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想起昨晚喝了酒。确定向小英道歉,因为我感觉昨晚肯定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
问了几位同事都说没有看到小英,不知什么原因,今天没有来上班。问了很多人,也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但是从他们的嘴里,却听出一个消息:她的男朋友是建设厅厅长的儿子,很有能耐。最后,我在看门老伯那儿得知小英住在市政府七巷22幢三楼。
徘徊,敲门,迎接我的是一副极度忧愁的面容。她先是惊讶,最后还是礼貌地让我进屋!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晚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希望你……”
她嘴角动了一下,示意没有什么!
“那你怎么今天不去上班?是不是我!”
“你不要把什么过错都揽在自己头上,好不好?主观思想能改变客观真实吗?”
她的语气柔和文雅,我只好闭嘴!
当我起身告辞时,门开了。走进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留着后梳头发型的男子。他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直射出逼人的光芒:“田小英,你这又做何解释呢”?
“这完全是巧合”,小英站了起来,很有分寸的对着我,左手指着进来的人:“这是我男朋友”。
我向他解释只是来看望小英,为什么不去上班!并没有别的企图,谁知他听了火冒三丈:“滚,乡巴佬,闭上你的臭嘴,快快的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听了他的话,我内心锥心的疼痛。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撕下来,放在嘴里嚼呀嚼咀的如浆糊一表后快。可是理智战胜了邪恶。我想起奶奶叮嘱的话,看了小英一眼后,我怏怏地走了出去,门在后面“呯”的一声被关上了。
我没有马上就走,眨了几下眼睛:我是不是在真实的世界里?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流川流不息,这不是真实的世界是什么?
“你真是令我失望”,从门里传出怒吼声!
“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我好想你,请你不要离开我,小英,我要你永远永远在我身边,这也是真的,我不是三岁的孩童,好欺骗好哄”
“我没有骗你,他的女朋友叫兰儿,他喝酒有点多,把我错当成了他原先的女朋友”
“哼,你听着,我不许你再去上班,在家好好的休息,我看你怎样表达对我的真心”
我眼角溢出了泪水,我又让一位女孩陷入了苦难,我怎么竟如此的无用?迫使又一个女人受到连累。我真的不是人吗?真的是不幸与灾难的制造者吗?
连续两天小英都没来上班,第三天下午她来了。我尽量不去看她,避开她,以免再给她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谁知,下班后在监督室内,她站在我身边,突然对我说:
“袁翀,我喜欢你”
我惊讶,不知所措。她提议出去散步,我答应了。从朝天门到黄河剧院,又从黄河剧院到华西楼。一路上,我们没有多讲话,只是那样默默的走着,她突然抱住我:
“袁翀,我是认真的”
我的灵魂震颤了,仿佛兰儿她正用那晶莹的泪水向我诉说,那一切不是她的错,她是真心爱我的,我怎能让心爱的人掉泪呢?我急不可待地去安慰她,为她拭去眼颊的泪水,轻轻地抚摸她满头的秀发,让她在我坚实的臂膀下享受温暖:
“我…只是…”
小英紧紧地抱住我,紧紧的,生怕我飞走了似的,我碰到了她滑柔的背部,一种幸福感袭上心头!
一辆豪华白色轿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我才顿然惊醒。忙把小英推开,说声对不起,仓忙而逃。
路旁停了辆的士,车内好像有人在比划着什么。我顾不了那么多,一溜烟不停歇地跑回宿舍。捶着自己的脑袋自责,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没多久门开了,小英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突然疯了一样跑回来,是不是我让你讨厌?让你生厌”
我用被子蒙着头不说话。
“如果你感到我讨厌,我马上就走,永远不见你,我们就当不认识,没见过面”,那征服力的声音传来,我不由得大哭起来,我哭造化弄人,我哭,为何在上海这个地方,偏偏碰到一位和兰儿相似的女孩,而且她竟不可思议的爱上了我。我不知是痛苦是幸福,心情无法平静!
“翀,别这样好不好!难道你经常读哲学,不知道吗?一切罪恶的根源、社会现象、道德水准、人际关系,都是和经济基础成正比的。社会的经济基础决定社会总的意识形态,而意识形态又指引着社会的经济基础朝健康的、科学的方向发展。它是认识社会一切现象的法宝。我不否认七情六欲对人的困扰,但我信奉高素质的人比思想素质低下的人更具有对生活的独特洞查力和想象力,以及这种洞察力和想象力支配的行为的结果。你应该用学到的知识来武装自己,不应该像现在这个样子,懦弱,毫无斗志”
我愣了,从床上坐起,傻傻的看着她。仿佛兰儿那不想离去的泪眼又出现在眼前,我发疯似的抱住她…
幻境中,我再次升到天空,俯瞰大地,从那贫崤的土地上冒出的氤氲之气巳不再像以前那样弥漫整个天空,它已变得薄而透明,好像马上就要消失在这布满生灵之气的母体之上!
山峰上,从岩缝里露出一株幼苗,它正用它自豪的眼神看着山下的一切,像是在说:嗨,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不知我的存在吗?我要用我非凡的经历来证明我人格的完美,我要长成一株参天大树,用坚定不移的自尊,自强,自爱意识,开辟个体思想行为的先河。
躲在九霄云外的太阳公公咧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