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躁起来,指着密室的另一道铁门说:“只能从那想办法出去,那肯定通着用来运输装卸货物的通道,这艘船那么大,不可能这么快就烧到那,我们从通道出去大不了直接跳海,找几块木板浮着,一时半会死不了!”
我的话音刚落,伯重已经快速的冲到铁门处,双臂一拄用力一推,铁门却纹丝未动,伯重又拽住门内的铸铁的门把手向内猛拉,但还是不能让铁门有一丝的晃动。
“不行,门外上了不只一把锁,而且这完全没有缝隙,想把刀插进去割掉门鼻都不行”伯重立即转身去搬了一只木箱过来,叫道:“来帮忙,看能不能把门撞开!”
我和绺子忙跑了过去,伯重双手横扒在木箱一头,我和绺子两人在两侧紧紧扒住,三人调整好距离一个猛力就向铁门撞去。
三个人都卯足了力气,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我顿感虎口发麻,脑袋发晕,险些没有扒住。我们不敢有丝毫的停顿,紧接着又是一下,我死死的咬着牙关跟随着两人的冲力,谁料刚刚撞了五六次,木箱的前端“咔吧”一声,整块的厚木板竟然被撞碎了,而铁门上仅仅只被撞出了几个白色印子而已。
伯重面色寒了下来,示意我们把木箱放下,“算了,这样不是办法”
“实在不行,只能从顶柱上去了,你们两个别动,我先去打个头阵!”绺子十分急躁,跑到洞口就把上面的木箱给踹翻了下来,随着箱子的滚落,一股更浓的浓烟飘了进来,烟的扩散速度极快,这里离上方的杂物舱有十几米,如果不是顶柱已经被烧断了,绝对不会产生这么大的浓烟。
我被烟熏得瞬间就流出了眼泪,捂着口鼻连连咳嗽,大叫:“不行,咳咳,你还没上去恐怕就会被熏死,这条路不通,咳咳咳,你丫快把箱子堵上!这间密室不透风,你他娘的,想把我们呛死在这啊?!”
绺子也是被熏得鼻涕横流,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伯重手疾眼快,一个纵身把木箱重新摞了上去,虽然浓烟被重新堵上了,但已经飘进来的烟还是让几个人痛苦不已,我们躲到了耳室才稍稍好过了一些。
本来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几块布沾湿了罩在口鼻处,但一来原本我和绺子身上还围着两床单,但在打斗时早就不知甩在了哪里,而我们几人的衣服都已经只剩最后一件,再撕就只能光着了,二来这地方也没有水,就算有布料也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伯重想了想,拖过我们装着从干尸身上扒下来饰品的桌布就直接撕开了,绺子不干了,大叫着:“嗳嗳,我的古董!”
伯重也不理他,直接把桌布撕了三条,自己系上一条,另外两条递给我和绺子,道:“没有水浸湿,但聊胜于无,先系上吧”
绺子很是不满的把散在地上的珠宝首饰又一件一件捡起来抱在怀里,嘟嘟囔囔着:“这是老子的收成,死也不能扔!”
我见他此时还惦记着这些东西就忍不住大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这些,咱要死在了这,你丫就用这些东西给你陪葬吧!”
绺子依旧不管不顾的把东西往自己包袱里塞,他的包袱原本就已经非常重,又实在放不下,最后绺子把小件的首饰都塞到了那两只金靴里才勉强都塞了进去,然后又慎重的背到了背上,这才回骂了一句:“那也比你没有陪葬的好!相处了这么久,我和这些东西已经有感情了,这叫生死相随,你懂个屁!”
我看绺子实在不靠谱,根本不想再理会他,把布条系在脸上转头就问伯重:“老大,还是你想个办法,咱不能活活被烧死在这啊!”
伯重拧着眉思考了半晌,忽然拿过了绺子的大狗腿径直向铁门走去,我不知他要到底要干什么,也跟了出去。
只见伯重蹲在铁门的下方,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刀插到了地板上,这一下竟然刀身全部插入,只余一柄刀把留在地板上方。
伯重长吁一口气,道:“还好,建筑是全木质的,中间没有夹铸金属,地板也不是太厚,我们从底下挖洞出去!”
我一听,顿时燃起了希望,依照伯重的力气,再加上这把大狗腿的锋利程度,不须片刻就能凿出一个洞来,只要挖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那我们三个人就能钻出去,一般运输货物的通道都是可以直接通到船体之外的,到时候随便砍几块木板跳下海,怎么也能暂时躲过这一劫。
绺子也来了精神,咋咋呼呼的说道:“欸,这种力气活交给马爷!”
伯重却已经开始在地板上用大狗腿凿槽了,摆摆手道:“不用,很快就好”
所谓伯重口中的“很快就好”,那是真的堪称神速啊!这里的木板足有十几公分厚,原本我想他肯定是用刀一小块一小块的切,谁知他只是在地板上极快的凿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槽,然后先用脚踩上去试了试,接着一手抓着铁门上的门把手,单脚踩上去猛的用力一跺,只听“咔吧”一声,整块的木板瞬间就塌了下去。
这间密室之下想就是货舱,面积十分大,木板掉下去不知砸到了什么东西,想起叮叮当当的回音。
伯重拿着蜡烛探身下去看了看,“是货舱,铁门外的地下也是空的”
我刚想问那门外的洞要怎么打,伯重已经探身回来,把蜡烛递给绺子,然后活动了活动筋骨,双脚叉开分别勾住洞口两侧,上身以一个极度诡异的姿势就下到洞下,然后只凭借腰部力量探到铁门之外的地下空间,以极快的速度从下往上又刻了一个浅槽出来。
我和绺子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样的身手真是为所未闻,正惊讶的说不出话的时候,伯重已经回来了,他把大狗腿扔到地上,改用双手扒住洞口一下就跳了下去,然后依旧用腰部力量把双腿抬起猛地就向上去踹铁门外的木板,这个动作做起来相当难,力量必须平均到臂部和腿部,全凭腰力调整,只是单单把双腿抬起已经非常困难,何况还要向上踢开一块只凿开一方槽的十几公分厚的地板……
伯重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全程没用超过十分钟,上来的时候只是额头轻微冒汗,但呼吸匀称,面无改色。
虽然伯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我却看到他原本就受了伤的腹部已经又渗出了血,在这之前,我原以为伯重是根本不可能受外伤的,尤其是在杭州时被陆景温手下黑衣人连开几枪都完全没事的时候,我就更加肯定了这个念头。
可是如今却……
我指着他的腹部之下脸有些发白,“你的腰,在渗血啊!”
伯重用手摸了一下,手上全是鲜血,但看他面色常常,并无甚在意,“无妨,只是昨夜受的内伤还没好透,我不能强行自愈罢了,这种小伤没关系的”
“不是还有药么?你,你赶紧吃一颗!”
伯重又是摇摇头:“来时已经服了一颗,这种药不能服太多……行了,抓紧时间!”
既然伯重都不在意,我也不好再皇帝不急太监急,好在从铁门下开的这个洞口倒是还没有烟,火并没有延烧到这个位置,我们三个都很是庆幸。
绺子早已迫不及待,双腿卡在洞上,先把包袱扔了过去,接着就对我喊道:“老大伤口裂了,不能再用力了,我先过去接应着,靳爷你过来拉着老子的腿!”
我忙过去攥住绺子的脚腕,绺子大喊了一声“准备”,上身瞬间就钻了下去,我立即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两条胳膊,死死的向后拉力,那边绺子双手已经扒住了对面的洞口壁,叫了声松手,我双手一松,绺子哧溜一下就钻了过去。
“行了,一切安全,快过来!”绺子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接着从门下探出两只手“老大快点把手给我,我拉你过来!”
我刚想说伯重你快点过去,谁知伯重却忽然愣住了,拧着眉想了半刻,忽道:“我们不能就这么出去,船上这么大的火,人畕是能在海里生存的,肯定都已经下到水下了,倒时我们跳到水中,就更加对付不了了!”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层,顿时就慌了,此时被木箱封住的洞口已经有更多的浓烟透了进来,这间密室也越来越热,看样子很快就会烧到这里。
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想着不管怎么说先出去再想办法不迟,绺子也很是着急,那另一边大叫着:“磨蹭什么呢?赶紧啊!”
伯重围着整间密室走了一圈,看到摞在角落中的木箱,忽的嘴角一勾,道:“有办法了,木箱浮力很大,我们可以把木箱推到海里当船用!”
接着,伯重把大狗腿递到了绺子从门外探进来的手上,一并把一只点燃的蜡烛递了过去:“你想办法把门外的锁砍掉,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