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啊!”
嚎出这一嗓子,木兮顿时就抓着马大娘的手,顺势跪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可就更厉害了,女人膝下妥妥的全是演技。
“姑娘,你这是?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有什么话,咱们起来说!”
可能是木兮的动作太猛,不似那些妖艳贱货,把马大娘给吓着了。这一跪可真是实打实的磕地。
“呜呜呜……大娘……呜呜……,我们真的是逃难来的,呜呜……我们没……呃……没有骗您……呜呜……”
木兮现在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啪啪的往下掉。不用佩服这演技,真的!这纯粹是膝盖疼的。
“有什么事,咱先起来说啊。好姑娘,咱先起来,这地上凉。”
大概马大娘看木兮这哭得情真意切的可怜劲儿,有些不忍,抓着木兮的胳膊,想把她给扯起来。
那可不行,打铁要趁热!
木兮暗暗喘了口气,接下来要哭出来的话有点长。
“我们柴家本也是个富户,祖上荫庇,留了些田产铺子过活。可是,可是!呜呜……大娘……呜呜……,我那二房的祖叔伯,趁着天灾霍乱,占了我们的家产不说,还败坏了我们的名声!最后万般无奈,我父亲才决定举家迁出故地。可不想,呜呜……,路上又遇着了流寇,一路逃难才沦落至此……”
“大娘!大娘!”
木兮跪着上前一步,紧紧抓着马大娘的手,用含泪的眸子,小心翼翼又充满期许地望着她。
“求您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多修整两日再走,我们也是实在是没地方去了……不过我们就待两天,就两天!两天一过我们就走!”
“大娘,求您了!”
木兮直挺挺地跪着,仰着头,颇有一番可怜兮兮的倔强。
马大娘的脸色终是放缓,看着木兮的眼中还带着几分怜惜,伸出手来扶起这小姑娘。
“姑娘,瞧你这说的些什么话,先起来罢,我答应你就是。都是可怜人,能帮上一把的还是要帮的!”
“谢大娘!谢谢大娘!您真是活菩萨!”
对这句话,木兮可以用真心起誓,绝对真心!绝对肺腑!
从厨房出来,外边已经暮色遮天了。
用指尖抹了抹面颊上的泪痕,大戏唱完,心很累。还有点缺氧的眩晕感,大概是刚刚哭久了,气还不顺。
木兮压下心底那一丝丝欺瞒的负罪感,人总是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最便捷的路,更何况现在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真是失策!木兮暗暗懊悔,竟忘了现代工艺的精美程度,远不是这个时代的手工艺可以比的!
不过,这膝盖是真的疼!待会得好好揉揉了。
现下木兮要先去跟其他人对个口供,别待会问起来露馅了,白白浪费自己这一出好戏。
欸?难怪她们都不愿来,合伙推自己出门,这差事可真不好当啊!
木兮后知后觉。
不对,难道自己戏精的本质她们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好啊!这群人合起伙来利用自己!
但木兮现下也没精力去在意这些细节,这屋子这么小,晚上怕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但也知足了,只要有个墙角,木兮觉得自己都能马上蹲着睡一觉!
这三天在山里真的是一刻都没合眼,一开始还以为是穿越侏罗纪呢!开玩笑!直到现在才有了一丝小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啊!不想了,不想了!那样的危急的境遇都没挂,之后还有什么能难倒自己,难倒自己这一家人的呢?木兮暗暗给自己打气。
明天,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第一声鸡鸣时,木兮便睁开了眼。
天才蒙蒙亮,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隔壁马大娘应该起了,正打水给屋里的人洗漱。
昨个深夜里回来了个男人,听嗓音,粗犷但也中气十足,应该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大概是马大娘她男人,该叫马大叔。
木兮动了动,想起身,新月便也立刻睁了眼。
这姐妹俩昨晚挤在一张门板似的木板上,三妹、四妹和几个小家伙挤在床榻上。大人们或挤着木板,或倚着椅子,或伏着桌子。
马大娘家并不富裕,平日里也节俭惯了,自是没有多余的棉絮,有这几张木板子也是极限了。好在现下是夏季,夜里不怎么凉,也能挨过去。
新月揉着眼睛,坐起身,张口便问,
“姐,几点了?”
“还几点了,咱们手机可全都关了机。且你现在应该问,什么时辰了?”
“哦,姐,什么时辰了?”
一副懵懂呆愣的模样。
木兮看着这丫头,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张扬惯了,在山里遇到那种情形也是一声都没吭,还是这刚睡醒的样子软萌些。
“起来啦,”木兮拍拍新月的脸蛋儿,“该起了,去把他们都叫起来,打起精神。”
“咱们要继续玩‘潜伏’了!”
木兮知道大家都很累,但没办法,为了活下去,还有很多事要做。
早膳是柴二婶帮厨的。
“我竟不知道,这南瓜粥、菜叶子,竟能出得这般滋味!娘子,你这手艺怕是宫里的御厨也赶不上吧!”
新月听到有人这样夸自家老妈,嘴角都要咧到耳后跟去了。
“嫂嫂可快别这么说,”二婶笑得眉眼弯弯,“我也就这点手艺能拿得出手。”
这位柴二婶也是人才!才这会儿,嫂嫂都叫上了,家庭主妇的晚八点档剧场,柴二婶怕是学到了精髓。
“昨日我这婆子也跟我们说了你们的遭遇,不知各位今后如何打算?”
这位马大叔开口就是这么严肃的话题,唉,看来是个不好惹的。
现下木兮不便开口,还好昨晚偷偷摸摸地给柴老大做了培训。
嘿嘿,老爸要扮演封建家族的大家长了!
柴老大对着马大叔一拱手便开始了。
“马兄,实不相瞒,我家现下一无屋舍,二无田地,手中也无甚钱财。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境!”
柴老大这两句话下来,表情有点儿用力过猛……好在有真实的愁绪撑着,不然准要露馅。
木兮表示没眼看,但作为工科男,也真是难为他了,至少台词没记错。
“柴兄,你这也真是!”
马大叔甩了下袖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是,按照木兮编的剧本的开头,想要混成现在这样,也是要点本事的。
“我瞧着你这文绉绉的样子,是个读书人吧,倒是可以去县衙去领个杂差,但你们却是外乡人,只怕是不易。”
是不易啊!木兮内心吐槽,咱还没见过你们的字长啥样,但不出意料的话,咱现在是一群文盲……
“自折身价去当那些个帮工、奴仆,怕是你们也不愿,且,”马大叔扫了女眷们一眼,“也不够糊口的。”
“鄙人不才,在镖局混了个镖师当当。我看你们也有四个汉子,若想来钱快,三日后有一趟水镖,敢不敢同我走一趟?”
镖师?水镖?
走、走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