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飞行员了?”
安小蛮问到。
……
一场丰盛的午餐,或者说是聚餐,结束了以后。
眼光的远方眺望,看到了阳光遍布在了草地上,浪漫的温情仿佛从阳光的照耀下透过地面缓缓地生长出来。
陈远信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面上,眼光只是随意或者不刻意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安静的样子。没有了以前的那个样子,仿佛很好,因为好像成熟了;仿佛又很不好,因为感觉他,会随时不见。
安小蛮的两只手也相对的交织在了一起,用大拇指的指甲无意剐蹭着自己另一只手的皮肤,她不时地看了看陈远信,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不说反而很好,因为看着很踏实,感觉很实在。接着往往会有人冲破现实的枷锁,把不说演绎成了一个词,名为坦白,为此坦白的后果更约束、更紧张。经营不善,两散。
方一龙双手撑在桌子上,朝陈远信吹了记口哨。
陈远信抬头看着方一龙,勉强的微笑。也许只是自己不知道如何在那一刻搭配自己的表情。
方一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用眼神事宜了一下坐在那边的安小蛮。
陈远信努了努嘴巴说:“小蛮,我们去外边走走吧!”
“好啊”
……
陈远信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说:“不是飞行员,是地面导航。”
安小蛮问:“地面导航,是什么呀!能和我说说嘛?”
好像有一个错觉,因为感觉会冷场,所以提了一个问题。
安小蛮就在做着那个所谓的错觉补救,因为地面导航和她好像没关系,其实又好像有关系。可是,算吗?
在爱情的篇幅里,前一章是暧昧,后一章的经营,只说了一半的可能性,所谓两散、所谓美满。
“就是搭乘着导航装甲提前达到事故现场,然后更具体的了解情况。”
所谓的更具体的了解情况其实是更残忍的一种危险。
陈远信是三号组得地面导航员,他曾经在无意间听到过两个人的对话,听完以后,他一个人在飞行装甲的跑道边上站了很久。
那段对话是一个护士和三号组的队长齐队长的一段对话。
也许对于陈远信来说,那段对话显得相对的灰暗。
……
齐队长拍了拍导航装甲说:“看看,最新改造,氧气设备都在位子后边,帮我看一下。”
护士没有直接进入驾驶舱,她手里拿着一份体检报告,她说:“培养一个飞行员的成本是很高的,而且时间会很长,最主要的是他受过伤,他不适合。”
齐队长说:“飞行员?不是的,我需要他做的是地面导航。他会跟着导航装甲提前到达现场,我不能派飞行员直接进现场,所以我需要另一个队员。”
护士说:“他知道吗?”
齐队长叹了口气,说:“提前进入现场一定是最危险的,只要确定情况,他冒的风险可以让医生进入现场少一点风险。”
一瞬间,仿佛四周都安静了下来,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那么刻薄。
陈远信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周围的温度好像接近冰点、机库外边的微风好像刺骨了起来、空气稀薄、氧气透明。
也许,双手环抱着自己,慢慢的蹲在一个角落,像一个孩子那样,也许还能感受到一点安心。
在隔天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陈远信和齐队长。
齐队长叹了口气说:“来,坐到沙发上来。”
陈远信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了下来。其实,那段时间的犹豫,多少有点漫长,但是齐队长仿佛看透了陈远信的内心一样,他不慌、也不忙,他不着急,他在微笑着。
齐队长说:“我昨天看到你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远信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其实也没有啦!这样的感觉,啧,其实和我以前面临的感觉是一样的。”
是啊!以前,面对着感情,现在面对着自己,面对着感性。
齐队长和他说了一个事实,也是一个所谓医生不可否认的道理。
也许会突然感觉自己的渺小,因为以前,面对的只是自己的内心,可以任性到底的那种。也许所谓面对着不顺,接着任性到底,也是一种幸福吧!
苍茫的海洋,蓝色的视觉、咸味的海水。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真幸福,真自在。
陈远信退出了那个办公室,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来自生活、来自内心,仿佛来自不可预知的未来表达给自己的信念那样。
在一个傍晚相对结束的时候,三号组迈着轻松地步伐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他们正从机库走出去,陈远信慢慢的跟在后边,他小声地,好像自言自语的说:“以后,如果我挂在现场了,记得带我出来。”
突然,三号组的护士梁子欣拍了拍陈远信的手说:“你衣服忘拿了。”
她说着,手里还拿着陈远信的外套。她没有说太多的话,微笑的眼光里,千言万语。也许懂得、也许理解,或许,根本就是一种安慰。
……
“信,我想说。”安小蛮站住了,她说:“我们把房子退了吧!”
陈远信面对突如其来的请求,真的愣在了那里。不过片刻以后,他的脸庞好像有点微笑。
“信,你别误会,你虽然休息时会回来,但是房租之类的,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好,那我待会儿就去搬东西吧!你找好地方了吗?”
“还在找。”
“好。”
远处,搭起来的临时野餐区里,站着三个人,看着仿佛在散步的两个人;也许散步的两个人,也相对的考虑着站着的三个人。
谁也不懂谁的感受,看着很好。看来可悲。
魏雪说:“你说,他们两在说什么呀?”
其实,本来四个人,再突然出现了一个孩子,应该说生活也没太大影响,反而会好像更完整一样,但是突然少了一个人,就像一个水桶中间缺了一块木头,永远缺失了那么一块木头,却成为了永远盛满不了一桶水的遗憾。
魏雪看着在那儿独自玩着玩具的圆圈,好像陷入了一段沉思。
小孩真好,好像什么都不懂,却那么的敏感,但是也可以很容易的忘记不愉快。
方一龙叹了口气说:“小蛮要把房子退掉了。”
“其实走到这一步,也很明显了。”
阳光底下的两个人还在走着,还在说着。
好像真的,不痛不痒。
“加入救援队?这么容易通过吗?”
陈远信半无奈的说:“怎么会,一年前我就为加入做准备了,你们都以为我在开玩笑。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现在走的这么远了。
如果人的内心可以窥探,那里究竟有着些什么?是惊喜的悲伤,还是痛苦的欢笑。滋润万物的雨水却淋湿了一个无辜的人,因为本来,还算穿的体面。无可奈何,来自何处的忧愁那么断肠。
……
走到这一步,一扇门,一道墙。不强求,不苛求。
推开门走进家。
圆圈很自然的跑到沙发边躺下,仰面朝天的伸着懒腰说:“累坏了。”
游戏机在离开这里的那天,本来是很随意的放在茶几上的,因为不久后又要回到这里,回来吃饭、回来休息、真的回到这里。此刻,游戏机已经被安静的收纳在茶几下层玻璃上。
突然觉得,所有的东西都那么珍贵,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觉。
陈远信走到一个玻璃柜前,那个玻璃柜里只是一些很普通的酒,以前也只是很随意的把他们靠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等待下次开启,后来安小蛮把他们都收拾到了这个玻璃柜里面。那个时候陈远信还没有参加救援队,那个时候的他,没有那么在意过。
陈远信转过身面对着他们说:“我现在是不能喝酒的,方一龙,待会儿你都带走吧!”
“行,放我那边好了!等你来喝。”
一个酷酷的手势,指着陈远信。陈远信看着他的手势,微笑了起来。苍茫和单薄的微笑。像星星的闪烁,层层叠叠。
这些话听起来,也是蛮感动的,可是未来怎么样呢!时空的曲率会不会让我们变得心态都不同,面临着同一个话题,就算同一个的所有,还能一样吗?
圆圈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跑到陈远信边上,扯了扯他的裤子说:“你不喝酒了吗?”
陈远信蹲下身,摸了摸圆圈的脸庞说:“对啊!我学好了呀!”
圆圈转过身指着方一龙说:“听到没有,少喝点。”
大家都笑了。
其实,这才像以前的陈远信啊!
为什么变了?为什么要走了?
陈远信捏了捏圆圈的脸说:“小魏教你的。”
圆圈揉着自己的脸说:“他们吃饭的时候老说,我也听的烦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那扇房门终于像以前那样,很自然的敞开着了。
陈远信一个人走进屋子,开始忙碌起来。他动作居然没有了任何的犹豫。背影的投射,好像一颗心脏的样子,不过,已经石化。
回忆斑驳的痕迹那么优秀,那么温馨。回忆里的人,敞开怀抱,随着心情微笑。那副不考虑未来样子的幸福感,真好。
方一龙拿起角落的一个大袋子走了进去,帮陈远信一起开始打包起来。
还想再说一句,互相的后盾。可是,好怕说了这一句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男人嘛!都坚强点。
可是藏在内心深处,扎手的碎片,要怎么处理呢?
真的要搬走一切吗?
仿佛渐渐地抽空了一个世界,断绝了一个银河系的想念。
……
方一龙关上后备箱问:“你东西放哪儿?”
“基地那边地方挺大。”陈远信看了看他们说:“好了,我过去了,都回家吧!小蛮,我走了。”
安小蛮点了点头。其实那一刻,她的眼睛已经很红了。
如果现实允许的话,可能还会加一句,有事打我电话。可是现实就是那么可悲。
看着汽车的背影,也许前方飘着眼泪,后方还躲着后悔变幻的小鬼。
小魏蹲在圆圈边上说:“你跟着龙哥哥回去!我今晚先不回来了。”
圆圈点了点头。仿佛他也明白,毕竟,曾经他也是漂泊了很久的人。
安小蛮红着眼睛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小魏拍了拍安小蛮的后背说:“走,上去吧!”
……
月光下,走着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
“我们去买玩具了。”
“不用了吧!家里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