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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是一只小小鸟

周日早上九点,齐继准时到了蒋家——一幢欧式别墅。虽然早知道蒋彦泽家世不凡,她仍然为眼前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小小的撼动了一下。

被热情的蒋母领进门亲自带到蒋彦泽的卧室——二楼一个30多平米的房间,她再次感受到蒋少爷优渥的生活环境非一般家庭可比,而这种感觉在学校里并没有这么明显。

别墅的内部装饰延续了巴洛克风格,雍容华贵、色彩明艳。蒋彦泽的卧室以蓝白两色为主,看起来非常清爽,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还隔出了衣帽间和读书区,墙上科比和海贼王的海报,书架上各式变形金刚、汽车模型,都体现了房间主人的喜好。

此时蒋少爷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靠在床头,受伤的右脚缠着绷带固定微微抬高,一张小炕桌架在他身前,手里举着一本——漫画?身边放着一把吉他。住在城堡里的小王子明显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看到齐继,他没急着打招呼,反而上下打量着她——几天没见,她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今天她没有穿校服——白色长款卫衣,蓝色牛仔裤。

“一个人霸占两个座位,感觉如何?”蒋少爷开了口。

他的态度与平时无异,缓解了她些许的不自在:“还不错,不过你的书桌都快被塞满了——都是你的粉丝团对你的关怀和问候。”

她把蒋彦泽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我可以回去向她们复命了,没有伤到脸!”

“都帮我扔了吧。”他满不在乎。

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床边:“少爷,你看我像活腻味的样子吗?我可是非常热爱生活、珍爱生命的!刚和你同桌那会儿,我几乎每个月都要跟你的后援团宣誓:决不染指你的童贞!现在她们总算对我建立起一定的信任,基本上改成每个学期宣誓一次了……”

“齐齐,来吃水果吧!”蒋母端了水果和饮料进来。

“谢谢阿姨,您别忙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了!”

“那怎么行?听彦泽说你喜欢吃牛肉,我特意让厨师准备了牛仔骨和红焖牛肉,还有鸦片鱼、扇贝和甜虾,吃完中午饭再走。”蒋母是发自肺腑的热情。

“谢谢您,我真不是跟您客气!我中午要去爷爷家吃饭,我爸爸11点来接我。每个月去看爷爷奶奶一次,吃完饭就得回家学习。我没有人权的,都得听母上大人安排。”

蒋母被她逗笑了:“你妈妈真是有福气,这么优秀的女儿还这么乖巧懂事!我可是眼红好久了!”

“我才眼红蒋彦泽有您这么民主开明的妈妈,我从一出生就生活在独裁统治下,每天都向往着走向共和!”她对蒋母印象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以貌取人的缘故!

“我是多余的是吧,是不是应该给您二位腾个地方!”蒋彦泽对于自己被忽视非常不满。

蒋母剜了他一眼,又和齐继寒暄了几句,才离开房间。

“有什么不清楚的要我给你讲?或者我对照笔记、卷子帮你说说重点?”齐继问。

“后面的两道大题你帮我看看做的对不对吧……”

两个人拿着试卷说了半个小时,齐继的手机响了:“果然!”

蒋彦泽:“?”

“母上大人例行查岗!”齐继给他普及常识,同时接起电话:“妈妈,我在给蒋彦泽说老师的进度呢……好,我知道……好,知道了!”

她放下电话:“要不是我们同桌这么久了——要不是你受伤——要不是你家长在家,我妈不可能让我单独来男生家的!我觉得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生的是个闺女!”

看她自嘲的表情,蒋彦泽忍不住笑了起来:“抄笔记的时候痛苦吗?”

“我都当自己在练字!”

“谢谢!”他是由衷的感激。

“人家都说大恩不言谢的,我抄笔记还不能算大恩吗?”齐继调皮的冲他眨眨眼。

“那你想怎么样,要我以身相许吗?”他好脾气的问。

“可以啊!我正好还缺一个体面的跟班,看在咱俩的交情上,就你了!主人我不会亏待你的,跟着我保证你有肉吃!”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同桌是土豪的事实,可以和往常一样谈笑自如了。

蒋彦泽看着她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一脸的无可奈何,这个就知道吃的小傻瓜!

齐继被齐父接走后,蒋母扶蒋彦泽去了卫生间。

回来安置好他,蒋母兴致勃勃的和他讨论:“齐齐这个女孩子真不错,看着就大气,长得又好看,真不知道以后哪个臭小子有这个福气!”

“您别瞎操心了,她根本就没有这根筋!上次一班的书呆子和她表白,她居然没听懂!别人都以为她是婉拒,可我看得一清二楚——她压根儿就没get到!”蒋彦泽提起这段简直哭笑不得。

蒋母也笑了起来:“那我更喜欢她了!”

齐继抄了一个星期的笔记之后,蒋彦泽终于得到了医生的允许,可以回学校上学了,不过要想重回运动场还需要一段时间。

***

高二上学期接近尾声,冬令营成了最受学生们关注的话题。

“知道这次冬令营去哪儿吗?”徐开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哪里?”林溪也很期待。

“Harry Potter!!!”徐开揭开谜底。

蒋彦泽眼前一亮:“咱们都报名吧!”虽然英国他和徐开都去过,但是跟着父母去和跟小伙伴们一起去的感觉差异不是一般的大。

“好啊,一起去!”林溪附议,“齐齐,你也一起吧!这应该是高考前学校统一安排的最后一次冬令营了,后面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齐继看了看三个人期待的表情,失落的低下头:“我妈妈不会让我去的。”

“为什么?你好好和她说说,一点都不贵,才……”徐开努力的劝说,不料被蒋彦泽狠狠瞪了一眼打断了。

徐开心里有点委屈:“我真的很希望齐齐也能一起去,我们四个还从没一起出去玩过呢!”要不是怕伤害她的自尊心,他都想干脆帮她出这笔钱了,反正他的小金库满满的,不过有阿泽在也轮不到他说这个话。

她沮丧的收着下巴撅着嘴,露出了可爱的双下巴:“我知道,可是这个是要家长给报名的,我爸肯定不敢背着我妈给我报名,而且我们两个的私房钱加一块儿也不够啊!”

“原因呢?你妈妈为什么不让你去?她不也经常带你出国玩吗?”蒋彦泽觉得齐母阻拦齐继的根源恐怕不是钱的因素,找到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唉!我妈有被害妄想症!”齐继长叹一声,郁闷极了。

“啊?”“什么意思?”三个男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从小到大,除了和父母出去旅行,我就没在外面过过夜。去亲戚家玩,也从不允许住下。我妈说很多对未成年人的侵害都发生在熟人中间,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人,比如父母的朋友、家里的亲戚、甚至老师、不太熟悉的同学,都存在伤害我们的可能!”齐继详细阐述了母上大人的观点。

蒋彦泽、徐开和林溪张口结舌,齐刷刷的傻在那里。要不是太郁闷了,看着这三个呆瓜整齐划一的表情她几乎想笑出声来。

“其实,你妈妈说的是有道理的,养女儿要担心的事的确很多。”蒋彦泽第一个恢复了理智。

“非也非也,没有性别歧视——我妈妈说喜欢小男孩的变态也不少!”她一记神补刀,三个男孩子不由得菊花一紧。

“对,她说的现象的确是存在的!小心无大过嘛!”林溪附和。

“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各种奥赛我几乎从不参加了,因为那些集中培训、去外地考试她统统不放心。上次安然过生日希望我能在她家住一晚,她也不同意。任何她控制不了的地方,都不会允许我去的。”

“那你上大学怎么办?你不可能在晟京上大学啊?”徐开问。

齐继看着他诡异的一笑,看起来比哭难受:“她已经在把工作往北京调了,连房子都准备好了!”

三张刚刚合上的嘴,又齐刷刷的张大了……

“你老妈控制欲是不是有点强?”徐开小心翼翼的说。

她摇头:“不是有点!”

第二天,他们三个拿着家长签字的报名表交了上去,安然、刘婧还有不少同学也都报了名。

蒋彦泽怕她难过,特意让徐开几个不要再提,但是交报名表的时候,还是被她扫到了一眼,她黯然的低下头。

“你昨天和母上大人提了吗?冬令营的事!”他悄悄问。

“提了,她不同意。她说如果我喜欢英国,以后可以去留学,她支持。”她委屈的红了眼圈,她真的很想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体验一下离开父母过集体生活的感觉——这应该是所有孩子的梦想吧。可是在母亲那里就是说不通。

“你想去吗?”蒋彦泽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心里下着某种决心。

齐继憋着嘴不说话,看起来可怜极了。

中午蒋彦泽没有和徐开他们一起吃饭,不知所踪,下午快上课时才出现,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干嘛去了?听徐开说你连午饭都没吃?”齐继问道。

他解开羽绒服,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她低头一看,是一张冬令营的申请表,上面填着她的名字,她不解——家长签名的地方赫然签着她母亲的名字!

“你?”齐继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签名,确实是她母亲的字迹,“你从哪里弄来的?”

蒋彦泽笑得好不得意:“了不起吧,是不是很崇拜我?”

徐开和林溪从后排站起来探过身来:“什么,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哪儿了?”她追问道。

“当然去你母亲工作的地方了,你本子上写了紧急联系人的联系方式。”

“她居然同意了?你怎么说的?”母上大人有多固执,她是知道的。

“我就说班里和你要好的安然、刘婧还有我们几个前后桌都报名了,而且这是高中阶段最后一次机会了,班里大多数同学都参加过,只有你没去过,委屈的都快哭了,然后你老妈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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