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世文去世后,江烟雨便日渐消瘦,后来更是一病不起,常期卧病在床,林雨内心焦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林鸿毅忙于学业和林家商业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及其他。
林雨面对于江烟雨的情况愁得自己都瘦了,林鸿毅出于对林雨的亲情、同情和当年救命之恩的感激,一有空就努力缓解林雨内心的焦虑,逗她开心,这也导致林雨越来越依赖他,这一切,也被卧病在床的江烟雨看在眼里。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江烟雨已是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林雨躲在江烟雨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哭。
这一日,大雪纷纷,天气十分寒冷,江烟雨自感时日无多,将林雨和林鸿毅叫到了自己跟前。
“雨儿。”江烟雨无力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神色憔悴,只有在看着林雨时,眼里才有些许灵动和温柔。
“娘亲。”林雨双手抓着江烟雨的手,面带笑容,眼底却是深深的担忧和关怀。
看着女儿的笑容和隐藏的担心,江烟雨内心是无限的自责,缓缓开口道:“雨儿长大了,当年小小的一团,巴掌大点,如今已经长得比娘的腰都要高了。
都怪娘不争气,这两年沉浸在失去你爹爹的痛苦中,没有照顾好你,反而是雨儿来照顾娘亲,这些年来,也是苦了你了。”
“娘亲,雨儿不苦,只要娘亲好好的,雨儿怎样都不苦,能和娘亲在一起,雨儿幸福还来不及呢。”林雨笑着回答,说着将自己的头埋在江烟雨的怀里,掩饰着她红了的眼眶。
自从爹爹去世后,娘亲就瘦了,看着如今的娘亲,她怕娘亲会像爹爹一样离开她,所以她一直很坚强,不让自己流泪,好好照顾娘亲,就是希望娘亲有一天能够好起来,可是看着越来越瘦的娘亲,她变得越来越慌张,她一直小心翼翼,害怕再一次失去。
江烟雨轻轻拍打着林雨的后背,缓缓抬头向上望着,眼中带着悲痛和愧疚说道:“其实娘亲都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是娘亲对不起你,这个家若不是有你和毅儿(林鸿毅)苦苦支撑着早就倒了。
就在昨日,我梦见你爹爹来看我了,他说啊,他一个人在下面好孤单,想要我下去陪他,雨儿,娘的日子可能不多了,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虽然娘舍不得离开你,但是……”
“娘!”林雨打断了江烟雨要继续说的话,带着哭腔道,“你说什么呢,爹爹才舍不得带走娘亲,就算爹爹要带娘亲走,雨儿也不同意,娘亲不走好不好,娘留下来陪着雨儿好不好,雨儿会乖的,娘亲不要丢在下雨儿。”
林雨心中无限惶恐,抱着江烟雨的手猛地收紧,仿佛不用尽全力,就会失去她的娘亲。
林雨声声哀求落入江烟雨耳中揪得她心一阵阵抽痛,却又无可奈何,她的身体她知道,已经油尽灯枯了。
江烟雨沉默着,最终只汇成了一声叹息,她又看向了林鸿毅,目光中闪过挣扎,最终还是道:“毅儿,你觉得我家雨儿如何?”
林鸿毅不假思索直接道:“自然是好的。”
“那……那你可愿意取我女儿?”江烟雨不确定地问道,林鸿毅这个孩子这些年的表现她看在眼里,种种迹象,都表现出他喜欢雨儿,虽说人心易变,但这孩子看着是个好孩子,自己女儿嫁给他,他会好生照顾的吧?
林鸿毅听后吃了一惊,他知道江烟雨心中对他印象很好,没想到居然会把女儿嫁给他,其实,她是在托孤吧,可是,虽然,他不喜欢她,可他愿意娶她,给她幸福。
只是他大仇未报,能给她幸福吗?如果报仇失败,他娶她,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于是林鸿毅沉默了,不知怎么回答。
林雨也是大吃一惊,随即又有些害羞,他会愿意娶她吗?转头看向了林鸿毅,眼中带着期待。
然而,林鸿毅却沉默着不回答。
原来他不愿意娶自己啊,林雨想着,眼里却是失落了,有些伤心。
林鸿毅本来沉默着,却突然看见林雨眼中的失落和伤心,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说道:“我愿意。”
听到这三个字,林雨原本失落的眸子亮起来,定定地看着着他,不知为何,林鸿毅看着林雨的表现心中有些开心。
江烟雨又看向林道,“那雨儿可愿意嫁给毅儿?”
林雨一下子红了脸颊,低头不语,支支吾吾小声道:“愿……愿意。”
“那好,既然如此,毅儿,我要你发誓,从今以后,好好对待雨儿,不可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和委屈。”江烟雨道,眼神难得的犀利与威严。
林鸿毅很干脆道:“我林鸿毅在此发誓,从今以后好好对待林雨,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和委屈,若为比誓,天打……”
林鸿毅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林雨用手堵住了嘴,她道:“我相信你。”
林鸿毅和林雨的婚礼很简陋,因为还不到大余国婚配的年龄,无法在官府做登记,只能双方交换文书以证明两人已为夫妇,所以两人结婚的消息只有林府中人知道。
府中挂着红色的装饰品,贴着红色的喜字,江烟雨端坐在大厅上,看着下面这对新人,面带微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呃,两人年龄太小,送入洞房这步还是省了吧。
两人给江烟雨恭恭敬敬地敬茶。
江烟雨欣然接受,将茶各饮一口,含笑祝福他们和和美美,白头到老,还给他们各自封了一个大红包来寓意吉利。
林雨是最开心的人了,然而,还不等她开心多久,便发生了一件让她觉得晴天霹雳的事————刚刚还好好和他们说话的娘亲,闭目而去了。
“娘!”林雨看着倒在地上的江烟雨,心中焦急惶惶,不安道:“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叫大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