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案龙书记的电话响了，刚好书记踱步从吴四六身边走过，只听李书记热情地在电话里叫“尹委员好！”电话那头依稀听到是镇委组织部尹委员懒洋洋软绵绵的声音：“不行啊李书记还是必须得找个女的”李书记带着谄媚陪笑般哈哈笑道：“你要女的干啥？我给你找个男的你慢慢快活哈哈哈哎呀女的实在是找不到啊要么是愿意干的不会电脑、会电脑的人家又不愿意干，我说我们北山村到时候全部弄男的不行？”“不行啊这时组织上得规定每个村必须要配个女的你还是抓经时间慢慢找吧。”电话那边软绵绵的声音结束了。李书记挂了电话说：“靠啊，尹委员说还是妇女主任必须得师哥女的，这到那找个女的呢？何书记你上次说张斌友的女子不是说来嘛？”何耀德书记道：“后来又说不干了张斌友儿子不让她来。”李书记抓抓头道：“这个不搞那个不搞这咋弄呢？”一个声音接到：“都不干你看我行吧，不行明教我到村里来给你们打杂。”说话的是石发，都哈哈大笑何耀德副书记道：“行你搞吧撒？”石发把老鼠牙抿了抿道：“你们都是文化人你们这差事我搞不了啊”脸色一寒道：“书记我那事你们看咋弄，我那地是核桃树地现在修高速征用了，我那是二亩地现在你们说是一亩四这事你们咋协调的？村里也到过我屋里镇里也到过我屋里”李书记道：“石发你要说话摸到心口窝你那地高速征地的时候你在场你一亩四也罢二亩也罢那么大一块地里面只有两棵核桃树拍的有照片，黄肖田你把征地的照片给他找出来，不光村里拍的有照片人家高速征地之前都有无人机拍的航天照片，清清楚楚你那么大一块地只有两棵核桃树娃娃，你说怎么能给你算成核桃树地，你非要按最高得标准给你，那搞的成吧撒？搞不成。你缠的没得搞最后我和镇上镇高官给高速做了好些工作人家答应了。好，就给你按最高标准给你赔偿。你不知足现在又把一亩四说成二亩，看人家 GPS量得不准啥子量得准啥？一亩地赔三万，你这嘴一张六分地不打紧那是一两万啊，你说搞工作就没有个规矩，啥子凭胡搅蛮缠，得尺进丈啥时候是个头撒？你说你那地是二亩你依据是啥子，你别给我看你往年年收提留款的条子，谁知道你那条子是真是假连个章子连个指枚印都没有得东西你说这个条子是八几年的那个条子是哪个哪个队长写的，你说的尽是些死人我们到几把上核对？总不可能我们一起叫坟挖开叫死人喊出来给你证明吧？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往回提留款你那块地是给你写的是二亩，我们谁不知道八几年的时候那时候哪有 GPS这东西往地里一走转一圈就知道地是好大了，那时候都是拿球个皮尺有时候连量都不量都是凭嘴说的你这个地一亩他那个地二亩，班地一个准的？关键是人家高速不答应撒，你现在说重新量，地已经挖了咋重新量？你现在征已经征了你也同意征了，征罢了你现在说你那是二亩凭空多了二万块钱我到哪给你弄？屙也屙不出来啊，不是刚你说你到村里搞，都跟你这样我这工作我也是搞不了干脆娃真是明你来搞我不搞了。”何耀德副书记张即吴四六陈触都笑起来，只有石发没笑，七十岁的老爷子了站在大理石台面对面露出两颗老鼠牙，绷着两边没有一点点肉的脸说：“那我明去上访，市里不解决了我到镇里。”何耀德副书记在一边道：“你一搞就上访，咋上访河住人了？你要是正当诉求我们不解决是我们的错，你那胡搅蛮缠你走到哪都没有人给你解决，共产党也不是你讹的！”看看何书记和石发两个要吵起来，李案龙书记道：“你们都埋吵了行吧？石发你先回克，你说你那是两亩我明再找领导商量下，你先不到市里去找，你去一次我们挨一次头子。”石发道：“你们挨头子是你们的事，那行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解决不好了我到市里。”李书记道：“好好好，三天三天。”
石发走了。李书记看着他的身影穿过村部的大门消失了时值春天还在穿外套并不热书记挥手在额角上抹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整理头发反正就是那么下意识的挥了一下说：“江死人啊瘟神可算是走了这靠啊不解决他那个球劲是要上访啊咋弄呢？”都不吭声只有何耀德书记还在激昂地表达他的愤愤不平说道：“啥子咋搞遇到这不要脸的货谁都没得搞给他一万他要两万，给他两万他要四万贪得无厌的家伙，李书记本事大些不知道李书记拿他有啥办法没反正我跟他吵也吵了决也决了我是没得搞了，村里没得搞交到镇上”何耀德副书记想起自己刚从镇上调到北山村协助李案龙书记那时候自己刚来不知道石发或者更准确的说听说过石发难球缠自己不相信总认为那是以前的村干部软弱惯使的自己绝对有办法降服他。何耀德副书记想起那次自己和石发两人你靠我妈我靠你妈的在电话上决最后果然第二天被叫到镇上被镇高官臭骂一顿至今想起来心有余悸，心里在说服了真是服了乡村工作真是不好搞也不知道李案龙们这些土八路这么多年每天面临今牛吃庄稼明马吃豆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自己当时想来当正书记的结果没搞上真是划不来马上再过几天换届了自己趁早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换镇上一会说五月有的又说十月。何耀德书记正在端着水杯想着只听黄肖田从电脑抬起头说：“李书记、何书记刚镇上反馈过来说张明张玉俩为高速占地的事，张明的儿子告到市里了要我们写个情况说明，”何书记一听端着水杯出去了李案龙谁抓抓头说这靠啊跟放火一样这捂住了那起来了。跟这样明把张明张玉俩喊道村里来协调下叫他们写个保证不闹了钱陈触想办法找下镇李给球他们。陈触道那管是搞的成不合规矩镇上不答应要是能搞不早搞了？黄肖田道你不是说明还要处理红沟地的事吗？李书记抓抓头道都要处理都要处理明还通知我到镇李开啥几把会真些事咋弄呢？抓抓头叹了口气端着杯子坐到自己办公桌上漫无目的的把笔记本东翻一下西翻一下忽然冒了一句“还要叫学党史答题你们都打没哎？我也不知道从手机上咋弄的黄肖田你过来给我看下咋弄的。”黄肖田在电脑上正在奋笔疾书在整理全村五百多户的房屋登记面积大小盖房日期等等信息进行房屋确权登记，面前一户一份资料一摞一摞摆的像小山一样偶尔间或手机扣扣上镇上又发来新的任务什么马上上报不稳定因素登记统计全村刑满释放人员重点信访人员对社会有危害的精神病人员，这个扣扣刚看完那个扣扣又来了要求各村马上把进行环境卫生的图片给镇上发过去，黄肖田心里骂发个几把但是心里骂工作还是要做的不得不暂时停下手里的不动产登记给各个组长挨个打电话叫他们搞卫生，关键是组长一年才八百块钱都不把这回事当回事带搞不搞的，态度像二组组长陈圈还热情地喊了一声“黄主任啥指示？”四队的张友角光“嗷”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搞还是不搞黄肖田想管他搞不搞反正我通知了心里说这事每回书记光说人家各个组卫生搞了两年了从九九年到现在二一年说的每个村三个保洁员搞卫生一年四千块钱，两三年了也不给保洁员兑现组长抱怨现在喊不动人了书记光说搞、搞、也不管陈触皮的很，不是刚自己给五组组长纪平刚打电话一说搞卫生电话那头纪平刚说了句“顾不得！”然后嘀咕了一句“光搞不给人家钱谁喊的动人谁喊”黄肖田一句话还没说完叔工作还是要搞钱又不是不给，话还没说完组长不咚把电话挂了，留下黄肖田怔怔发呆道：“书记保洁员的工资要兑现啊。”陈触在旁边鼻子像是塞了吭了一声都不吭气，黄肖田知道反正一牵涉到钱就是不好搞。
