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那么容易？冷夜还是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宫洺汐，没开口，但也不走。
“再不走我可要变卦了。”宫洺汐懒洋洋地看了冷夜一眼，道，“到时候再要我松口可没那么容易了。”
“主上为什么答应？”冷夜干笑了两声，问道。
“心情好。”宫洺汐不耐烦地摆手，“要走快走，我很忙。”
“是。主上，冷夜告辞了。”冷夜顿了一顿，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犹豫。
宫洺汐微微眯起了眼，按照刚才樱朵数的来看，冷夜的事情办完了之后，应该就是夜魅烬了。
至于夜魅烬……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一点不想见他的。
罢罢罢，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做，这是她的原则。垂眼想了想，宫洺汐隔空从书桌上取来了笔墨纸砚，摸了摸眉毛，挥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
如果夜魅烬不来找她的话，只托人把这个送给他就好了。很不负责任地打定主意，宫洺汐把信扔到一边，打了个响指，直接瞬移去找听蓝了。
神殿。
听蓝的动作顿了一顿，放下了手中的几根筹，淡淡一笑，“你来了。”
宫洺汐懒洋洋抱起手臂，出现在听蓝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上面还散乱着几根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细筹。看了一眼，宫洺汐拈起了其中一根，笑了，“听蓝，你占错卦了。”
“我从来没有占错卦过。”听蓝不置可否地看着宫洺汐，道，“只有所知道的信息错误，我从未算错过。”
“真的是从未算错过么？”宫洺汐淡淡笑了，修长手指悠闲地把玩着细筹，问道。
听蓝叹了口气，终是道，“除了你。我能看透天下苍生甚至天帝的命格，却偏偏看不见你的。即使我已经卜出了卦来，你却总也不会照着它走。”
宫洺汐笑眯眯地伸手将指间的筹随手一放，然后拢起了五指，悠悠然道，“这才是对的卦象嘛。”
听蓝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几根稀疏的筹，宫洺汐只是动了其中一根，整盘卦的意思就被她翻了过来。
“听蓝，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夜？”宫洺汐直起了身子，突然朝听蓝古怪地一笑，提起一件陈年往事。
“记得。”听蓝淡淡答着，伸手一抹，那几根幻化出来的筹就消失了。
“那就今天还我吧。”宫洺汐笑了，伸手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坛酒，笑眯眯道，“就今天晚上。”
“好。”听蓝轻叹，颔首。对宫洺汐，他还能说什么？
“如果不情愿，那就算了。”宫洺汐耸了耸肩，道。
“情愿，怎么不情愿。”听蓝撇撇嘴，坐下身来，好笑地看宫洺汐一眼，“邪神盛情，怎么敢不情愿？”
“那天怎么没看到你？”宫洺汐就着坛口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角，半眯起了眼，问道。
“我说过，我会中立。”听蓝支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答道，“既然我去了也什么都不会做，还不如不去。”
“老不死死了。”宫洺汐也支着下巴，一手摩挲着酒坛的口子，慢慢道，“自爆了神格。”
“想必是真的很不想输给你或死在你手下了。”闻言，听蓝笑了笑，答道。
“我以为你总要给点什么反应。”宫洺汐扬了扬下巴，盯着听蓝道，“就这样？”
“你希望我说什么？”听蓝淡淡笑了，“替你们中任何一个人说好话么？”
“那倒不用。”宫洺汐耸了耸肩，看着听蓝喝下一杯酒，表情淡然，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会喝酒的？”
“早就会了。”听蓝把玩着杯子，动作很是熟练，闻言笑了笑，道，“自从上次和你一起之后就会了。”
宫洺汐勾起了嘴角，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听蓝，无不无不可地道，“我该称赞你很有天赋么？”
那可不是天赋，是他喝惯了。听蓝浅笑了。很奇妙，想宫洺汐的时候，他就会想喝酒，大概是因为宫洺汐……很喜欢喝酒吧。
“听蓝，你回上界么？”宫洺汐摸了摸眉毛，道，“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而且我也不必再经历轮回，你这个祭司，应该也没有任务非留在人界不可。”
“新一任天帝是谁？”听蓝沉默了一会，仰首喝下了杯酒，细细品味了一息，才问道。
“安逝。”宫洺汐支着下巴，半眯着眼瞅着听蓝，噗哧一笑，“怎么，有问题么？”
“不，没什么。”听蓝垂下了眼，轻笑一声，道，“我只是没有要去那里的打算。”
“为什么？”宫洺汐挑眉，探究地看着听蓝。
“没有理由。”听蓝答得淡然。
“哦？听蓝大祭司也会耍无赖了？”宫洺汐笑出了声，摇了摇头，“算了，不想回就不回好了，反正上界怎么样也与我无关。那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听蓝耸了耸肩，垂眸遮住了眼神，低笑，“你说上界的事情和你无关，我的事情就和你有关了？”
“这可是你说的，”宫洺汐笑眯眯地点了点听蓝，“既然与我无关，我就一点也不过问了，你舍得？”
“舍得？”听蓝托住了腮，表情看起来颇有些无辜，“我一直觉得这个词很有趣，因为上界没有这个字眼。”有舍才有得，神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他懂了么？现在他有心了，他现在懂了舍得这个词么？
“哦。”宫洺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依然笑得很灿烂，“那你到底舍不舍得？”
对于宫洺汐的死缠烂打，听蓝也觉得很无奈，揉了揉眉毛，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答案。”宫洺汐摊了摊手，一脸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的表情，“我想听你说答案。”
“宫洺汐……”听蓝叹息了，“我不舍得，你满意了么？”
“满意，非常满意。”宫洺汐点点头，低下头去抿了口酒，歪着脑袋略有些得意地笑了。
“你变了很多。”听蓝也以同样的姿势和宫洺汐对视着，“自从回来之后，我就察觉到你变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