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吗?”男子勾起嘴角歪头问道。穆冠转头一看,阿灵虽然脸红通通的,也是有些许害羞的样子,可是却并非羞怒也无恼,反而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看着那边又开始自顾自喝酒的人。少年心想,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噫——有意思?
“你们两个,都过来坐下吧,傻站着干什么。”玄衣男子如是说道。
穆冠听罢拾起阿灵的衣袖将他拉到炕桌旁坐下,男子看见两人拉扯的袖口几不可察的偏了偏眼神,没说话。
穆冠从小便认识他,见他脸色微变连忙放了手,心道,不就是拉了拉袖子,小气,有本事自己拉?
“咳,皞叔叔,大家萍水陌路今晚有缘相聚于此,在我们观琴之前您是否也自报家门一下?”穆冠心里坏笑,看皞叔叔应该也是对这个小少年蛮有好感的,但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除了调戏人家,正儿八经的定是不愿意主动和人家说说话的,只好由他这个世侄帮忙推波助澜一下了。
哪料男子根本不理他,维持原状继续喝酒,仿佛根本没听到刚刚的话一般。
呵!有趣。
见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穆冠叹了口气只好说,
“这位,名皞。是我的友人,也是家父的世交,算我的世叔。我看阿灵与我一般大,不介意的话与我一样叫皞叔叔好啦~”话音未落,听见皞叔叔三个字,皞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也没反驳。
“这…这,那好吧,皞…叔叔。”阿灵表情有点扭曲,这人年纪轻轻莫不是与穆冠父亲是忘年交??叫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叔叔,真是…真是难喊出口啊!
皞抬了抬眼,答也是不答的,这一刻阿灵突然觉得此人有些傲慢了,于是变得有些拘谨。如果说穆冠还算得上亲和热情,那是不是因为他的一厢情愿扰了本来只有二人的酒局,穆冠说的阿灵是信的,因为看他神情也是真诚的,但如果皞…叔叔本就喜好清净的话,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自己岂不是显得很多余。正发着愣,便是传来了穆冠期盼的声音:
“阿灵,那我们…”阿灵还是犹豫了一下,心里叹了口气,将琴包放平,说:
“看在穆公子如此欢喜这物事的份上,我答应公子的要求…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知会。”说罢阿灵不自觉的抬头去看皞,虽然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的气场还是让人有些难过。
“怎么?听闻阿灵是初到魔都,这一来就与我二人有缘相识一场,有什么困难我和皞叔叔都会尽力帮你的。”穆冠出于礼节如此说道,但是心中难免有些郁闷,只是想借好琴一看,这个小少年竟还先提起了要求,自己和皞叔叔也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看琴都是一求再求,本来刚刚想的是等阿灵将琴拿出来后再说些好话劝他弹奏一曲,但是如此看来却又是不太方便开口了…哎!芳草易见,知音难寻啊。
“不不,初次见面,萍水相逢,怎敢劳烦二位帮我为何!虽然我琴艺并非卓群,但因此琴锻造特殊,弹奏起来琴声悠长回响可穿林百十里,我在外云游这些年都是寻别处修行的。此地人多耳杂,如若就此弹奏可能会有诸多不便,二位今日便只观琴可好?”阿灵满脸通红的解释着,看看穆冠,又看看皞。
“这……”穆冠呆了,他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这样的器乐,据他所知不过是萧笛管乐所奏乐声十分悠长,怎会还有穿林百十里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的皞叔叔,皞叔叔也是一顿,但只与他相视一刹面上神色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听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穆公子不信?”阿灵一看他就不信的,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这话一问出口,穆冠但是有些脸红了,显得怪不好意思的。
“并非不信,虽然我年纪不大,但也是从小在穆千秋长大的,见过那么多器乐,阿灵这般描述的我是闻所未闻也未曾见过,着实有些诧异罢了。不过既然阿灵都这么说了,本就只是想看一眼这宝琴的,阿灵肯,我已经很开心了。”原来是为了这班原因,穆冠自觉先前的想法狭隘了,心中有愧,便是欣然同意了。
阿灵蓦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熟悉千万遍的珍爱之物,将包布一层层慢慢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