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文韬不打算上去。
因为他怕自己看到丑陋的场面,会忍不住持刀砍死这对狗男女。他不希望何晓死去,也不希望她的名声搞得太臭,毕竟要考虑到女儿今后的处境。
岳母家离这里很近,走路也不用十分钟。
江文韬抽完根烟,便给岳母挂电话。
“妈,你在家吗?”
“你不要着急,我跟何晓没有离婚……我骗你干嘛?你要相信我。”
“妈,你不要骂我了,我知道错了。你现在赶紧来我家一趟,何晓还在生我的气,把我关到门外,说什么死了算了。”
“妈,你别激动!……路上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江文韬暗暗得意。
想不到自己有这种天赋,说谎话不带打草稿的。
不过心底多少有些愧疚,毕竟是女儿的外婆,这样骗她,对得起她老人家吗?
估算岳母跟那女的快到了,江文韬便走向停车处,他不想跟她们会面。
停车处要经过自家那栋楼,走到楼前,他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张老师,你想干什么?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能这么做。”
这是何晓的声音,他家就在二楼,能听得清清楚楚。
何晓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慌与愤怒,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偷情吗?
江文韬不禁停下脚步来。
“张老师,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何老师,我对你爱慕已久,你就从了我吧!我比你家那个懦夫强多了,试了以后保你念念不忘!”
我艹!
刹那间,江文韬明白过来,何晓原来是清白的,她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他疯一般跑上去,慌乱间,竟然拌了一跤,裤子膝盖处磕了个洞。
他丝毫没感到疼,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往上跑。
跑到门口,他顾不上用钥匙开门,奋起一脚,将门踹开,只见客厅沙发上张友风正压在何晓身上,一只手按着何晓,一只手解着皮带。
何晓则奋力挣扎着,身上的连衣裙已经七零八落。
看到这一幕,江文韬脑袋嗡的一声,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充盈到脑袋。
他想都没想,冲进去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使劲朝张友风脑袋砸去。
张友风已听到动静,下意识的偏过头,烟灰缸正好砸在他肩头。
“啊!”
张友风惨叫一声,在地上打着滚。
江文韬此时有杀人之心,扬起烟灰缸,朝张友风的脑袋飞去。
“啪”的一声,可能是太过激动,烟灰缸砸了个空,在地砖上摔个粉碎。
他便冲进厨房间,抄起一把菜刀,咬牙切齿着朝张友风砍去。
何晓环抱着胸口发呆,对于刚才一幕,还没回过神来。
她打电话给张友风,说是身体不舒服,下午也不过去了。谁知张友风居然提着水果来看望。
她知道张友风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她一直避免两人单独相处,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本想拒绝他进屋,可又觉得这样做有些不近情理,只能请他进屋。
没料到的是,这竟然是引狼入室。张友风进来后假意慰问几句,随后便原形毕露。
她也搞不清楚江文韬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他不是去他父母那里吗?
眼看菜刀要砍到张友风身上,何晓终于缓过神来,飞身扑到江文韬身上,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文韬,这样会死人的!”
“老子就是要杀了他!”
江文韬已经失去理智,一下甩开何晓,举着菜刀朝张友风脑袋劈落。
张友风怎么也想不到江文韬这般强势,吓得忘记了躲闪,嘴里只是喊着:“饶命啊!”
正在这时,江文韬只觉手腕被什么阻挡,抬头一看,却是小舅子何涛抓住他的手。
他暴喝一声:“放手,我要劈了这杂碎!”
就在这一瞬间,张友风象只硕大的肥鼠,两眼一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涛使劲夺下菜刀,按着疯一般的江文韬:“你疯了!这是要死人的。”
江文韬红着眼喊:“你知道个屁,他要**你姐!妈的,还装死!我叫你装!”
他顶开何涛,朝张友风的肚子狠劲跺上几脚。
张友风吃痛不过,又‘活’了,哀嚎着爬到门口处,打算溜走。
江文韬还要赶上去,却见岳母跟一个胖女人一起赶到。
岳母看到室内一片狼藉,何晓蜷缩在沙发旁,急得叫起来:“这是什么事呀?何晓,你怎么了?你可不要想不开呀!”
她跑过去,紧紧抱住何晓的身体,拔拉着散乱的头发,不知该怎么安慰。
胖女人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她一把拉起张友风:“怎么了?他们合伙欺负你是不是?他们在玩仙人跳是不是?”
“我早就跟你讲,不要跟这个狐狸精一起办培训班,你偏偏不信。现在好了吧,中他们圈套了吧!”
江文韬肺都气炸了。
要不是这个女人搬弄是非,自己跟何晓还是恩恩爱爱的一对夫妻,甚至不会得绝症。现在还被她倒打一耙,还污蔑何晓。
他几步赶上前,拽住那女人的头发,使劲往门框撞。
何涛见势不妙,忙冲上去抱住江文韬的身体。
他只觉得抱着一头狂躁的雄狮,一头暴怒的雄狮。
他闹不懂了,平时斯斯文文、见谁都笑眯眯的江文韬,此时却像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的孙悟空,正要将身上的山推翻。
他咬着牙死死抱着,只感觉手上渐渐没力,而江文韬的挣扎越来越激烈。
那女人额头被磕开道口子,血哗哗往下流,杀猪般的嚎叫着:“杀人啦!你这个死人头,赶快报警!”
“报警?”
江文韬用力摆脱开何涛,掏出手机:“不用你报,我来。”
他飞快的打开手机,按上110,准备拨出去。
张友风脸色煞白,扇了女人一耳光:“你这疯婆子,能报警吗?那个谁,你千万不要报警,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管你妈的敢不敢!
江文韬丝毫不理会,满脑子就是要让法律惩处这畜生,不想手机却被何涛抢去,不禁愕然。
何涛快速按掉电话,摇摇头说:“江流,这影响到我姐姐的声誉,不能报警。”
“什么?你姐是受害者,怎么会影响她的声誉呢?”
江文韬无法理解何涛的想法,上前去夺手机。
何涛却把手机放兜里:“江流,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些流言蜚语不好听。”
江文韬怒了,一把拽住何涛的衣领,瞪大眼睛吼:“她是我老婆,只要我不在乎,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快把手机还我!”
何涛也是万般无奈,他不是不想报警,而是报警后,警察会盘问一切细节。这样姐姐等于要重新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不忍心让姐姐再受一次伤害。
穿上警服后,他侦办过不少案件。有些案件明明可以将嫌疑犯绳之以法,可受害者偏偏不提供证据,这让他觉得受害者是扶不起的阿斗。但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他体会到受害者的无奈。
看情况,姐姐应该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犯,将此了事,何尝不是种妥善的方法。
“江流,你忍心让姐姐面对调查,回答事情的一切经过、一切细节吗?”
江文韬看到小舅子眼里的愤怒与无奈,看到何晓无声的抽泣,心中明白许多。
仔细想想,如果将事情闹大,虽说能出心头之气,但以后呢?
如果自己还能活上三五十年,那这个警是报定了,可是自己只有几天的命。
他颓废的坐到沙发上,掏出蔫瘪的烟盒,取出一根皱皱巴巴的烟,正要点上,突然将打火机砸向张友风。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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