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绺子不敢再耽误,径直从餐厅上了楼梯,越过围有栏杆的平台,拐进长长的黑暗走廊。绺子还是有点发怵,毕竟船长房间顶上通道里的那个东西太恐怖了,当时十几发子弹打出去都没打死,生生的让她逃了,那东西保不齐还在通道内徘徊着,也不知这船上是不是只有她一只,如果还有同伴的话搞不好对方已经集结人马欲展开报复了,那我们两个就这么原路返回,岂不是自投罗网?!
绺子绕了绕头皮,焦躁的问:“要不然,还是找找其他出口?老子怎么想都觉得要糟!”
我咬着牙死拽着他向前奔,“不行,这船太大了,舱里九曲十八弯,咱得找多久才能找到另一个出口?时间耗不起!再说,你怎么能保证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东西?只能堵一把了!”
绺子没词儿了,郁闷的仰天长吼一声,我忙转头骂道:“大哥小声点!别本来人家没发现咱回去,你这一声再给招过来!”
绺子一下吓得捂住了嘴,这时我们已经马上就要走到长廊的尽头,船长的房间就在那里,或许是因为太紧张,我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但我却忘了自己还一直拽着绺子的手腕,绺子吃痛,呲牙咧嘴的压低嗓子叫道:“卧槽你放手!”
我被绺子一甩才意识到,忙松开手,发现手指骨骼发僵,已经用力过度到发白。
绺子比我也好不到拿去,两人站在门前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发现这个节骨眼这种程度的缓和心态方式根本没用,也许是情况太紧迫了,我们身体里的弦绷的太紧,压根放松不下来。
绺子深呼吸了半晌,又叉开双腿像鸭子上岸一样全身抖动,我看他肚子都抖的快飞了也不见有效果,最后绺子一咬牙,骂了一声:“管他娘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他妈是一刀,怎么都是个死,进去!”
我说你这话说的太不吉利了,没见过这么鼓舞士气的,你这话说的起反作用啊!
绺子急了:“你还想听吉祥话怎么着?咱要是能活着回去,我他娘的捧着字典找吉祥词儿挨个给你念行不行?!别磨唧了,赶紧!”说着,绺子一马当先,踹开门就冲了进去。
我一看事到如今着实不是退缩的时候,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房间并没有任何变化,和我们走时一模一样,绺子举着火把找屋顶的暗门,因为他跳下来的时候把外套掩在了上面,现在一看还有半截布料吊在门板上,非常显眼。
绺子盯着那扇暗门嘬着牙花,“靳爷,咱如今还有个大问题摆在跟前啊!”
“怎么?”我不解的问。
“你从顶上通道提起这扇地门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才打开?这铁门足有五公分厚,咱如果从下往上推,根本不可能推开啊……”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翻个,心想是这个理啊,我一心只想着原路返回,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绺子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即使咱把门推开了,那我们掉下来的地方上面船板都烂透了,又用什么办法咱才能爬上去?”
我想这个问题倒是容易解决一些,指着床上的棉被说:“把被子拆了割成条连起来,我记得摔下来的地方不远好像有个绞盘,咱在绳子头上栓个硬物,到时候我骑在你肩上把绳子甩出去,多试几次肯定能成功!这个不是难解决的问题,现在主要是怎么把门顶开!”
绺子“嗯”了一声,说道:“我想想办法”,说着,绺子环顾整个房间,又看了看屋顶的距离,说:“我先试一把,靳爷,来,帮我把餐桌抬过来”
我应了一声,和绺子费力的抬起餐桌,餐桌很大,是实木的,况且屋内还铺着地摊,移动起来相当费力,我和绺子出了一身的汗才把餐桌移到暗门下方。
绺子活动了活动筋骨,双手一拄就跳了上去,这船舱里的房间本就比一般房间的高度差上一些,何况绺子人高马大的,踩到餐桌上居然还得微微低着点头才不至于碰到房顶。绺子把冲锋枪卡在后腰,又紧了紧背上的包袱,双手抵在铁门上先试了一下,紧接着忽然暴喝一声,“嘿——”,我见他全身用力到颤抖,双臂的肌肉呈条状凸出,紧咬牙关,脸都涨得通红了。
就这样持续发力的顶了十几秒钟,那铁门竟纹丝不动,最后绺子力竭,不得已松了下来,整个人立即就摊到到餐桌上,看样子几乎要虚脱了,连连喘着粗气摆摆手:“不行,根本不是一己之力就能打开的,他娘的,老子都要废了……”
我皱起眉头,也跳了上去,“咱俩一起试试,来,绺子,想想革命前辈董存瑞,不要气馁,姿势还是很拉风的!”
绺子喘气之余居然还能瞪了我一眼,接着咬牙又站了起来,动了动手腕,似乎有点犹豫的说道:“靳爷,咱先说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不行,咱就想别的办法,别跟这耗着!”
我点头表示同意,绺子知我心急,也不再耽搁,甩了甩臂膀双手向上一托,“我数三个数,一起用力!”
“没问题!”
绺子深吸两口气,像是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双臂,“一,二,三,顶!”
绺子话音刚落,两人一起发力,我瞬间感觉胳膊简直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肌肉用力过度,马上就感到了酸痛!
毫不客气的说,我和绺子无论是从个头还是身体强壮程度来说,都已经算是中上级别,两人这样拼劲全力,最起码推动两百公斤以上的物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可惜的是,向上托举时所用到的肌肉和平时向前或者向下用力时所用到的肌肉是不同的,除非是举重运动员,否则这几块肌肉的锻炼普通人平时根本不可能练到,所以力道会差上非常多,即使我和绺子已经使到十二分的力气,也完全没有作用。
这次坚持的时间更加短,只不到十秒钟,两人就再次力竭,我摊倒在餐桌上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缓了足有几分钟才无奈说道:“这条路不通,找别的出口吧……”
两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爬下了餐桌,捡起放到地上的武器,垂头丧气的就往外走。
谁知刚走了两步,绺子忽然停了脚步,我问他怎么了,绺子歪着头想了想,指着挂在墙上的画像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我说顶上的这条暗道也许是这厮为了方便私会情人特地建造的?”
我不知道绺子到底要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道:“我记得,你还说过上能会情人,下能藏宝贝,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
绺子没好气的踹了我一脚:“老子没说这个,老子的意思是,既然上边的通道与这间房相通,那这厮不管为了什么原因,总有要打开暗门上去的时候,这就值得想想了……他把门修的这么重,自己要怎么上去?难道每次都要叫上几个壮汉来拿根柱子顶开么?这不是扯淡嘛!”
我也皱起了眉,一下就明白了绺子的意思:“你是说,这道门要想打开,一定不是生顶上去的,而是有什么机关?”
“对咯!”绺子嘿嘿一笑,“这间房不大,咱再最后堵一把!找得着找不着就靠这一下了!”
两人击掌而合,很快分头寻找。我被电视剧中那种暗道机关的场景荼毒不浅,总觉的这机关应该是某个摆件,顺时针方向一扭屋顶上的门就会打开,所以头一项就去翻找屋内所有的摆件。
绺子见我一通乱翻,气的大骂:“你可长点心吧!当然是先找墙壁或者床头屋角这种地方,你他妈翻这些破烂儿有个屁用!”
我顿时赧然,被绺子说的没脾气,只能乖乖贴着墙面一寸寸的寻找,可找了一圈下来却毫无所获,绺子几乎是靠爬的把整张地毯都掀了也屁都没找到一个。
两人重新站在房间中央,都有些发懵,绺子有些犯嘀咕:“奶奶的,难道是老子想错了?!”
我此时已经做好了离开找其他出口的准备,拍了怕绺子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就算是有打开门的机关,咱有在这翻找的这时间,没准出去都找着其他的路了,走吧,别跟这耗着了”
绺子十分泄气,耷拉着脑袋就要跟着我往外走,可刚走了两步,又再一次历史重演,绺子居然又再次顿在了原地!
这次我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急道:“又怎么了?咱再不走就真歇菜了,我求求你了老大,咱能别整幺蛾子了不?”
绺子却少有的没回骂,只是盯着墙上的油画,盯了一会忽然走了过去,翻开垂落的一角,顿时“啊!”了一声,大叫:“有门了!”
我一听有门,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了过去,见绺子手上赫然有一条笔芯粗细的铁链,绺子向外拉了拉,油画随着这一拉扯晃了两晃,哐当一声掉了下来,接着,在原本挂着油画的地方露出一个非常小的洞口,铁链的另一端深入到洞口之内,果然看上去像是能打开铁门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