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州这个城坐落在得天独厚的位置,因而它的发展也十分迅猛。楼城摩天碍日,似乎要去触碰那些云彩;路上车辆横行,犹如一条长龙俯卧在大地中;地下铁路蜿蜒,延至旻州的各个区域。
白天的旻州闹闹喧嚣,夜晚的旻州张灯结彩,它就是繁华,如百花之王于众花之间娇艳地绽放。旻州可以满足居民各种各样的需求,同时它也是一所拥挤的城市,有趣的是,外来人比本土人的比重更大。总归,这儿设施完备、交通便利,这儿美轮美奂、光彩夺人。
城里的人们生活节奏也十分地快。每当高峰期街道总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许多人都在为事业或者学业马不停蹄地奔波着,惟恐错过某个关键的时刻,遭致前程的锦绣受损。
旻州南部有一所闻名遐迩的中学——海天中英文中学,堪称旻州最为卓越的初中学校。
这所学校囊括优秀的莘莘学子,每年的毕业生水平令其它学校望尘莫及。虽为公立学校,学费每年收取三万人民币,这主要是住宿、健身房、露天游泳池等收取的种种费用。
按市民对它的评价,这便是一所“有钱人跟成绩好的人聚集的地方”。每年招生考试前一百名的同学三年费用全免,成绩不达标的有权势者另辟蹊径也不必多说。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九月已入秋,叶子渐而发黄。太阳刚走出地平线的时辰叶子许会蒙上一两滴露水,这时常令人误以为昨夜处过一场小雨。
秋风吹走了夏日炎炎的热,同时也在抵制冬季的冰冷。一年四季中当属于秋季最为舒适,无毒日当头,无寒风刺骨。缺陷是,这个季节昼夜温度悬殊,稍不注意便有可能着凉。
余茴,她以排名二十七的成绩进入这所赫赫有名的海天中英文中学。她肩负行李独自走在通往学校的路段。
这条路没有落英缤纷,也还不至于枯枝残叶,它的稀奇之处便是令人感到走在回家的路,一种熟悉的感觉随清风吹入人心。
余茴隐约看到头顶上高举“海天中英文中学”的几个大字,准没错,快到了,再多走两步,就是校门口了。
余茴用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注视着校门口,一副“热烈欢迎新生的到来!”显目的横幅进入她眼帘,再将视觉转移它处,中央的喷泉涓涓地四处横流,其中立了个活灵活现的雕塑。
细看门口墙栏上雕刻着精巧绝伦的蝶飞凤舞,里处空阔宽敞,依稀可见里面皇家林般的教学楼。左右排列的花草树木也没有挡住远处高耸的钟楼,钟楼如守夜人提醒忘归的学子。单是站在门前,一望不能到尽头,还需往里处深究。
余茴此刻心情十分雀跃,一想到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度过三年便笑逐颜开。原本她认为自己与这所学校无缘,在考场上她没能正常发挥,假若没有争取到免费的名额,即使成绩达标她也会放弃。
毕竟,母亲单独照料她就十分困难了,她也不想母亲负担加重。
正当余茴无心走神时,一辆豪车缓缓停在校门口,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下了车,他与车内驾驶的人交谈几句,便独自走入校内。路人不禁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不仅是因为他们所驾驶的那辆车价值不菲,并且这个不知名的人长相十分俊雅。当他走远,路人才敢低声谈论他坐过来的那辆车,或者他的相貌,但也不敢谈论太多,只用一两句带过。
余茴同样也注意到这个刚走过来的人,她并不了解车子的品牌,因为她们连一辆自家车也没有,只是走过来那个人的外貌较为惹眼,便抬头多瞄了两眼,估计也是过目就忘。
很快,余茴就认识了自己的舍友与同班同学。
她在初一十二班,全班一共二十七人。她住在宛阁C栋308号宿舍,只有一个舍友。学校为保证教学质量与学生的学习环境,实行的小班制与创设舒适的住宿条件。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少宿舍矛盾,也可以使老师对每个学生的关注度加深。
余茴不太擅长交际,她与每个同学的关系都比较一般,与舍友樊晴晴的关系较好一些,但也没能达到交心的程度。
这样也挺好,因为她只对自己的学业感兴趣。没有花太多心思在人际交往这方面,也就可以推脱掉许多不必要的邀请。一来,她希望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二来,她也没有太多零用钱陪着谁去游玩或者吃一顿豪华大餐。
余茴深知自己与她们班同学的不同之处,这个班免费进入这所学校的人寥寥无几,她进入这所学校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她的母亲。
那个眸间时常流露出温柔之水的母亲,一位郊区小学的教师。母亲经常教导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孜孜不倦地灌溉于她知识。母亲心中十分渴望余茴能够成为栋梁之才。
母亲知道余茴对音乐很有天赋,但因自己能力不强,没能创造足够的财富为她寻找一位良师,每每如此,母亲总是对余茴有所愧疚。
但余茴从不抱怨过自己的母亲,她比较怨恨的人,应该是她的父亲。
其实余茴对自己的父亲也没太多印象,只记得是个不修边幅,黑髭髭的胡子长到了耳边的男人。
她依稀记得在她童年时候父母经常争吵,余茴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争吵,为了何事吵架。现在大概对世事略有了解,因是父亲对婚姻不够忠诚。
有一回他们激烈的争执惊动了树枝上的麻雀,纷纷飞走。余茴蜷伏在角落上,畏畏缩缩地看着父亲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还有他一根根竖起的青筋。
父亲暴躁如雷地对母亲大吼。忽然,他将一个玻璃杯摔向地面,那一声“叮叮哐哐”至今使余茴记忆犹新,玻璃碎片猛地划破母亲的手臂。
紧接着父亲破门而出,母亲憔悴地走过来抱住余茴,几颗豆大的泪水落在了余茴的身上,那个拥抱住余茴的手流出滚烫烫的鲜血。
那一刻余茴不知道有多心疼她的母亲。
从那时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几年的光阴更是使余茴淡忘她的父亲,但一直以来,余茴是有些厌恶她的父亲。她是无法理解她的父亲为何要如此对待他的结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