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家,莹莹有意娇蛮:“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说一下,爸,妈,你们可把我放在眼里,你们把财产都给了本初,不给我留一分,这公平吗″?
“傻丫头,本初的还不是你的,还不是你当家″,袁翀笑了。
“不一样,如果是我的名字就是不一样″。
“爸,都给莹莹,我不要,我跟着给她打工″,本初很自信的说。
“不行,我说过的话能不算数吗″?田小英白了女儿一眼,把袁翀推进屋。
莹莹嘟囔着嘴上楼了。
“翀,灵儿结婚了,我一时心情不知怎么回事,堵得慌,你给我仔细讲讲怎么收养本初,又是怎样见到灵儿的故事吧″。
袁翀把田小英扶着轻轻躺在大床上,帮她理顺手脚,保持最佳的姿势。又为她理了理额头的乱发,端来一杯茶,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
“那是我来到庙儿台村的第四个年头,那时大棚已扩展到十几亩了。有一天傍晚,因为大风我迟回去了几个小时,就在我检查完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往回走。走到通往我住处的那条路口时,远远望见路口放着一个小篮子。当时我就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我驻足观察了很久,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只看到了篮子里的小宝贝在动,一个婴儿的声音传来″。
“于是我走过去掀开被子,看到一个婴儿,他正萌宠的看着我,不哭不闹很可爱,我检查了一下,除了发现婴儿是男孩外,还发现了几个娟秀的小字:感谢好心人收养,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大恩大德。我用灯照了一下四周,没见到任何人,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孩子放在那让冷风吹吧,我把他抱回了家″。
“没想到这孩子好像与我有缘一样,几乎不哭不闹,我就买了奶粉。在最初的几年都是由张文哲的老婆照看,傍晚下班我再抱回来,直到他能步路,我就天天带着他″。
“上学的年龄到了,我给他起名袁本初。这孩子很有天分,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高中,在从高中到大学无一不是优等生。在各个方面表现的都很好,成绩更是优异″。
“鉴于养育之恩,我把本初认在张文哲夫妇手里,现在本初对他们的感情不亚于我,这令我很欣慰″。
“也许是老天有眼,让莹莹与本初在同一所大学里读书并谈了恋爱。来到庙儿台村,才得以让我们重逢。我认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面了,不会去打扰你与陈军富足的生活。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袁翀说着流出了泪水。
田小英伸手为他擦泪。
“孩子文静,稳重,从不张扬,这令我很欣慰″。
“每次回来都会帮我做很多事情,村里人都夸他说他是个好孩子″。
田小英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倾听他讲述。
“本初七岁那年的秋天,家里来了一位陌生的女人,她看到我从地里回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的面前,泪水挂满了脸颊:“大哥″。
“我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非常疑惑:`你是干什么的?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我更疑惑。
“七年前的一个傍晚,我亲眼看见你把我的儿子抱走″。
“你儿子″?
“是的,我在医院听说了你的一些情况后,我就决定,想一个办法,让你捡到这个弃婴″。
“你说孩子是你的,你有证据吗″?
“那女的把拍的照片全部拿给我看了,从医学出生证明,脸蛋,几块胎记,证明当时他捡的本初确实是她的孩子″。
“你想干什么?想带走本初吗?′我问她。
“不是的″,那女的站起,我只希望能来你这里上班,每天能看到孩子,给你们做饭就行了′。″
“当时我是不同意的,她说暂时也没地方去,就求我,让她干几天挣点钱糊口。看她挺可怜,我就同意了,谁知她干的特别好,认真负责,我就让她当了领班。每天只能在我们家吃饭,但不能住在我们家。这一去就是很多年。″
“她很有智慧,在很短的相处中,她就让本初喊她妈妈了,本初也就逐渐接受了他的亲生母亲。″
田小英眨了一下眼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不否认本初的妈妈突然出现有她自己的想法,在所有的一切都正常后,有一天傍晚,吃饭过后她没有走,为我打了洗脚水,非要为我洗脚,我不愿意,她固执的非要洗脚″。
“我让她走,她突然跪下了,眼泪马上流了出来。她哭着说:'我知道,袁大哥,你是好人,你既然能收留我们娘俩,就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可以天天照顾你,我会很用心的让你吃好穿好'。″
“我当时就拒绝了她,我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只有那一次她说出了心迹,从那次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有一天,我找到老支书,把这件事说了,让他想想办法″。
“后来老支书就介绍了李永跟,谁知灵儿不答应。直到你的到来,暗中使劲,送这又送那,死缠烂打才把两人修成正果″。
“没有啦″?田小英向他微笑。
“没有啦″!袁翀很聪明的表情。
“就知你是位好男人,傻男人″,田小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的孩子也会与你一样″。
袁翀俯下身去吻了她的唇,又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田小英马上伸出手去拧他的耳朵:“不害臊″。
本初敲响了莹莹的门,声音很小,生怕楼下的爸爸妈妈听到。
莹莹穿着睡衣打开了:“干什么,还不睡″?
袁本初硬挤进了房间,皮笑肉不笑的向她微笑。
“我可没允许你进来,你就进来了″,莹莹立马钻进了被窝。
本初坐在床边提起被褥也想钻进去,莹莹阻拦。但没有力度,本初很容易钻了进去。
“不许乱动啊″,莹莹很严肃。
“你还在为那件事闹心啊?大可不必,妈妈给了我,我再转给你,做好手续,公证一下不就OK了″。
“你真这么想的″?莹莹看着他。
“当然啦,″本初很正经的看着她:“要不,我来干嘛″?
“没有别的企图″?
“没有啊,″他一本正经的说。
“去,去″,莹莹用力推他:“去你房间睡去″。
本初一把把她抱住:“莹莹,你说我可有企图″?
“不许无礼,回去,回去″,莹莹反抗。
“你看嘉轶哥哥多前卫,说结婚就结婚了,真佩服他″,他在她耳边说。
“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没有那么随便″,她用力去推他。
袁本初站起,滑稽的瞪着她:看样子,我这辈子都会受你的气″。
他扮了一个鬼脸,关门离去。
在一个清冷但阳光高照的上午,田小英与袁翀要走了!
本初,莹莹,老支书,张文哲夫妻俩,李永跟灵儿夫妻俩,所有的金果园员工及部分村民前来送行。
老支书哭了,老泪纵横,灵儿哭的最动情,全身都在抽搐。
田小英半拥着李永跟与灵儿,千叮咛万嘱咐,抽空一定带着本初莹莹到丹东老家,参拜父母:“人生绕了一个大圈子,应该知道事情的曲直了″。
老支书拉着袁翀的手:“想这儿了,就常回来看看″。
张文哲强忍住泪水,坚强的拍了拍袁翀的肩,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爸,要照顾好妈妈″,莹莹嘱咐袁翀。
袁翀点点头。
“爸爸″,袁本初跪了下去,抱住了他的双腿,那种不舍难以言表。
“傻孩子,哭什么,站起来“,袁翀把本初扶起来:“瞧你那点出息,见不着面了吗?现在科技多发达,电话可以随便打,半天就可以见面,很方便是不是″?
灵儿走过来:“袁大哥,你要保重″。
袁翀看向灵儿与李永根:多操心,两个孩子在这里,平时多看几眼,坚持孝敬母亲″。
两人同时点点头。
田小英与袁翀不愿马上上车,说翻过山梁再走。
两人慢慢走到山梁上,这是庙儿台村的最高处,全村的面貌尽收眼底。
田小英把头埋在袁翀的胸前,双手轻轻揽住他的腰,良久,她抬起头,四目相对:
“翀,我胜利了。我坚持了二十多年,我终于用我的智慧与信念再次赢得了爱情。″
几多真情,几多感慨,袁翀流着眼泪向她微笑。伸出双手也抱着她,他的眼神最明显不过:我的妻子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