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忽然闪过几道寒光,无数刀剑对着褫月的眼睛,锋利的剑气逼得她双眼生疼,鲜血从眼帘中汨汨地往外流出,浓稠的血液沾染了睫毛。
惊醒后,褫月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潜意识而隐隐作痛。
她深吸一口气,在睡裙外披上薄纱外褂,走出房间,打算到院子里走走。
如今的酆都正值夏日,院子里微风涌涌,吹得树梢草丛窸窣作响,好不惬意。
“谁!”褫月突然感觉到了他人的气息,立马翻身上树,掐起指尖,心中默默诵诀。树枝在她脚下晃了几下,发出树叶摩挲之声。
蝉声鸣鸣,并无人回应。
褫月迅速布好法术,不急不缓地再次发问:“何人擅闯祁月府。”
“是我。”白晚清清朗的声音传来,人也随之从对面的榕树后面走出来。
褫月一听这声音就觉得不妙,以风刃裹手,跳下树便往白晚清的脖子上劈去。
白晚清虽然功力高深,但没想到褫月对自己这么不待见,一下来就下死手,于是有点躲闪不及,脖子上留下一道划痕。
“就是闯了,你又能如何。”白晚清抹了抹脖子上的血反问道,“哭着喊来东岳大帝?”
褫月被呛得有些气恼,原本就雪白的脸更加苍白了。但又奈何她确实打不过白晚清,而且还被他嘲讽得挂不下脸面去请师傅,只得不服气地站在原地。
“区区小贼无需惊动我师傅。你有何事?”她装作风轻云淡地问道。
白晚清看这气鼓鼓又强作淡然的样子甚是有趣,便没说话,就这么双手抱在胸前看着。
“没事就请回吧。”褫月开口道。
“察觉异动,前来看看。”白晚清手中摩挲着一片白色花瓣,回答她上一个问题,“不过好在没事,我先走了。”
“这是……”褫月感觉到一股强烈熟悉的气息。
“你先前莲身的一瓣莲瓣。天帝派人去紫府山取给我的,可以观察你的异动。”
“你们竟然敢动我的月莲之身。”褫月强压着怒气,嘴唇微微发抖,扑上去对着白晚清的天灵盖就是一手风刃手刀。
白晚清也没想到褫月对月莲如此看重,只得躲闪。
虽然白晚清功力在褫月之上许多,但褫月这次下手如饿狼一般,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觉悟出招,白晚清要想在躲避攻击的同时又保全褫月不受伤,实在有点难。
可是他又不能平白无故伤到褫月,先不说那把她当宝贝似的护着的东岳大帝会怎么找他算账,单是凭借褫月是父神遗孤这一点,就足以让天上那些崇仰父神的老神仙们对他无限责难。
于是,当他躲闪到院落的水池边上时,便抬脚把褫月踹下水去。
褫月在水面扑腾了几下,慢慢往下沉去。
晚间冰凉的池水一股脑儿地灌进褫月的口鼻之中,浸没了她全身。
白晚清本来只是想看让她冷静下来,没想到在池边上看着看着,越发不对劲,那粉色的娇小身影在幽深见不到底的池子中慢慢往下沉去,竟不再浮上来了。
他反应过来褫月可能不习水性,赶紧脱下肩上的金属甲披,跳下水去捞人。
褫月此时已经快要沉到水底,正要失去意识,刚触碰到白晚清,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本能地死死环住他的脖子。
人溺水时,力气巨大,大得白晚清都觉得自己被拉着浮不上去。情急之下,他在水下转过身,捧住褫月的脸,对着她的嘴吻下去,轻轻渡了一口气。
待得了一丝空气的褫月力气小了些,白晚清才捞着她的腰往水面游去。
上岸后,他把褫月轻轻放在草地上,带着歉意蹲在她身旁等她开骂。
然而褫月刚被冰凉的池水呛进口鼻,此刻正不停地咳着水,哪里还顾得上向白晚清问罪。
白晚清看着她,她正蹙着眉头大口地喘气,神情有些痛苦。此刻她的脖子上挂满了细密的水珠,瘦削的锁骨处还蓄着浅浅一湾池水。
再往下看,便是湿透的衣裳。浅粉色的睡裙此刻早已因为浸满了池水而紧紧贴在她的身上,衬着她的身形一览无余。夏日的睡裙本就轻薄,就着月光,竟有些透明,透过布料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肉色肌肤。
白晚清赶紧别过脸,两颊布上了一层红晕。
“起来,我送你回房。”他满是歉意地伸出手。
“滚。”褫月缓过劲来,轻吼一声,站起来便要继续跟白晚清打架。
她这一站起来,下身的轮廓也清晰地印在白晚清眼前。右腿一侧的裙摆似乎是上岸时被岸边的灌木划破,露出洁白修长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