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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琴断笛音

又回忆了下,夜落隐约记得焰灵娇的娘家人从来没出现过,就更加奇怪。

“算了,回去再说!”

一切是谜,夜落暂时压下疑惑,带着穿山獾继续往下杀。

与此同时,下方战斗接近白热化。

焰灵娇的火焰拳头极具威力,虽然占据优势,三眼巨蟒防御却太强,加上半空中还有不少红羽秃鹫骚扰,一时间也无法击杀巨蟒。而岸边上的白鳞蛇不断喷洒毒物,还也给护卫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绞杀速度缓慢。

“别再做无谓挣扎,今天谁也逃不掉。”

傲立崖顶,银衣人胜券在握。

焰灵娇怒叱:“哼,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姑奶奶就先把你拿下。”

蹭!

在三眼巨蛇身上借力,她踏着峭壁冲向崖顶。

秃鹫快速扑上拦截!

“滚开。”

赤焰激荡,焰灵娇手中凝聚出一把烈焰长刀,朝着红毛秃鹫斩去。

唳叫声中,秃鹫倒飞,翎毛纷落!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烈焰刀气,银衣人眼底闪过阴鹜:“师尊说的没错,这个丫头来历神秘,所以专门找了一个她外出采药的日子行动,没想到还是被搅局。看来,只有用邪兽曲第三重奏才能应对。”

低喃之间,他开始念诵晦涩法诀,很快眉心位置却缓缓凸起一道银灰色暗纹,有点像生出第三只眼,只不过没有开裂。紧接着银灰色开始扩散,在脸上形成符文一样的图案,一直延伸到嘴边,并且附在笛子上。

笛音转瞬一变!

好像金属摩擦,极其尖锐刺耳。

与此同时,他控制的妖兽眼中红芒炽烈,如同滴血,连身上都被丝丝血气包裹。

“唳!”

十几头受伤的红毛秃鹫发出凄厉叫声,再次扑下,跟焰灵娇的赤焰刀气对撞在一起。

气流横扫,秃鹫再次倒卷!

刀气却被击散……

三眼巨蟒更加狂暴,看准了机会,信子飞射而起,缠住焰灵娇脚腕往下一拉,焰灵灵娇呼一声,就朝着巨口落了下去。

“娇娇小心!”

孔婆婆紧张呼叫。

眼看着焰灵娇要落入蛇口,她手脚之上赤焰爆发,撑住巨蛇的上下颚,卡住蛇口,勉强没有掉进去。

不过赤焰太强,三眼巨蟒的信子无法承受灼烧,嚎叫着撞向河面。

水花飞溅,一蟒一人沉入河中!

银衣人有些虚弱,看到焰灵娇沉入河底露出一丝自得,阴声说道:“夜笑笑,没有帮手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夜笑笑这才正视对方,冷声询问。

银衣人却没有解释:“现在你们是强弩之末,快快束手就擒,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做梦!”

夜笑笑断然拒绝。

银衣人爆闪杀机:“这是你自找的,那我就屠光他们。”

话音落,他不断吹奏!

剩余的红毛秃鹫愈发狂暴,冲向岸边,配合白鳞蛇的攻击。

孔婆婆急切看向夜笑笑:“小姐,灵娇虽然没事,短时间却无法脱身。而这个银衣人能发挥出邪兽曲第三重奏,很难应付,是不是老身……”

“这……”

夜笑笑面色微沉,接着瞟了一眼夜落的方向,微微摇头:“婆婆你尽量不要暴露太多,把往生琴给落儿试试。”

“嗯?”

孔婆婆也是一愣。

夜笑笑却笑了笑:“记得当年三嫂生下落儿后,发现他的灵魂虚化成雾分辨不出三魂七魄,极度虚弱,家里一直想尽办法帮落儿强化灵魂,可惜毫无进展。后来三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门移魂秘法,能把至亲之人的一部分魂力转移给那孩子,从而壮大灵魂,当时族中血脉至亲一起尝试了下,虽然没有让这孩子恢复心智,却让落儿的灵魂强了许多,起码能做到识文断字,而且灵魂中蕴含了一丝我们这些亲人的魂力,可以相互感应,这次他失踪不就是凭着一丝联系,才循着感觉探询到了正确方向吗?”

“是啊小姐,那……”

孔婆婆知道这些事情。

夜笑笑接着说道:“你忘了吗?以前落儿经常拿着往生琴乱弹几下,偶尔还会催出一丝琴韵,这一点其他人根本无法做到,怕是跟三哥魂力传给落儿有关。而天命灵相便源自灵魂,现在明白了吧?”

“这……对啊!”

眼睛一亮,孔婆婆正好瞟到夜落已经接近山脚,索性抱起往生琴喊了一声:“乖,给我接住。”

唰——

古琴飞射而去。

夜落刚扫清山麓黑衣弓手,看到飞逝而来的古琴,愣了一下,还是纵身去接。

而银衣人微微挑眉,随即感受到夜落只有体魄境的修为,又释然呢喃:“一个体魄中期而已,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等处理掉夜笑笑身边的人,再抢回夜笑痴天命灵物不迟。”

银衣人继续吹奏。

这时候夜落已经旋身接住古琴,下意识低头端详。

古琴漆黑如墨,长约三尺六寸五,有冰裂断纹,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整体与人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其上有七弦,前五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另外两弦代表文与武。

光晕内敛,古朴大气!

“好琴!”

心中赞叹,夜落却充满狐疑:“孔婆婆为什么要把古琴扔给我呢?难道她知道我懂音律,可是即便当年在归墟时候琴棋书画我样样精通,甚至自创一种指法,体魄境便能催动法器古琴。可这是天命灵物,除了便宜爹无人可以操控啊!”

“对了……”

只是瞬间纠结,夜落就想起来残魂转世之体以前似乎能引动一丝琴韵,目光就坚定起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引动一丝琴韵,似乎婆婆想让我以此琴扰乱邪曲,那便试试。”

场面处于劣势,夜落没时间多想,赶紧盘膝坐下,把古琴放在膝上。

穿山獾护卫左右!

这一刻,邪兽曲越发尖厉妖异,压制周围一切声音,笼罩河谷四方。

一次次冲击灵魂,让人躁动!

夜落按着琴弦,却没有动作,而是呢喃自语:“要先摆脱笛音侵扰,静下来,才有机会阻断它。”

下一刻他闭上双眼,沉寂心神,尝试摆脱周围一切声音的干扰。

这就像残魂在最初的时候,漂流在虚无乱空,没有休止,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被消磨,慢慢停止思考,只剩下无尽独寂。

现在夜落渐渐找回一丝那种感觉,很快摆脱周遭一切,所有都好像与他无关。

邪曲还在回荡……

传递到夜落灵魂中,也变得不再那么激烈,与山风、细雨、江流、喊杀声没有任何区别,都清晰,却很平淡,音存在,却没了高低之分,失去对比,在夜落的感受之中便等于不存在。

万音皆存,万音又皆空!

“这样的感觉好无趣。”

莫名在心底萌生一个念头,夜落特别想打破这没有生气的平淡和孤寂。

“我想要一个特别的声音!”

处于空冥中,夜落灵魂进入一种很奇特的状态,身随念动,手指蓦然撩起。

铮——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拨弄哪一根琴弦,只是无意识轻动。

然而这道声音却荡起波纹,向着四方传递,风声雨声江涛呼喊骤然被这一道轻音所压下,连那笛音都失去了它的邪性,好像被封摄在银衣人嘴边。

四方之内,只剩下一道琴音!

这是灵魂之音……

一头头妖兽眼里浮现挣扎,狂暴攻击蓦然停顿,茫然四望。

“大小姐……”

孔婆婆兴奋开口。

夜笑笑眯起眼睛:“这孩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是啊。”孔婆婆满是激动,招呼护卫:“速度斩杀妖蛇!”

“啊!”

护卫惊醒,看到周围的白鳞蛇周身血气消退,狂暴气息和实力已经不足之前的一半,立马展开反击。

形势瞬间改变!

悬崖上——

银衣人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死死盯着夜落,不死心的激荡体内力量,继续吹动笛子。

妖异声音更加尖利狂暴!

“铮……”

又是一道琴音。

好像很讨厌被骚扰,带着更强的压迫之势,涌向笛音所在。

笛音再次被打断!

“噗……”

一口逆血喷出,银衣人竟然被反噬。

他脸上的符文逐渐消散,苍白无比:“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夜笑痴的天命灵物,没有抹掉灵魂烙印,为什么还有人能弹奏出这么强大的音符?”

“阴鸦,快去给我看看。”

银衣人咬牙切齿。

话音落,立在他肩头的灰色乌鸦振翅穿入高空,无声无息出现在夜落头顶几百米之处。

没人注意到这个情况,夜落也沉浸在空冥状态,偶尔拨弄一下琴弦,更不可能察觉。

这时候,银衣人掐动印诀,念念有词:“蛮技,转瞳之术。”

嗡——

周身幽光荡漾,他和那只阴鸦的眼睛同时变成灰色,尤其是瞳孔,一片银白,而且里面映出了夜落的样子。

银衣人竟然能借助阴鸦看到夜落!

转瞬他的眼睛又恢复常态,透着难以置信:“这容貌怎么和之前看到的画像那么神似,夜笑痴的傻儿子,对,叫夜落。难道说……那两个废物连个傻子都没弄死?不对,这小子是体魄中期修为,根本不是夜笑痴的傻儿子能比,而且他刚才还带着两头穿山獾击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又能使用夜笑痴的天命灵物,这……”

银衣人混乱了!

下一刻他却爆发杀机:“不管是不是夜笑痴的傻儿子,都必须死。”

挥动笛子,幽光冲向阴鸦和红毛秃鹫。

“呱……”

阴鸦发出瘆人叫声,羽毛全都炸立起来,张开利爪扑向夜落。

同时红毛秃鹫也被幽光缠绕,摆脱迷茫,升空之后,排在两山之间,横跨河谷形成一座秃鹫桥梁。

银衣人纵越,踏着秃鹫背部,向着山麓疾驰。

“不好!”

孔婆婆一惊。

她早看出银衣人修为做不到御空飞行,以为对夜落没威胁,没想到对方可以用这种办法接近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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