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开张之后，形势不容乐观。
一般正常人家，都不肯把孩子送到私人幼儿园。
没有生源，幼儿园只能关门。
两位一起创业的姐妹，看到这种情形，都有些泄气。
她们更担心的，是借下的钱怎么还？
“石老师，强老师，你们不要着急。开始创业，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咱想办法解决就是，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没有生源，其他都是空的。”
强老师失望地说。
“这样行吗！咱去市场上找那些卖菜的，做小生意的。动员他们把孩子送到这里。咱收费低，一定能说动他们。”
“李老师，你的意思是一家一家去动员？”
“对！只要招来几个孩子。咱们的好口碑会慢慢传出去的！”
“咱收费这么低，不是在做亏本生意吗？”
“第一批孩子，收费八折。他们介绍来的，收费九折。只要孩子能在这里学到东西，开心快乐，会有更多孩子来的！”
“那咱们试试吧！反正投入了这么多，也不能说散就散！”
石老师被柔柔说动了。
三个人拿着宣传单，分头去找生源。
辛苦了几天，也不算白费劲，一共找来8个孩子。
收的这点钱，还不够房租、水电、饭钱。
“李老师，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我的钱都是借来的，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的一份退给我？这几个月的工资我就不要了。”
“强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做！李老师到哪里给你筹钱去？当初是大家自愿的，你可不能釜底抽薪！”
石老师急了。
“强老师，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你不想干了我也不能勉强，但现在退钱确实有点为难我。”
柔柔感觉对不住强老师。她知道，她拿来的那份钱确实是借来的。
“李老师，我现在要钱是有点对不住你。这样吧，三个月后，你一定要还我！”
强老师说完，转身走了。
“石老师，剩咱俩了！”
“李园长，我相信你的实力！再苦再累，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柔柔和石老师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二个月，正像柔柔预料的那样，第一批家长推荐了5个孩子。
柔柔和石老师，既是教师，又是阿姨。
上课的是她们，哄孩子睡觉的是她们，做饭的是她们，洗碗的还是她们。
柔柔全力以赴地维持着幼儿园的运转，家里的一切交给了玉文和爸爸、妈妈。
每天晚上回家，乐乐已经睡着了。
早上走的时候，乐乐还在梦乡中。
柔柔有时候问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撇下自己的孩子，每天去照顾别人的孩子。
而乐乐，一转眼就会长大。再也不会回到幼儿时代。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合格吗？
“柔柔，怎么不开心？太累了吗？”
玉文关切地问妻子。
“有时候，我觉得坚持不住了！太累了！每天要是光带孩子就好了，可还要对付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才几个月？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每个月孩子都在增多，这就是希望！柔柔，打起精神来，我们这么多人支持着你，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谢谢你！玉文。”
有了玉文的支持，柔柔在休息了一个晚上后，又精神抖擞地打拼去了。
云华也没闲着，每天给家里买菜时，她顺便帮着柔柔采购，有时候去幼儿园把菜洗好，尽量让柔柔轻松一点。
她听说一位老师已经不干了，担心从小娇气的柔柔会甩手不干。
虽然她当初反对，但柔柔既然已经开始了，她还是希望柔柔能坚持下去。
柔柔骨子里喜欢孩子，她天生就是当幼儿老师的料。这点，云华从柔柔小时候带思颖的时候就知道了。
经过两年的运转，晨曦幼儿园已经逐步步入正规。
以前的场地太小，容纳不下这么多孩子。
柔柔换了一个更大的，有院子的场地。
她和石老师商量，把挣来的钱二次投资，升级幼儿园的设备，改善幼儿园的物质条件。
现在，许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对孩子的教育格外重视。
柔柔投其所好，晨曦幼儿园的条件比很多公立幼儿园好很多。
许多家长听了别人的推荐来视察，果然满意。
于是，舍近求远地把孩子送到这里。
但柔柔按照幼儿园的规定，根据床位招生，名额一旦满了，多一个孩子也不收。
已经有人找云华，请她给孙子预留一个名额。
此外，柔柔又聘请了两名教师，两名阿姨。
石老师，不，石副园长主管财务。
柔柔主管行政。但两人都坚持代课。
此时，乐乐四岁，在晨曦幼儿园读中班。
他最佩服的的人，据说是李思柔。
这一年，是千禧年。
是思颖的本命年。她计划在生日前和杨正旭举行婚礼。
杨正旭家对思颖这个儿媳妇十万分满意。倾其所有，为孩子们买了一套商品房。
云华过意不去，装修和家具全包了。
两个年轻人，托双方父母的福，一结婚就住进了新楼房。
杨正旭说到做到，拿到文凭以后，借着单位一次竞聘的机会，顺利当上了技术员。
从一名蓝领转变身份成为白领，坐进办公室。
思颖更不用说了。
南方厂的各类重大活动、年底的团拜会、厂史展厅讲解、演讲比赛、唱歌比赛样样离不开思颖。
市里的各类活动，常常来厂里借人。借谁？
还用说吗！地球人都知道。
柔柔和思颖过得都挺好。
唯有李睿，还是老样子。
这几年，他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每天宿舍-医院两点一线。
仿佛要这么终老下去。
李夕随其自然，什么也不说。云华前一、两年忙着柔柔开幼儿园的事情，顾不上管李睿。
现在，柔柔的幼儿园稳定了，云华不用再去帮忙。
闲来无事，她把重心又重新放到了睿睿的婚事上。
“睿睿，周六回来一趟吧！专门给你做糖醋鱼。”
前年，家里已经安装了座机，电话很方便。
“妈，这个周六我值班，回不来了。”
“周六值班，你周天回来吧！正好我还没做呢！”
云华猜到睿睿要找借口，她来个先发制人。
“妈——你就不能饶过我吗？”
“这次这个姑娘，是你王阿姨介绍的，中学老师，长得可漂亮了！”
“相亲，相亲！你还有完没完？——我不回去！”
电话“当啷”一声挂了，云华拿着话筒，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