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渺然会说讽刺人的话了呢。”御灵并不恼，反而像是看孩子闹脾气一样，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纵容道：“只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激怒我对你现在并无益处，渺然你还是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呢。”
不知是否是错觉，渺然似乎看到御灵眼中强烈的恨意和嫉妒，“你被他保护得太好了，这让我很不开心，”
她顿了顿，说出来的话让渺然整个人有些崩溃，“人类不过是卑贱之物罢了，你有何资格让穆唔这般将你捧在掌心如此上心的护着，即便是你剜了他的心，将他弄得遍体鳞伤，可是他还是一股脑的护着你。”
御灵边说手中的戾气增加了许多，眼底的笑意一点点的褪去干净，“这让我很苦恼，我看上的人怎么能护着人类？”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这样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渺然顾不上擦拭，看御灵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和悲痛，“你以前护着龙溪也是伪装的吗？”
她看得出来御灵对人类的厌恶。
御灵挑眉，眼中泄露出几分她以往掩盖得很好的厌恶感，声音犹如当年她和渺然说誓也要护着龙溪一样的温柔坚定，“懦弱无能的人类，有何资格让我守护他们？”
“你错了。”渺然忍着痛楚，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御灵满是厌恶的眼睛，语气坚定无比的反驳御灵方才说的话，“你本末倒置，若是没有他们的信仰，你何以为仙何为成为如今的御灵仙子？”
御灵手缓慢的贴近渺然的脖子，她嘴角勾着笑意视线顺着渺然的手落在波涛汹涌的湖面，她眼底的寒意浓郁了几分，随即用力的掐住渺然的脖子，声音轻轻的像极了当年安慰渺然的语气，“我不稀罕这仙子，我如今只想让你死。”
呼吸瞬间变得困难，渺然手中的动作加快了不少。湖中封印龙心的结界不过才出现细微的裂痕，渺然心里清楚自己还不能死，但是她却也不能分心出手对付御灵。事关穆唔性命的事情，她不敢赌。
她脸色隐约出现痛苦，呼吸困难就连嗓音都有些嘶哑感，“为何？”
御灵轻笑一声，简直是碾压性的释放出压迫力将渺然压制得死死的。她似乎很享受渺然此刻痛苦的表情，凑到渺然耳边声音轻缓带着入骨的杀意，如恋人在耳边喃喃细语道：“我杀你，不需要理由。”
着实太难受了，渺然轻微挣扎一下试图呼吸道新鲜空气，她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拽住御灵的手腕，艰难的询问道：“不，我是问你为何要剜心？”
“日子太枯燥了，我需要点有趣的东西来调剂一下。”御灵大致是觉得让渺然死得太快会很无趣，她稍微松开手，神色轻松仿佛是在说今日天气着实不错，“剜心嘛，自然是我一时起了兴致。”
“哦对了，穆唔乖巧得很呢，龙溪的人受他保护许久。”御灵观察渺然的表情，看出渺然震惊而悲痛自责的表情和神色，她心中就弥漫这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你是不是好奇为何你总是伤害穆唔？”
渺然眼眶瞬间通红，她第一次在御灵面前用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人撕碎，气急道：“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世人都说穆唔是条恶龙，每年六月六日他生辰那天，需献上童男童女以及百来头牛羊供他享用，如若不然他就会发怒作恶，吞噬人畜，让龙溪河畔的村民永无安宁之日。”御灵说到此处，松开渺然的脖子拍了拍手。
片刻后，御灵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剧烈咳嗽的渺然，眼底的笑意让渺然心底发寒，“你可知这些传闻都是经谁的手传出去的？”
渺然一手捂住脖子，眼神几乎是呆滞的仰头看御灵，声音发颤且坚定的道：“是你！”
听到这如此坚定的语气，御灵不怒反笑，声音中甚至是多了几分愉悦在里头，“还好你不是很蠢，不然太费劲了。”
她将脚下的小石子踢到湖里，看着那细小的波澜，御灵轻啧一声继续说道：“你可知我当年为何找上你而并未其他人吗？”
不等渺然开口询问，御灵就自问自答道：“你救过穆唔一命呢。”
渺然惊了，她何时救过穆唔一命？她急切的看着御灵，“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御灵并不想将实情都告诉渺然，即便在她眼里渺然不亚于一个死人的存在。她对渺然笑了笑，继续讲述她未说完的故事，“传闻中聪明俊美的姑娘受仙子御灵的指领，找到了鲤鱼仙子并得到她的指点将恶龙治服。”
御灵说道这里，看渺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和蔑笑，“人人都以为那姑娘葬身于恶龙的腹中，便在峡口处为她修建一座鲤鱼庙，缅怀她为民除害的壮举。”
她看着渺然几乎崩溃的神色，那种恶劣扭曲的满足感又一次袭满全身。御灵表情享受的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手轻轻的捏着自己的下巴，声音越发的森然可怕，“小可怜，你可知道那鲤鱼仙子是谁？”
渺然心态有些崩溃，这一切事情竟然是这个她视为恩人处处维护的人所为的，不过是为了增添乐趣这四个字，让穆唔和她痛苦至今，“是你，对吗？”
“我化为所谓的鲤鱼仙子，哄得你前往穆唔所在青山与他相识相知甚至是相爱。”说到爱字，御灵语气转而变得狠厉，几乎是恨不得将渺然杀了的恨意，“你不亏，能够得到穆唔纯粹的爱意，你真的不亏啊渺然。”
渺然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犹如魔鬼一般的御灵，声音嘶哑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愤怒，“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们？”
“傻孩子，你应该要感谢我。”御灵揉了揉手腕，看渺然的眼神变回方才看尸体一样的眼神，“若是没有我，穆唔怎么会爱上你一区区人类呢？”
突然，御灵蹲下身子，看着渺然哭得痛苦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和满足越发的浓郁，“哦对了，为了调剂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在你身上放了一些小玩意。”
她抬手温柔的替渺然擦拭脸上的泪水，嘴角的笑容却让渺然生生打了一个哆嗦。她听到御灵的声音犹如魔鬼，穿过十八层地狱阴森的在她耳边喃喃，“剜心、一次次的背叛伤害穆唔，都是我做的。”
“穆唔尚未化成人形时，我便深爱着他。”御灵眼底的寒意滋生出来几浓郁的恨意，她手轻轻抚摸着渺然的脸颊，声音轻柔无害，“可是他为何就深爱着人类的你呢？即便是我化为人类待在他身边，也被他拒绝。”
渺然生生咬破自己的嘴唇，鲜血瞬间将嘴唇染得艳红，刺得御灵眼睛有些难受，“你压根就不配谈喜欢！”
御灵的手指瞬间划破渺然脸上的皮肤，她厌恶的将手指上的鲜血擦在渺然的衣服上，语气轻缓但是渺然感觉到此刻的御灵恼了，“我若是不配说喜欢，你自然也不配。”
她就像是疲倦一样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看御灵的目光一下变得狠厉，抬手擦拭一样嘴角的血迹，脸上的伤痕渺然似乎压根就注意到似的，她一字一句的和御灵说，“我会取出龙心，而你只能去死。”
这话一出，御灵就像是听到什么可笑之极的笑话一样，笑得嘲讽而愉悦，“噗，傻孩子，你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渺然原本有些怯懦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是犀利，她轻啧一声将眼前一脸得意的御灵神色有些僵硬，她手化为爪子缓慢的起身，手不过是虚空一捉，湖面的手就像是被人抽上上来似的化为水柱涌了上来在她掌心下快速的旋转，“你不敢杀我，龙溪的信仰是我，而并非是你。”
“杀了我，对你而言有害无一利。”渺然看着眼前脸色狰狞全然没有方才那么轻松的御灵，笑得寒意肆意道：“你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话音刚落，渺然低头看了一眼手心下被水柱托起的龙心，晶莹剔透的七窍玲珑心被水晶完好的保存着。渺然反手将龙心握在手中，眼眶有些湿润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也该结束了。”
她说完之后，低头亲了亲水晶，眼底满是眷恋和不舍。等她抬手看向御灵时，眼神狠厉带着说不出的恨在其中，她扬手将龙心往空中抛，在御灵震惊的眼神之后水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渺然看着御灵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而你欠我们的债，也该还了。”
御灵脚尖用力往上一跃伸手试图要捉住在空中窜飞的水晶，但是她的手不过是虚虚碰到水晶就被一股力量弹开。她满眼震惊的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手指，看向渺然的视线徒增几分戾气，“你做了什么？”
渺然弯眉笑了笑，手虚虚一转，水晶就窜出瀑布外面直奔穆唔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你手中沾满了凡人的鲜血，水晶乃是水宫的圣物，污秽之人碰不得。”
这话一出，以御灵为中心弥漫开强烈的煞气，“你当真以为我动不了你吗？”
渺然眼底毫无畏惧之意，她静静的看着暴走状态的御灵，眼前浮现出穆唔温柔满是宠溺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回答御灵，“我本就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御灵隔空抽出一把灵剑指向渺然，杀意肆意，“我几百年的计划被你毁得干净，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你并不是喜欢穆唔，你图的不过是他的心。”渺然伸手不过一抖，一把以水化成的剑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周身的气息变得让人不敢直视，“你不过是个贪婪的人，何苦将自己说得这么好？”
御灵表情狰狞，运气直接逼近渺然，手中的剑处处都是朝渺然要害处刺去。渺然本就是不希求自己能活着出去，她手中的水剑抵挡住御灵的攻击，却扭身想要反掌拍向御灵的要害，反倒被御灵手中的剑刺中的胸口。
疼痛紧跟着剑刃而来，渺然顾不上什么直接徒手捂住剑刃，锋利的剑刃在她的手心上划出一道深入骨子的伤口。她咬住人生生受住，蓄满法力的一掌狠狠的击在御灵的心口上。
御灵躲闪不及，眼底的杀意越发浓郁。她松开剑柄双手合拢，骇人的戾气席卷而来，渺然整个人被她一掌击飞出去瀑布内，随即狠狠的撞到身后的树干，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嘴角处溢出来。
御灵纵身飞出瀑布站在渺然的面前，抬脚狠狠的踩在渺然的腹部上，用力的碾踩慢慢欣赏渺然痛苦挣扎的模样，“我本不想杀了你，毕竟你是个好棋子。”
说道这里，御灵咳嗽几声，鲜血咳出落在掌心中。她看着掌心上的艳红，眼底的寒意几乎掩盖不住，她抬脚面无表情的用尽力气的踹一脚在渺然的腹部上，看着渺然疼得脸色发白吐血，她嘴角才稍微勾起。
她脚下越发用力，手搭在腿上，身子轻微往下俯看着渺然因疼得浑身发抖，额前布满冷汗的模样，轻嗤一声，“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搅乱我的布局，甚至伤我。”
渺然忍着腹部上的疼痛以及心口处的撕裂感，她手全是血的捉着御灵的腿，眼神丝毫不退让的对御灵说，“御灵，你不配为仙。”
“闭嘴！”御灵抬脚狠狠踹了渺然腹部一脚，力气大得渺然身子又狠狠的撞上身后的树干上，“想杀我，你还没有这个能耐！”
御灵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将渺然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看着她痛得发抖的身体，抬手随即的擦拭嘴角的血迹，随即将手上的血迹擦在渺然沾满泥土的衣服上，笑得得意，“你以为穆唔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渺然虚弱的笑了笑，手暗暗的蓄满力道，“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