住了口。
他总算有机会解释了:“姑,我的亲姑,我还是不是您看着长大的!我智商还在线呢!您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我会大意吗?这可是要介绍给全家人、我要结婚的对象,不仅仅是我的妻子,也是蒋家的儿媳妇。从小到大,我在正事上跟您说过谎吗?”
姑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终于松了一口气:“臭小子,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弄了个网红骗我呢!”
停顿了一下,她还是不放心的问:“你确定她没骗你?”
他哭笑不得:“她上哪儿骗我去?我们12岁就认识了——六年的同学,她可是我们晟京一中的镇校之宝,当初我拐了她和我谈恋爱,我们校长差点没弄死我……”
蒋维珍总算放了心:“那就好。你这个臭小子,艳福不浅啊!”
他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保密啊,我爸妈都不知道呢!”
因为在工作上没有太多交集,蒋彦鸿不经常能见到齐继。不过为了堂弟的嘱托,他还是坚持每周都去齐继的办公室坐一会儿,看看她生活工作上有什么需要他协调帮忙的。不过除了更换咖啡豆和牛奶,她倒是没有提其他要求。
因为齐继的课题跟实验室里其他同事的工作相对独立,所以她整日带着两个博士埋在实验室里,除了去食堂吃饭,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同事们还感慨,好不容易来了个大美人,结果深居简出低调的不像话,大家想养养眼都难。
她的表现验证了蒋彦鸿此前的判断——只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解决了此前他们束手无策的难题,将GPU的能耗降低了超过30%,大大缓解了设备的散热压力。冰雪女王的确是位实干家!
蒋彦鸿、齐继、实验室首席科学家和几位组长从模拟实验室里出来,刘博士把实验数据递过去。
“齐博士,如果再给你一些时间,还有没有可能把能耗降到更低?”首席问道。
齐继想了想:“以现有的技术条件,我从优化内置程序和设计方面能做到的应该就是这样了。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恐怕要在材料上有所突破才行。”
首席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她:“我也同意你的观点。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高的质量,齐博士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实验的成功着实让蒋彦鸿松了一口气——整个项目就卡在这个节点上,看似不算核心、不是关键,却实实在在让整个计划原地踏步了一年之久,眼看就要拖期。
同样是名校博士,齐继的年龄资历较之前的几位专家浅了不是一点半点,却在最短的时间里提出了最优的方案,实实在在的解决了问题。知识储备固然重要,但动手能力和灵活变通的应用有时更为关键——她无疑是二者兼具。
“你这几个月和同事们相处的还不错吧?”此刻看着她,蒋彦鸿愈发能够理解为什么她能成为Schiller教授唯一的女弟子。
“挺好的,工作上和我有交集的只有刘思和王专,他们都听我的。其他人都是点头之交,还挺友善的。”她对这段时间的工作体验还算满意。
“那就好!你把手头的工作收收尾,可以缓口气了,这段时间累坏了。这个给你——”他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她接过来打开,是清华大学的聘书。
“你什么时候和学校联系的?”
“你忘了吴教授是XX学院的副院长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他不得不叹服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
“你可真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了,“职称薪酬福利,我都帮你谈好了,如果还有什么要求或者疑问你随时来找我。”
她感激的笑笑:“谢谢!我就跟你说我走到哪里运气都不错吧。”
“我还是认为这是实力,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他由衷的这样认为。
“那个,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入自由呢?”她小声问。
蒋彦鸿了然:“我去征求一下首席的意见,彦泽最近在北京吗?”
“在通州拍戏。”
第二天下午,蒋彦鸿来到她的办公室:“我帮你安排了车,半个小时后送你去通州!”
“啊?”
“意思是你从今天开始就可以不住实验室宿舍了!”蒋彦鸿解释。
自由来的太突然,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半个小时如果不够,可以让司机多等一会儿,没关系的。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再回家看看父母。”
“好啊,那我回宿舍换件衣服。”她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可以出去了!有种刑满释放的感觉怎么办?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由于有重大立功表现获得了减刑!
“那个,彦泽知道我去找他吗?”她问道。
“我告诉他了——是不是破坏了你想给他的惊喜?”蒋彦鸿突然想到。
“不是,我是怕打扰他拍戏。”
“车牌号我发到你手机里了!车在正门等你。”
齐继回宿舍化了个淡妆,换了身衣服。门口停了一辆七座车,看车牌号应该就是蒋彦鸿安排的车。她正要走过去,车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太阳镜的高大身影下了车大步向她走来,没等她缓过身神,对方已经来到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此情此景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这个拥抱,他们都期盼了太久太久——六个月,近二百个日夜,如果把之前的十年也加上,就是近四千个日夜。
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乡的重逢固然心潮澎湃,但又怎么及得上游子归来的安心落意!没有咫尺天涯,不再天各一方,我的生命终于因你而完整!
“不是说让司机送我去找你吗?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想早点看到你!”蒋彦泽回答,“我哥一通知我,我就去和导演请假了。”
她突然紧张的观察了一下左右:“我们上车再说吧!”
两人一上车,汽车便发动了。他摘下眼镜和帽子,把齐继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遍,轻抚着她的脸颊:“瘦了!回头我给你好好补补!”
“不知道谁总嫌我吃的多,嫌我胖!”她并不买账。
他有些心虚:“那都是逗你玩的,我现在就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她不理会他的傻话:“我们现在去通州吗?”
“不是,我们回家!”他理所当然的说。“去你家?”
“对!”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哄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哪怕是不同的房间也好,不过碍于有司机在只能拥着她在额头上轻吻。
车子驶进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他牵着她的手下车进了电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蒋彦泽牵着她的手好像比刚才攥的紧了,眼神也变了,盯着她一脸的高深莫测。虽然她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直觉有点危险。“叮”电梯停在9层,他拉着她出了电梯,迅速开门、进门。她被他压到门板上,房门在她身后“咔”的一声关上了。
他双手扶在她头顶两侧的门板上,将她圈在怀里:“我想做什么,你知道吗?”
眼前的蒋彦泽像一头危险的豹子,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眨着清亮的眼眸仿佛受惊的小鹿,弱弱的问:“做什么?”
他看着她笑得一派春光明媚,她觉得他的危险系数貌似不减反增。他后退了一点,她也壮着胆子悄悄把身体前移了一点点——她一点也不想靠着硬邦邦的门板。不料他突然敛起笑容把她拥入怀里,右臂搂紧了她的腰……
问题是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不得了,即使卖弄自己的美貌也是一副无辜的不得了的表情,谁能想到这样!她有种上当受骗、误上贼船的感觉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