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蓝怀瑾表情依旧威严,好像刚刚真的是不小心,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卷曲,很快又收了回去:“今晚将数目报给我。”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姜小鱼心里愤恨的骂着,脸颊不自觉的爬上两朵红云,就连心脏都跟着砰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小鱼,是不是不舒服?”孟城忽然出声,眼底难掩关切。
姜小鱼立刻摇头,“没,我先去核对账目了。”
说完,姜小鱼礼貌性的朝着孟城笑了笑,然后起身去了后堂的师爷办公室。
蓝怀瑾看着姜小鱼离开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孟城,眼底忽然就冷了。
师爷办公室。
晚上十一点钟,姜小鱼才将所有的数据计算清楚,她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对面。
对面是郡守办公室,窗户没关,从她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蓝怀瑾正坐在桌案前,翻看着卷宗。
远远地看去,蓝怀瑾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梢时而随清风飞舞,将他原本就柔和的侧脸,衬托的更加氤氲,再加上他手边放着的青灰色茶盏,俨然就是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老天爷真不公平!
姜小鱼叹了口气,抱着统计的数据,绕过回廊,去了蓝怀瑾的办公室。
叩叩叩。
她敲了两下门,里面便传来了醇厚低沉的嗓音:“进来。”
姜小鱼这才推门进去,将数据放在了蓝怀瑾的办公桌上:“大人,都已经统计出来了,一共需要纹银八万两千五百一十二两。”
姜小鱼汇报数据的时候,看到蓝怀瑾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只鎏金狼毫紫檀木毛笔,笔尖没有墨迹,看起来应该从未用过。
姜小鱼看着那只毛笔,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这只毛笔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她跟蓝怀瑾指腹为婚的信物!
姜家跟蓝家世代交好,在蓝怀瑾五岁那年,姜小鱼还在她妈肚子里的时候,两家长辈就给两人定了亲事。
可姜小鱼从有记忆起就讨厌蓝怀瑾,从没把这门亲事当过真,再加上后来他们关系急剧恶化,蓝怀瑾进京求学,这门亲事就再没人提起过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货居然还留着这只毛笔!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姜小鱼出神的空档,蓝怀瑾已经看完了账目:“明天就按这个数目发放吧。”
“哦。”姜小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视线仍旧停留在那只毛笔上。
蓝怀瑾好看的眉眼氤氲了笑意,随手把玩的拿起那只毛笔:“明天去花溪村之前,我还要先去拜访姜伯伯。”
“去我家干嘛?”姜小鱼满眼警惕。
每次蓝怀瑾去她家,就是她的世界末日。
她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总是掐着她的耳朵重复:你看人家怀瑾,懂事孝顺又有出息,再看看你,整天不学无术,招猫逗狗!前天还给XX家的儿子打的流了鼻血,昨天还弄坏了XX家的窗户……
都说孩子是自家的好,可她的爹妈显然没有这个觉悟!
不但没有觉悟,还将这种折磨整整持续了十七个年头了!
在姜小鱼X射线般目光的扫视下,蓝怀瑾晃了晃手中的毛笔,似笑非笑的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